第一百五十九章  奇寶齋

「雷子,等一下!」

眼看方天震拽著拿波丸奔珍寶閣而去,沈彥秋趕緊叫住了他。

「怎麼了?」

方天震一愣。

沈彥秋指著奇寶齋虛掩的大門,笑道:「這家店這麼奇怪,你都沒興趣進去逛逛?」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奇寶齋和珍寶閣比鄰而居,又都是從事同樣的營生,沒理由不開門迎客,反而關起門來做生意。

「呵呵!」

方天震憋了一眼奇寶齋,不屑的道:「都是糊弄人的手法,真當咱們沒見識,被這等簡單的手段唬住不成?這是做生意常用的手段,說穿了一文不值!不就是勾起人們的獵奇心,誘惑你去他家麼?」

方天震一攤手道:「反正就是給丸子哥掏模一件飛行法器,他對他的石斧萬分上心,我估計就是給他買了飛行法器,他也不見得能用心祭煉,就當是臨時用品罷,去哪里買還不是一樣?」

拿波丸撫模著石斧,不住點頭。

鶴星恫伸手撢去沈彥秋肩頭的雪花,為他緊了緊領口,也說道:「小天說的不錯,如果只是平時代步所用,隨便買一件就行,也不需要非得弄一件上品法器才好。」

「不過公子若是想去看看,星恫陪著你進去瞧瞧也好。想來有小天陪著,丸子怎麼也不會吃了虧去。」

方天震一跺腳,趕蒼蠅似得猛揮手:「走走走趕緊走,真是受夠了你們倆!趕緊去享受你們的二人世界吧,我陪著丸子哥逛就成!」

說罷便頭也不回,拽著拿波丸就進了珍寶閣。

沈彥秋模了模鼻子,無奈的道:「唉,早知道這樣,當初你便不該許他……如今整日被他拿這說事兒,倒像是我辜負了他一般。」

鶴星恫笑道:「他若真有這心,就是真給他介紹一個姑娘也沒什麼。他是凌宗主的愛徒,在魔山豈能缺了漂亮的女弟子?左右不過是拿這個說說罷了。說到底還是遲遲不能築基,覺得幫不上什麼忙……他這是跟自己較著勁兒呢。」

沈彥秋嘆道:「修行須得一步一個腳印,哪里有一蹴而就的?我能有今日的修為,若是沒有當初郭老道那半葫蘆酒水,加上在陷神陣三十年晝夜不間斷的苦修打磨,如今只怕連先天真氣也不曾圓滿,更何談什麼築基,又說什麼金丹?」

沈彥秋的情況特殊,只是喝了郭允龍半葫蘆酒水,就毫無征兆的修成先天真氣圓滿的境界,省去常人十年乃至數十年的苦修,再加上渡劫時袁無極以聚靈陣加持,哀無心從趙正陽那里得來陷神陣,十方魔道聚攏天地靈氣的速度也極快,這諸般好處換作讓人,便是一件也難以遇見,如今通通疊加在他身上,也不過將他推到築基後期的境界。

修行道從來不缺少奇遇,跟別人短短數年便成就金丹,甚至數十年就成就神嬰的奇遇相比起來,沈彥秋這樣的奇遇,就顯得不算什麼了。

如今築基後期逐漸穩固,雖然還需要不斷的積累打磨。展望金丹境界,對他來說雖然不遠,但是他心里明白,想要結成金丹還要很長一段時間。

便是方天震拜在凌懷栩門下,平日里增進功力修為的靈藥也吃了不少,更是修煉魔劍門三大絕學之一的《冰河洗劍錄》,如今也不過才把一身先天真氣圓滿。

做人也好,修行也罷,都要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積累,好高騖遠的做白日夢,還不如躺在床上睡大覺。

鶴星恫道:「公子的際遇已是人間少有,自然不能拿來做評判的標準。小天的師承和功法都是頂尖,偏偏最好的兄弟生生拉了他一個大境界,換做是我也要頭疼憋屈,恨不能一夜之間修為飛漲,還要高你一頭才好。」

她指了指挑來揀去的方天震,笑道:「以他不服輸的性子,還能有現在的心境,已算的上難得了。」

沈彥秋咧嘴一笑,听方天震同珍寶閣的老板討價還價,搖搖頭轉身拉著鶴星恫,推開了奇寶齋的大門。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奇寶齋在珍寶閣旁邊做生意,手頭上要是沒有些真本事,搞出來再好再神秘的噱頭也是無用。若是踫上財大氣粗的豪門子弟,在他這里買了不如意的東西,因此丟了面子,就砸了他的店也沒處說理去。

這里是中州,不是衍山那樣偏遠之地。

如今有千機帶在手,普通的法器便也看不上眼,又有丁火掣金輪和真鮫劍用以飛行,丁火掣金輪用來近戰騰挪,真鮫劍用來遠距離飛遁,和凍魔道的法術也能相得益彰,實在不缺法器使喚。

自打在積雷山破解胡夢媛的迷神陣,他全力催動千機帶開始,就隱隱發現千機帶除了化成大河御敵,必然還有其他的變化,只是他境界和法力不足以推動後續變化。

徐沐白曾為他演示流砂河的變化,威力能夠硬撼九天罡風,確實嘆為觀止。只是千機帶既然以千機二字為名,必然不會只有流砂河一個變化。

如今進入築基後期,既要穩步提升十方魔道,還要探索祭煉千機帶,還要為日後結成金丹提前做準備,他實在沒有精力分心。

誠如方天震剛才所言,之所以想要去奇寶齋看看,只不過是獵奇心上來了,想進去看個究竟罷了。

不過若真有品質不錯的法器,他卻想幫鶴星恫選上一件。

鶴星恫的青冥鶴芝劍雖然是性命交修的法器,但品質卻比不上千錘百煉的珍品材料,威力也稍弱了些。鶴幟章把赤城子那里得來的桃神槌給了她,似乎有些欠考慮。

桃神槌一經施展,就會化成一人高的九節八稜紫金錘,試想哪有女孩子家整天揮舞大錘對敵的?

反正牛伏魁的金環中,無論是煉器布陣的材料靈石,還是市面上普遍流通的貨幣都有不少,得了一個金丹高手的畢生收藏,沈彥秋的身家不可謂不厚。

沈彥秋推開門戶,屋子里面泛著溫潤的明黃色,偌大的房間里,兩面擺著幾個近乎空蕩的貨架,零零散散放著幾件東西,只有房頂上吊著一個黃銅燈座,上面嵌了幾顆拳頭大小的黃色玉石,散發著蒙蒙光亮。

一進屋特別安靜,也看不見掌櫃的和打雜的小廝,沈彥秋拍了拍櫃台喊道:「請問有人在家嗎?」

「唔……啥事兒?」

連喊了兩遍,櫃台里面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個人來,慵懶的揉著惺忪睡眼,有氣無力的道:「小號這幾天斷貨,尊駕要是想要購置法器,可以到對面珍寶閣看看。」

這老板年紀輕輕,卻偏偏一身不修邊幅的打扮,眼楮好像睜不開似得眯成一條縫,臉上帶著年輕人不該有的疲憊和懈怠,仿佛生無可戀一般。

沈彥秋啞然失笑,問道:「要照您這般做生意,豈不是要沒飯吃?」

老板往櫃台上一趴,歪著腦袋道:「房子是我家的,地皮也是我家的,只要不虧本就餓不死,有口飯吃就得了唄!」

「我說您吶,要是想購置法器的話,不如去對面看看,我還得補一覺……」

說完果真打了個哈欠,悶頭就睡。

沈彥秋對他這般無禮的做派不以為杵,倒是心里那股子好奇勁兒卻越發濃郁,連忙又問道:「我看你那貨架上還有幾件東西,難不成不對外出售麼?」

老板動也不動,嘴皮子都懶得張開,聲音卻穩穩的穿了出來。

「那是旁人放在我這兒代售的,我只是中間賺點辛苦錢,你要是喜歡也可以看看。」

沈彥秋感應到輕微的法力波動,這才驚訝的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老板,竟然也有築基以上的修為!

龍都府不愧是人族最大的聚集地,只是府城里一個小小的店鋪老板,最少都有築基的修為,整個龍都府里的高手得有多少?

不過沈彥秋好奇的是,一個最少也有築基修為的修士,怎麼會懶散成這個樣子?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只當軍勇猛進銳意進取才行,稍有懈怠便是境界停滯不前,長生無望。

且看他這般模樣,也不像是刻意為之,倒像是天性如此,由不得人不奇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各有各的緣法,人家這般隨性而為都能修成築基上的本事,也輪不到自己瞎操心,還不如掏模一件中意的法器來的實在。

兩人走到貨架前,這才看清上面擺放的法器只有三五件。貨架子做成九宮格樣式,每件法器都用一根細細的紅繩拴著,繩子根部嵌入貨架之中。

裝有法器的格子外面,都吊著一塊巴掌大的木牌,牌子上寫明了法器的名字,功用之類的介紹,以及出售之人是需要晶石還是想以物易物,都標注的明明白白。

只不過似乎是每件法器都被莫名的力量封印,除了樣式不同之外,外表都黑黝黝的漆黑一片,像是一場大火過後,從廢墟里叫撿出來的殘次品。

「這……也算得上法器?」

沈彥秋釋放神識探查,卻一無所獲,剛剛接觸貨架就被彈開。

老板懶洋洋軟弱無力的聲音傳來:「那個貨架子布置了專門阻隔神識的微塵陣,不用白費力氣了。看中了哪個交錢拿走,就當是考驗考驗眼力,順帶撞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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