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巡山將軍

鶴星恫自打被鶴幟章帶回鳳鳴城,非但一身傷勢完全恢復,就連修為也提升了一個小境界,達到了築基中期。

之前沈彥秋抵擋不住飛龍子的龍爪手,便是鶴星恫以流雲飛瀑阻擋了一剎那,這才得以逃月兌。

流雲七殺是鳳鳴城的絕頂神通,鶴幟章能傳給鶴星恫,除了因為鶴星恫是他的弟子,想來鶴星恫在鳳鳴城的地位,或者說他父親的地位,絕不簡單。

以方天震為例,若不是有幸拜在凌懷栩門下,就算得了靈峰雪隱,《冰河洗劍錄》作為魔劍門鎮派三大真傳之一,也絕到不了他的手中。

只是鶴星恫一直不曾和沈彥秋提起過她在鳳鳴城的身份,沈彥秋也就從來沒有問過。

他只知道,這是個為了母親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值得自己用一生去呵護的女子。

最難消受美人恩,他還什麼都沒為鶴星恫做過。

鶴星恫如今法力水漲船高,得了沈彥秋的御劍術,又有沈 彥秋在身邊悉心指點,便把自己天生御風的能力和真鮫劍結合,劍光的速度比沈彥秋御使真鮫劍還要快上幾倍。

不過三兩個呼吸的時間,拿波丸和方天震早就不見了蹤跡,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沈彥秋本來想著把星辰金凰斬留給方天震使用,只是方天震堅決推辭不受,早稱這是月兒嫂子拼了性命修為才換回來的,他若是拿了去,簡直太沒心沒肺了些。

還是你收著吧,等到丟雷老姆把嫂子的傷治好,你親手交給她更合適。

方天震雖然也心儀星辰金凰斬,並且以先天真氣就能催動,再也不用跟著拿波丸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爬行,但是一想到三丈月不含雜質的清澈眼神,想到她寧願丟了性命,也不曾吐露那枚龍華光明戒的來歷,如今根基被毀修為全失,也不禁心疼萬分。

「還是留給月兒嫂子吧。」

方天震拍了拍沈彥秋的肩膀,轉頭看向無邊無際的蒼穹。

「等我渡過三劫,靈峰雪隱在手,這無盡天空還不是任我馳騁!」

鶴星恫天生靈鶴,一直都是以本體的能力御風飛行,這是羽族天生的優勢,就算沒有修煉也能翱翔天空。

如今新得御劍術,又有真鮫劍這柄品質上佳的法劍,駕馭劍光飛行和御風之術雖然大同小異,但本質卻截然不同。

三丈月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如今也不吵著餓了,只是一直昏睡不醒,沈彥秋粗通水火既濟,時刻為他輸送溫和的法力滋養,也無法延緩。

鶴星恫日夜不停催劍疾行,終于趕到了積雷山。

本是丟雷老姆的洞府所在,路過的修士一般都會繞上一圈讓過去,便是到積雷山感悟天雷地火,也會提前按落劍光和遁光,徒步進山以示尊敬。

此時情況緊急,鶴星恫問過沈彥秋,不敬之罪暫且拋開一邊,先見到丟雷老姆再說。

鶴星恫將劍光一壓,離地不過二三十丈高下,剛剛經過一片茂密的林地,進入一個寬闊的亂石峽谷,忽然一顆房屋大小的巨石迎頭砸過來,轟隆隆響徹峽谷。

「積雷山禁地,外人不得擅闖!」

巨石來勢洶洶,速度也是極快,鶴星恫調轉劍光錯身躲過,巨石凌空停住,正落在峽谷正中位置,蕩起一片煙塵。

巨石晃將一晃,滿地的亂石被它吸附,滴溜溜的滾過來黏在一起,眨眼間組合成一座十丈高的岩石巨人。

「吾乃積雷山巡山將軍。」

沈彥秋讓鶴星恫散了劍光,小心翼翼的將三丈月交給鶴星恫,對著岩石巨人施禮道:「將軍容稟,貧道有要緊的事求見老姆,還請將軍放行。」

「放肆!」

巡山將軍爆喝一聲,揚手召來無數巨石組成一柄長刀。

「這天下間求見老姆之人無數,若是每個人吾都放行,還領這巡山之職何用?」

「沒有老姆金口敕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摩雲洞,違者就地格殺!」

巡山將軍聲如洪鐘,吹的狂風大作,碎石亂滾。

「念爾等修行不易,速速退去!」

沈彥秋一指三丈月道:「將軍且慢!這女子乃是老姆後裔,因重傷在身無法救治,這才前來叨擾老姆,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巡山將軍道:「笑話,你說她是老姆後裔她就是嗎?哪個過來求見老姆的不是你口中這套說辭!本將今日心情好才同你多說幾句,否則也是一刀了賬!快滾吧!」

沈彥秋忙道:「貧道誠心求見老姆,怎敢扯謊?是與不是老姆一眼既辨真假,還請將軍通融通融!」

「聒噪!」

巡山將軍爆喝一聲,抬起樓船一般的大腳狠狠踩過去,沈彥秋早就防著他,見他起腳之時便踩著丁火掣金輪,從鶴星恫身後將她和三丈月合身一摟,猛的閃了出去。

轟隆一聲,巡山將軍這一腳踩下去,竟把堅硬的岩石地面踩了個一人深的大坑!

巡山將軍的體型雖然龐大,但是活動卻非常靈活,他十丈高的體型,超過十丈的臂展再加上七八丈長的石刀,只是左右挪動一步,就把整個峽谷的範圍籠罩。

躲過一腳,沈彥秋松開鶴星恫,快速傳音道:「我拖住他,恫兒,你看準時機從一旁沖過去!」

鶴星恫道:「咱們直接升上天空,從上面繞過去不就行了?」

「既然地上有巡山將軍,怎知就沒有個巡天將軍?這大塊頭雖然靈活,但總比不上你我行動迅捷。」

「公子不是說,無心前輩和丟雷老姆有交情的嗎?報上無心前輩的名號可行?」

沈彥秋催動丁火掣金輪繞著巡山將軍不停的打轉,幾次設法將他往一旁引誘,都沒有成功。只要他距離拉開,巡山將軍只是跟著挪動一步,就把他籠罩在石刀的攻擊範圍。

「這廝是個榆木腦袋石頭疙瘩,怎麼說也是沒用。沒有老姆的許可,他是不會放咱們進去的!我設法拖住他,你趁機加速沖進去,見了老姆再說,我隨後就到!」

鶴星恫還要再說什麼,卻立刻被沈彥秋制止,雙手一搓喚出炎龍金蛟剪,化作兩條火蛟盤旋飛舞。

這巡山將軍是奉命行事,他前來求人不敢出手對戰,只好想法子制造空擋,好讓鶴星恫趁機通過。

巡山將軍見沈彥秋喚出炎龍金蛟剪,嗡嗡叫到:「風火輪?我當是誰,原來是南疆來的小子!你是雙皇一王哪一位的門下?竟然跑到積雷山撒野!」

天下間的控火之術,以南疆不死火山鳳凰為最,就連鳳凰後裔孔雀和大鵬都沒有傳承控火之術。直到雙皇一王聯手趕走孔雀一族,佔據不死火山,以三部曠世火法同治南疆,這才奠定了天下火法出南疆的名頭。

他見到沈彥秋腳下丁火掣金輪,又喚出兩條火蛟,頓時把他認作南疆修士。

南疆和積雷山以火雷原為分界,各自掌控的邊緣地帶,逐漸的分化到火雷原去。火雷原的面積之大,幾乎達到了當初五洲小世界的程度。

南疆和積雷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也沒什麼往來,兩者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巡山將軍通體由石頭組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石頭成精還是操控的符石傀儡,沈彥秋探查不出他的修為,又怕惹丟雷老姆不喜,只得采用防守躲避,伺機給鶴星恫創造機會。

巡山將軍石刀勢大力沉,偏生一路毫無章法的刀術輕靈迅捷,逼的沈彥秋全力駕馭丁火掣金輪穿梭,時不時的躲閃不及,只得將火蛟合成炎龍金蛟剪封架上去。

炎龍金蛟剪畢竟是神通法術,雖然本身模擬的是先天靈寶,但是沈彥秋的修為無法引動炎龍金蛟剪的真正變化和威力,只是一團虛無的火系法力,若不是炎龍金蛟剪的原型堅不可摧,幾乎難以踫觸石刀。

鶴星恫抱著三丈月,遠遠的避開戰團,兀自被石刀帶動的狂風吹拂,只得全力施展御風之法避開氣流,伺機沖過去。

沈彥秋自打上次和令合陽一番拼斗,才發現自己不能同時運用炎魔道的諸般法術,腳下踩定丁火掣金輪,手上操控炎龍金蛟剪,再能使出萬里起雲煙或者三氣神火刀來,已經是極限了,同時御使三門法術就有些勉強。

萬里起雲煙和炎龍金蛟剪都是模擬的先天靈寶,乃是攻殺之法。現在這個情況下,反倒不如三氣神火刀使用起來順手。

三氣神火刀一出,三百六十五道刀芒如游魚似群蜂,照的整個峽谷一片火紅,繞著巡山將軍聚散無形,只听得一片叮叮當當的踫撞聲,巡山將軍身上碎石不停掉落。

「好小子,倒有些手段!」

巡山將軍渾身一抖,掉落的石頭重又吸附上去,周圍的碎尸也被牽引著飛過來,沈彥秋忙把三氣神火刀攏在周身,抵擋碎石。

巡山將軍常年在積雷山修煉,又有巡視積雷山的職責,幾乎寸步不離積雷山,終日吸收地龍雷火鍛煉,對火系法力有很大的抗性,一身石膚石鎧又不懼刀砍斧劈,隨落隨聚。

沈彥秋若是一味躲避,不敢真的施展法力同他拼斗,自然難以傷他分毫。

不過沈彥秋本來不就曾想著傷他,只是為了給鶴星恫創造一個機會。

此時他已經和巡山將軍周旋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翻來覆去就是以炎龍金蛟剪封架,以三氣神火刀繚亂眼目,只在巡山將軍一顆碩大的腦袋周遭盤旋。

「你小子仗著速度快,就以為本將奈何不得你嗎?」

巡山將軍本以為佔著地利,三招兩式就能把沈彥秋拿下,哪知道他足下丁火掣金輪速度極快,每每都能躲過刀鋒和大手,只留下兩道長長的尾焰,被他轟散。

巡山將軍鎮守積雷山第一道門戶,不知道阻攔了多少擅闖積雷山的修士,死在他手下不開眼的家伙也有不少,何曾用過這麼長的時間還拿之不下?

眼看著沈彥秋往來穿梭,巡山將軍冷哼一聲,把手中石刀望空一拋,石刀瞬間粉碎,化成一個巨大的石鍋倒扣下來,雙足蹲地大喊一聲:「大地重力!」

沈彥秋正駕馭丁火掣金輪飛梭,忽覺一股沉重至極的大力壓下來,渾身好似挑著千斤重擔一般,周圍的空間粘稠如水,不由自主的往下疾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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