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行山

沈彥秋本想攔住她,可是轉念一想,她已經廢去一身修為,就憑這一股執拗勁兒,若是不讓她試一試,她勢必不肯干休,怎麼也說不過去。

金字壓貼的威力,因為十方魔道被迫收縮防御的緣故,他比袁露凝相對清楚的多。眼看袁露凝慢慢騰空而起,他卻放心不下,心里也非常緊張,不敢絲毫放松警惕,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接應。

一開始還沒什麼動靜,直到袁露凝浪頭催升到十丈高的時候,想要橫推向前飛行,半空里憑空刷出一朵拳頭大的白蓮,對著袁露凝狠狠一砸!

她雖然萬般小心,可是自打剛才散去妖氣修為之後,蓮花海沒有對她再次發起攻擊,心里便微微有些松懈。況且誰能想到攀升十丈高之後,竟然突然刷出一朵蓮花來?

那朵蓮花太過突然,袁露凝躲閃不及腦門登時被砸個正著,只覺眼前一黑腳下浪頭疾速消散,整個人翻著跟斗滴溜溜跌落下來。

沈彥秋一直看著袁露凝,早就防著有什麼不測。見此情形連忙朝前抄了幾步,奮力一躍摟住袁露凝,兩人抱在一起在蓮花海里打了幾個滾,這才卸去下落的力道。

盡管如此,沈彥秋也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袁露凝更是不堪,她本是憑借先天水靈的特殊體質,這才能勉強駕馭一道浪頭飛空,結果被白蓮砸中腦門,幾近昏厥。又在蓮花海里滾了幾滾,體內那點微弱的真氣,便有些不受控制。

好在她如今又降了一級,只有練氣期的修為,體內的真氣存量本就不多,真氣紊亂也只不過覺得頭暈目眩,有些惡心干嘔。

沈彥秋怕自己暴露出十方魔道的氣息,被金字壓貼察覺,兩人都受制于此無法前行,那一縱身撲躍,完全就是依靠本身的力量。如今也是渾身酸痛,兩只手緊緊摟著袁露凝,一條腿還壓在她身上,姿勢曖昧至極。

只是他被袁露凝壓著跌了一跤,渾身亦是酸軟無力,也沒力氣把袁露凝推開,就是放手抬腿這般簡單的動作,也有些無能為力。

袁露凝緩了好一會兒,臉上如同裝滿水的透明袋子,里面一股股水流來回沖刷,似乎是在運轉真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算是緩過勁兒來。

只是任憑她如何催動水流沖刷,那朵白蓮依舊凌空定在她頭頂天門方位,緩緩旋轉放射微光,壬水精氣怎麼也沖不上去。

袁露凝轉了轉眼珠子,發現除了眼楮能動,口中能言之外,身子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喂喂喂!臭小子!還不把你的髒爪子拿開!還有你的狗腿!」

她雖身子不能動彈,卻沒有失去知覺。沈彥秋一手挽著她的脖子按在胸前,一手繞著胸口貼在背後,整個人側趴在她旁邊壓住半個身子,一條腿緊挨著她的腿,另一條腿架起來壓著她的小月復,幾乎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袁露凝嬌生慣養,在參天城就連袁無極和崩天策他們都管不住她,是無法無天慣了。除了袁無極之外,也從來沒有和任何男性,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哪怕她出身非人,沒有這麼多瑣碎的講究,畢竟還是個女兒家,此時一臉羞紅,忍不住破口大罵。

沈彥秋被她罵的一愣,竭力晃晃腦袋,抬眼看著袁露凝因為氣憤皺起來了鼻子,瞪眼楮揚眉頭的模樣,忽然發現她其實不僅僅是長相甜美,其實整個人更偏向于可愛的類型。雖然和三丈月那樣懵懂,渾然天成的可愛勁兒有所不同,但是這股故作刁蠻任性的狠勁兒,非但不著人厭惡,反倒成了她的點綴。

沈彥秋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夫人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在大哥沒有發話解除你我的婚事之前,你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況且你看,我這還是為了救你才會如此這般,你把我罵的這麼不堪,有失你香芸公主的體面啊!」

「你,你混蛋!」

袁露凝之所以討厭沈彥秋,其實純粹是因為沈彥秋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再加上年歲小了太多,一副窮酸腐儒的做派讓她不喜而已。實則並不是因為袁無極不聲不響,替她重新拿了回主意的緣故。

反正當初袁無極和牛太煌定下她和牛聖嬰的婚事這件事,也沒有征求她得同意。她也懶得摻和,閑著沒事就跑出去到處溜達,誰愛嫁誰嫁就是。

袁露凝姿色出眾,真比起來,比之鶴星恫還要更勝一籌,要說沈彥秋一點都不動心那也不可能。況且此時兩人之間,只隔了幾件薄薄的衣服,又是這麼曖昧的姿勢摟在一起,沈彥秋明顯能感受到一具緊繃著,卻柔軟細膩泛著微微清香的身體,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癢癢的感覺。

一時心動和她開了個不真不假的玩笑,這幾句話正好戳到她最不想听的地方,卻也沒有辦法反駁。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都不假!這個女人更不得了,整個就一先天水靈修成,只不過跟她說了兩句玩笑話,這眼淚就跟瀑布似得……

沈彥秋心頭一軟,慌忙道歉,御使那三道浮屠法性在經脈里滾了幾圈,消除酸麻無力之感,這才趕緊把手腳收回來。

只是他回復正常,袁露凝卻仍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哭了一會兒,袁露凝止住抽噎,帶著哭腔說道:「喂臭小子,我好像是被這朵蓮花給封印了,能不能幫我打開!」

沈彥秋伸手一指她頭頂的白蓮,咧嘴苦笑道:「我說小姑女乃女乃,哪里是好像!你就是被封印了!只是這朵蓮花是金字壓貼刷出來的,不要說我不能運使法力,就是能,我也解不開這個封印啊!」

「放屁!」

袁露凝啐了他一口:「你試都沒試怎麼就知道不行?虧你還是個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事情一點都不干脆!怎地連個娘們兒也不如?」

沈彥秋不願和她爭辯,陪著笑伸手往那朵白蓮上一貼,催動體內的浮屠法性溝通白蓮。

不過三五個呼吸的時間,沈彥秋無奈的收回手掌。

「這道封印並不復雜,只是封住了你真氣運行的脈絡,才導致氣血流通不暢。我破不開封印,最多也只能疏通一下你淤結的脈絡,其他的實在無能為力。」

袁露凝活動了一下手腳,果然同他所言能夠活動,只是感覺那朵白蓮,似乎不僅僅是封印了她的真氣,就連她本體的先天水靈的特性也給限制了。

她沒了先天真氣其實也沒什麼,先天生靈畢竟和常人不同,還有其他的手段可用。但是這朵白蓮把她的本體也封印住,她便等同于一個凡俗中的柔弱女子。

她用手肘撐著地面,試了幾次也沒有坐起來的氣力,不幾下就氣喘吁吁,無奈的躺著叫道:「你是誠心要氣死我不成?就不能搭把手扶我一下?」

沈彥秋哭笑不得,伸出雙手對空虛抓:「你讓我把爪子拿開,我還怎麼敢踫你?」

他著重突出了「爪子」這兩個字,不過到底還是摟著袁露凝的縴腰,小心的扶了起來。袁露凝別過頭去沒有拒絕,只是渾身無力搖搖晃晃的怎麼也站不住,又硬挺著不吭聲,差點又癱軟于地。沒奈何沈彥秋一咬牙,把她橫抱在懷里。

「你……」

沈彥秋正色道:「事急從權!你暫且忍耐一下吧。我如今不能輕易使用法力,這道蓮花封印無法去除,再出不得半點差池。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舒服,就當,嗨,就當被狗抱著了!」

袁露凝沒想到沈彥秋說出這番話,一下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這可是你說的!不關我的事!」

「好好好,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犯賤總行了吧!」

沈彥秋順著光路向前走,不停的觀察著五行山的情況。五行山不但鎮壓住參天城,就連附近的地域也囊括了進去,真如一只摩天巨手一般,撐開五指朝天,雲霧在第二指節位置繚繞。

整個山體連成一片,一點縫隙也沒有,除了一些隨機的凸出和凹陷,就像是用一塊完整的石頭雕刻而成。五座山頭分別按五行精氣呈青紅白黑黃五色,中間那座山頭尤其突出,仿佛一根巨柱直沖蒼穹。

「現在當務之急,是確定大哥被壓在在哪一座山頭底下,還得想辦法聯系上他才是。」

袁露凝也環視一遍五行山,無奈的道:「五行山連成一片組成五行法陣,又有金字壓貼的力量阻擋,我也無法感應哥哥的氣息。最麻煩的是我也不知道你修煉的什麼功法,竟然連法力都不敢使用!現在你我兩個形同廢人,這怎麼找?」

沈彥秋沉吟片刻,忽然問道:「還記得城里那根天柱山麼?」

袁露凝順著沈彥秋的目光看去,終于也發現了中間那座山頭,格格不入的突兀,恍然大悟的道:「你的意思是,大哥在那里?」

沈彥秋點頭道:「不錯!我想就算是大力魔王分神鎮壓大哥,以大哥的脾氣絕不可能不反抗,而且位置必然會選擇天柱山頂。我猜這座山頭這般怪異,應該就是天柱山被壓在底下才行成。」

「金字壓貼就貼在這座山頭頂上,不出意外大哥就在那里!」

袁露凝一听,也覺得沈彥秋說的在理,急道:「那還等什麼,趕緊走!」

沈彥秋笑道:「別著急。把心靜下來沉住氣才好,要是我也像你一樣,被一朵蓮花封印定在頭上,咱們倆可就真的沒人救了。」

袁露凝也明白自己關心則亂,這個時候離不開一個主心骨,小聲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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