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陰風刮起，腳底下的樹枝、灰塵、石子紛紛吹起，一團肉眼可見的沙塵人影瞟向天橋，緩緩降落在中間。
沙塵褪去，這個久違的‘老朋友’正是善用秘法的李歡，如今改頭換面，又重新換個樣式出現在杭靜齋面前。
春風得意馬蹄疾，李歡一改先前光鮮亮麗的體面形象，反而不修邊幅滿身泥漿，就像是從水泥堆中爬出來的農民工。但無論如何打扮，也無法掩蓋身上一股女性般柔美的娘腔。最讓杭靜齋驚奇的是，他的左袖管空蕩蕩，寒風飄過隨意飄蕩，這也是說，他的左手沒了。
「是我，沒想到吧？」
李歡伸出右手撥弄秀發，翹起蘭花指單手打開一盒胭脂，在三個男人面前肆無忌憚涂了起來。其手法熟練，操作細膩讓杭靜齋嘆為觀止。
「想不到你變成女人了。」
這已經不是娘娘腔，也不是太監，更不是潔癖，而是徹徹底底的女人。
「女人？咯咯咯，還不算哦。」
這聲音讓人听得就起雞皮疙瘩，像是老男人故意憋住氣管發嗲，听得直豎寒毛。
「想不到加入昊天集團，還能讓你更改性別，難怪這麼多人要加入，真是省了變性手術的錢。」
話里話外都是說給另外兩人听，杭靜齋仔細觀察李歡。若說第一次相見是使用秘法提升至化形期，但這一次，絕非秘法所謂，而是徹徹底底的實力。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李歡剛剛遁入沙塵中，已有元氣。
徒無元氣，那也只是偽化形。自己連續三番，機緣巧合下才踏入化形期，李歡也能如此，昊天集團到底給了他什麼？
「別把我們和他相提並論。」
听到將李歡比作他們，李艋第一個不樂意︰「他不過是東上皇的一條狗而已，和我們和東上皇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差得太遠。」
「說的不錯，他就是條癩皮狗，充當打手類的角色，哪像我這等身份尊貴？」
雖在同一陣營，但兩人完全看不起李歡，當著他的面都敢這麼說，背地里更是不知道斗成什麼樣。
「我就是條狗，還是一條喜歡化妝品的狗。」
沒想到李歡直接承認，掏出一支口紅對著自己干咧的嘴唇涂了起來。隨後還弄出美甲修復眼睫毛，甚至開始換上一套花紅外套。
整一個不倫不類，李歡仿佛很享受這一些，邊化妝邊解釋︰「女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就要好好注意皮膚，天天在水泥堆中聯系神功，讓我皮膚都有些干了。」
似乎很不滿意自己的皮膚，李歡前扭後擺，男性的胸脯如今已微微凸起，看上去更加滑稽。
「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好一會，杭靜齋才忍不住問到。
「這還不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斷掉一條臂膀，割下我的寶貝呢？」
嗲嗲的聲音令人想吐，李歡拾掇自己的指甲︰「哎，每次練完功我都要花費好長時間打扮，真是急死個人。」
寶貝都沒了？
看來昊天集團並不是真有本事讓你提升，這等交換真是殘忍。
「李歡，不要嗦樂。先把他收拾干淨，回到公司後給你一瓶護膚水。」
看著李歡不緊不慢的樣子，範彪毫無顧忌開口。李歡這才收拾好化妝品，露出陰霾的眼神看著杭靜齋︰「放心吧，我倒要看看今天你還能阻止我麼？」
妖媚的身影還沒看清，李歡原地消失化為石人出現在杭靜齋面前，一股強大的元氣震得杭靜齋差點掉下天橋。
順勢鉤住欄桿，杭靜齋還沒來得及出手，又看到李歡手持一支口紅，在杭靜齋臉上刮過一條唇印。
「草莓味。」
這是口紅的味道，若是剛剛李歡用的是匕首，恐怕自己的臉就開花了。
「你喜歡麼？」
李歡眨眨眼楮對著空氣親了一口，笑舞女那般挑逗杭靜齋。杭靜齋不敢小覷，李歡的實力比他強出不少，元氣粗如拳頭，兩人之間已經隔著兩個境界。
「你扮女人有一套，改日有這種演出，你應該去當頭把交椅。」
原本杭靜齋想譏諷破下道心，豈不料李幻听了很是得意，捂住紅唇大嘴笑了起來︰「真的麼？哪里有這樣的選美，我要參加奪冠。」
「咳咳。」
‘李艋’故意咳嗽提醒，這個打手實在太丟人。李歡也要意識到自己話太多，繼續拿著口紅道︰「你說我的唇膏沒了，是不是應該用你的血和油脂來煉化？」
話音剛落，整個人又在原地消失，杭靜齋沉著面對，目光一步不停注視前方。卻不料腳底突然打滑，李歡居然從天橋底下鑽出，杭靜齋整個人又一次摔倒在地。
「看來只能陽魂出竅了。」
如此局面，陽魂出竅弊端居多。先不說另外兩人會偷襲他的肉身，沒有肉身支持，自己陽魂的戰斗力肯定大打折扣。
但李歡的速度實在太快，如若不出竅，身體速度遠遠比不過他。
「不要出竅，就算你出竅還是比不過他的速度。」
玄冥道人也觀察到這一點，這速度就像閃電劃過，眼楮剛看到消失的時候，已經到你跟前。
「攻擊可以，我到要見識下他的防御怎麼樣。」
杭靜齋死不服輸，腦中默念殘陽經，剛要運起碧海潮生訣，卻不料鼻腔中又問到一股草莓味。
這支該死的口紅又來到他跟前，這一下直接在鼻尖上畫上個圈。
「吃我一招。」
眼看李歡就在更前，杭靜齋正要引水成卷，對手又莫名其妙不見了。
「這什麼速度？」
這一下杭靜齋徹底拜服，這種速度前所未見聞所未聞，鬼魅中帶著迅猛，速度之快讓他無從招架。
「能在化形期有這種速度，除非是前朝皇宮的葵花經。」
玄冥道人不敢肯定，杭靜齋突然想起來，上次在山水廳也听過李歡自吹葵花經，到底什麼來頭？
「皇宮之中，聖主和聖母需要千萬人伺候，皇宮如此龐大需要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所以內務府便從上古經文中演繹出一本以速度為核心的道術，專門讓這些閹人學習，好好伺候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