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財主和他婆娘十分有夫妻相,身材矮胖矮胖的,脖子有些短,大餅臉上兩撇八字胡。
他愣了片刻,頓時就嚎叫了一嗓子,八字胡都翹起來了。
這財主平時就吝嗇刻薄,給奴僕們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面積。
趙財主家的奴僕睡的都是大通鋪,出于本能的紛紛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直瞪瞪的听著動靜,都懷疑听錯了。
趙財主沒在第一時間見到家奴,怒火騰騰的嘴里咒罵著就沖進了奴僕們的廂房里,「人呢?人去哪里了?」
奴僕們一看殺氣騰騰的主人,登時手忙腳亂的下了地。
這下眾僕知道了,立即瞪大了眼,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趙財主四下掃視尋找能打人的家伙。
卻一臉茫然不知道他說的人是誰。
趙財主被氣了個半死,「那個小賤蹄子呢?」
這麼大的動靜,財主婆娘也醒了,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直到天黑,奴僕們紛紛回來了,卻沒有找到人。
一眼就看到了爐鉤子,上前拎起來,怒吼,「養你們何用,連個人都看不住,人跑了,還不快去找?」
眾人總算知道了,一通亂糟糟的就頂風冒雪的跑出門找人了。
趙財主就埋怨他婆娘,「我就說早早的將人收了房,你可好,說什麼非要調理調理,這下雞飛蛋打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趙夫人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溫柔賢良的,說好听點是個潑辣的,說難听的那就是個潑婦。
趙財主夫妻倆拿家僕撒了一會子的氣,卻是越想越不甘。
畢竟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人,就這麼不見了影子。
「這是你應我的!」趙財主八字胡一下就立起來了。
他這般沒底氣,也是因為上門的,好不容易熬死了老財主,這才成就了他趙財主。
本就心痛損失了一百兩銀子。
此時哪里能有好話,當即雙眼一瞪,「你要點臉吧,那個小賤蹄子是給我兒子陪葬的,你收房?做夢!」
與此同時,玄機和絮之兩個人已經進入了山里了,此刻正面臨著野豬攻擊的危險。
玄機活了這麼久,最狼狽的時候,也就是被臨千初給關在她的空間里那段時間。
趙夫人的潑婦本性立即就露出來了,雙腳一跳,「我應你的還少嗎?你啥時候知足過?」
夫妻兩個人就此大吵了起來……
此時這麼對比一番,他覺得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光了。
絮之的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血色了,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
沒事的時候,她消遣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她欺負欺負自己。
可那也是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
而且吃的很好,胖胖的,就是它那兩顆白森森的牙齒在外面,就有那麼幾分凶悍了。
玄機小聲道︰「你現在就跑,我來擋著。」
她也對比了一番,覺得趙財主夫妻比野豬討厭。
她看著對面隨時都會沖上來的野豬,個頭不是很大,全身的毛好像都立著似的。
絮之卻不怨他,「說這些沒用,它會不會吃了我們?」
玄機緩緩地解開了包裹,眼楮卻溜著那野豬。
絮之欲哭無淚,絕望的道︰「往哪里跑呢?天都快黑透了。」
玄機卻苦笑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道︰「絮之啊,你做鬼也別放過我,我又把你給坑了。」
玄機說著已經往另一個方向引野豬了。
果然,野豬奔著他而去。
眼瞅著野豬瘋了似的撲了過來,玄機頓時快速的道︰「我蒙了它的眼,你就想法子上那顆樹上去。」
那樹長歪了,若是身子靈活的,助跑一下能直接上去。
然而,她這一動,那野豬也一個急轉彎的直奔絮之而去。
玄機一回頭,嚇得魂飛魄散,「絮之……」
絮之心里雖然擔憂玄機,可她還是更擔心兒子。
听了玄機的話後,她便往樹上跑去。
可孩子的安危令她發揮出了超常的本能,身子是從未有過的靈活。
竟然如猴子般的爬到了那顆樹上去了。
空曠的山野間,他這破音的一聲帶著回音在山野中回蕩。
絮之也因向她撲來的野豬而嚇得發出了長長的尖叫。
玄機一看,面色一變,嗷嗷嗷的扭頭就跑。
一個七歲的孩子,無法與野豬爭鋒。
玄機也看的有些直眼,轉而反應過來,他嗷嗷嗷的就撲向了野豬。
野豬本來也想爬樹的,可被玄機這嘹亮的小嗓門一吼,感覺受到了挑釁,圓滾滾的腰身靈活的一轉又撲向了玄機。
玄機自是一邊跑一邊留意著野豬的。
眼看野豬的嘴對著他的就挑了過來。
很快就被野豬追上了,冷白尖銳的獠牙對著玄機的身後就勾了過去。
絮之嚇得也是魂飛魄散的,大喊玄機小心。
玄機滾倒在了地上,還不等他爬起來,野豬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大嘴一張對著他就咬了下去。
他猛的轉身一跳,就跳上了野豬的後背。
野豬一個抖身就將玄機給抖落了下去。
隨後野豬嚎叫著一陣垂死掙扎,滾熱的血甩了玄機一臉。
「玄機快躲開啊!」絮之尖聲吼道。
玄機知道完了……
然而,就在這時,也出忽然就倒在了他的身旁。
玄機這才看到野豬的脖子上插著兩支弩箭,大股大股的鮮血從豬脖子里涌出來,染紅了地面上的白雪。
隨之一陣踏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玄機側頭看去……
玄機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野豬身邊。
野豬掙扎了幾下便沒力了力氣,只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
玄機有種劫後余生之感,連忙嘴里抹了蜜,「多謝大叔,沒受傷。」
光線昏暗,看不清來人的臉,他到了玄機面前看了看他,「可傷著了?」
看到一個頭戴毛帽,身披皮襖的,腳上穿著毛皮靴子的人影踏踏踏的走了過來。
的確沒來得及受傷,千鈞一發之際被救的。
那人聞言便抬眼看了眼還站在樹上的絮之。
絮之已經嚇傻了,緊緊地抱著孩子,她就站在樹身上,臉上白的和鬼似的,雙眼驚悚的看著下面,雙腿打著顫,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