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也和蒼歌一樣沒有未來的記憶的事實,讓臨千初備受打擊。
臨千初猛的轉過了身,面對著湍急洶涌的江水。
心口處,好像有一座大山壓的喘不過氣來。
就連呼吸都是沉重的。
她憤怒,委屈的想放肆的大哭,想要咆哮……
然而,她什麼都沒有做!
玄機如同受驚的小鹿似的,躲在燕少淳的身後。
一臉怕怕的偷看著背對著他們的少女。
燕少淳緩緩轉身看向玄機。
玄機被他那深邃又尖銳的目光看的虎軀一震,滿眼惶恐,連連擺手,「沒,沒,我,我不認識她,也沒見過她,更更更沒有始亂終棄過……」
燕少淳緩緩轉過身,看著一臂之遙的少女。
不知怎麼的,少女那單薄的背影,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孤寂,荒涼,還有莫名的絕望。
燕少淳那雙能洞悉人心的雙眸看了玄機片刻,這才輕輕的抬抬手,示意玄機離開。
玄機如蒙大赦的匆匆行了一禮,隨即如倉皇逃竄的兔子般拔腿逃離了現場。
可他卻敏銳的感覺到了她這真實脆弱的一面。
她之前明明不是還很好的嗎?
這樣的她,讓他心里十分不適。
從他認識她開始,她有很多面。
幾乎突然的,燕少淳的心中生出了幾分煩躁來……
聲音有些生硬的道︰「你現在可以離開了,無需再做戲了……」
自從見了玄機後開始的。
重點是,玄機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與她相識。
他確定她听到了自己的話。
「做戲?」臨千初面帶幾分荒謬的問了一句。
臨千初本就極力克制著自己積壓已久的情緒,突然听到這麼一句,讓她以為自己听錯了,緩緩的轉過身,「你說什麼?」
燕少淳格外的惜字如金,不屑來重復他說過的話。
臨千初怒極而笑,眼圈一瞬泛紅,積壓到瀕臨崩潰的情緒再難克制,破罐子破摔的道︰「我做你妹的戲啊,來來,你做個戲讓老子看看!」
「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神尊,聖子?」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燕少淳陳述事實般的一句。
他平靜的聲音和他的情緒一樣毫無起伏。
「說白了不過就是以強為尊,以勢壓人,除了高高在上,左右別人的命運罷了,就冠以神和聖的封號罷了。」
她這番怒吼,並未讓燕少淳有半分動容,甚至眸海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起。
「啊我呸呸呸呸呸,你給我神個看看,你給我聖個看看……」
「誰給你們封的這些牛嗶的封號?有本事現在就我找出火鳳,拿出上古輪回時光鏡出來啊!」
她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燕少淳原本要月兌口而出的話,在看到面前少女那布滿了血絲的雙眼之後,淡淡開口道︰
然而他的心里卻在翻江倒海。
火鳳,上古輪回時光鏡?
留給臨千初的只是一個飄然而去的背影。
臨千初雙眼呆滯,喃聲道︰「走?走去哪里呢?什麼線索都斷了……」
「你可以走了,順著這條江河往前走,便能走出崖底。」
說完,他再不停留騰身而起。
目光逐漸迷離,自己如同坐在一艘快船上,任由自己隨波逐流。
任由自己沉浸在無邊的孤寂中。
一時間,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她緩緩地跪坐在地上,看著奔流不息的江水。
停在了他自認為最安全的範圍,小小聲道︰「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然而,前面的人沒有半分反應,就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尊雕塑般。
她從日出坐到日落,從日落坐到日出。
玄機實在看不下去了,慢騰騰的挪著小步子到了她的身後。
又過了片刻,見那人還沒動靜,玄機一咬牙,又往前走了幾步。
那姑娘還是沒動。
玄機滿眼的糾結,要不要再靠近一點呢?
可是她要是再發瘋可怎麼辦?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總有路可走的。」
「你是不是遇到負心漢了?」
玄機心一橫,試探的靠近她……
再有三步就到她面前了。
然而,只能看到她的一個側臉。
玄機想了想挪到他認為最佳的角度,終于看到了她的神情。
「我可能和你的負心漢很像,可是我從小就沒有離開過神壇,真不是你的負心漢。」
玄機歪頭試圖看清楚她現在的神情。
玄機面色一變,也顧不上怕她了,立即上前急聲道︰「姑娘,姑娘,你醒醒,你這樣後果會很嚴重的!」
可是,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她的眼楮布滿了紅血絲。
真的好像成為了一個雕塑,動都不動一下。
玄機被她這一動作受了驚嚇,嗷的一聲跳起就要逃跑。
可是他卻忘記了身後就是江邊。
玄機一急,伸手就要去推她。
可是,就在他的手還未踫觸到她的衣袖,她猛的就站起了身。
然而,她昨日被吊了那麼久,在拉住玄機的瞬間,雙臂傳來酸痛,就想松手。
可惜,她卻成了玄機的救命稻草,哪里會容許她想松手就松手?
一腳踏空,身子就往江里跌落下去。
臨千初出于本能的伸手想要扯回他。
突然的嗆水令玄機卻如八爪魚般死死地纏著臨千初。
臨千初被玄機給勒的也被動的灌了幾口水,差點沒嗆死。
他還怕她甩開他,雙手齊動的不住的往上攀,勢必要抱牢一些。
變故太過猝不及防,結果就是兩個人雙雙落入了滔滔的江水之中,頃刻間就被湍急的江水裹著而去。
強烈的求生本能令臨千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將玄機給拍暈了。
這還不算,還被他一個勁的往江下拉扯。
臨千初心里嘔血三升,心里咆哮不止,她到底造了什麼孽啊……
借著湍急的水流順游而下,浮光躍金,晃的臨千初眼楮都睜不開。
眯眼快速的掃視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個可以靠岸的地方,她游了過去。
她這才得以喘息的機會,控制好了身體鑽出了水面。
突來的新鮮空氣讓她感覺能自由呼吸真好。
好在她的力氣異于常人,否則,她早被江水給拍暈在了里頭了。
臨千初將玄機給扔在一邊,便很是豪邁的往江灘上一躺,大口大口的喘氣。
在經過情緒的宣泄和思考,此時的臨千初仿佛又滿血復活了!
臨千初對著天際大喊︰「只允許你放縱自己一次!」
不到最後一刻,她堅決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