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慧听的心頭火大,憤憤轉頭,就要與人理論一番。
不過卻被臨千初給攔住了,「你就當听不見就是了!」
田慧憤憤,「都是些什麼人啊,簡直就和那些長舌男似的。」
臨千初差點沒噴笑出聲。
不過今天是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自然不想節外生枝。
臨千初跟著太尉府的專人直接往後院方向而去。
穿過月洞門,往左一拐就進了一處客院,那帶路的女子眼神飄忽,格外小心客氣的道︰「請殿下在此稍後……」
未盡之話,幾人心照不宣。
田慧看了看左右,「殿下,我們在此安全嗎?別有刺客吧?」
田慧這下放心了,頷首道︰「殿下所言有理。」
臨千初也不著急,她猜測著時間不會太早,畢竟要尋機會,哪里會那麼容易的?
「有什麼不安全的?」臨千初淡淡勾唇,「夜太尉就算有什麼心思,現在她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進來的時候,可是多少人看見的……
我若失蹤了,或是發生點什麼,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放輕松點,她比你還希望我平安呢。」
絲竹之聲裊裊傳來,可見前面有多熱鬧了。
臨千初等了心煩,便起身,走出了客房。
臨千初發現玄凰的男女大防比大燕的還要嚴謹。
好處不是沒有,但也不是沒有弊端,就比如她現在想見一見蒼歌,都和偷人似的。
臨千初手指勾過一朵海棠花湊近鼻尖嗅了嗅,漫不經心的道︰「應該不會,否則,她也不至于多此一舉才對。」
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說了會,臨千初看了看天色,離午時應該還有那麼一會兒。
小院四四方方的不是很大,里面栽種了海棠,正是應季時節,海棠開的正艷,陣陣花香撲鼻。
田慧抓了抓頭頂上的發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來,夜太尉不會就將我們曬在這里了吧?」
月洞門旁邊站著一名容貌青澀的少年,他何時來的,臨千初和田慧都沒有察覺。
玄凰貴族男子不能隨意的拋頭露面,出門皆是以面紗遮臉,否則就被視為放蕩,有損清譽。
伸了個懶腰,「走吧,我們進屋里等吧。」
說著話的功夫,一轉身,她就愣住了。
而臨千初也跟著怔楞的原因是這少年的臉和記憶中的某人重疊了……
讓她以為看到了引梨白的錯覺,此時的他明顯只十四五歲,臉上還有著些稚女敕,一雙眼楮嘰里咕嚕的亂轉,一看平時就是個調皮搗蛋的。
可眼前的少年從衣著到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少年公子。
當然這只是田慧心中的猜測。
不等臨千初開口,田慧卻月兌口問道︰「你是夜太尉的小兒子?」
夜太尉共生了四房女兒,只有最小的這個是兒子,起名夜白。
「你們是我家的客人嗎?」少年一臉天真無邪,話語里充滿了好奇。
少年正是長身體的階段,身條被拉的縴細修長。
臨千初已經回過神兒來了,將自己從引梨白的記憶里掙月兌出來,眼前這個不是引梨白。
只能說是酷似引梨白!
被她視為寶貝疙瘩般。
夜白很是敷衍的點了點頭,只眨著干淨的眼楮無辜的看臨千初,「姐姐也愛海棠?」
得到了確定田慧轉眼看到臨千初的表現,覺得她格外君子。
心里對她多了濃濃的一份好感……
若非要說他是引梨白的話,那也不過是他的前世罷了。
臨千初對待這小屁孩保持距離的目不斜視,直接往客房走去。
又是家中的寶貝疙瘩,哪里習慣戴那捂得透不出氣的面紗?
更為重要的是,一直被眾星捧月的他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無視過。
不過還是好心的提醒夜白,「你還是快些離開吧,還有你出門都不戴面紗嗎?」
然而,少年家中就四個姐姐,平時又倍得母親喜愛,可以說接觸的近乎全是女性。
臨千初也沒有想到這小子的膽子如此大。
竟然敢隨便的跟進來。
夜白那雙澄澈的眼珠子轉了轉,滿是狡黠,不離開,反而趁著田慧沒留意,他就跟著臨千初的腳步竄了進去。
「誒誒誒,你……」田慧叫了一半便想起了不能驚動了別人,聲音便卡在了喉嚨處。
她的聲音清冷,面色漠然,絲毫沒有只是一名少女的覺悟。
可對于夜白來說,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姑娘卻是與眾不同的。
而且她還在等蒼歌呢,這件事于她來說,格外重要,哪里願意出現紕漏?
臨千初蹙眉,「出去。」
少年頓時眼圈一紅,可仍舊執著的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臨千初心下有些著急,按時間來算的話,蒼歌應該很快就會來了。
絲毫不怕她,反而追道了她的長案前,自來熟的跪坐在她的對面,雙眼亮晶晶的︰「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呢!」
臨千初蹙眉,「不要讓我重復,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視線里消失!」
實則是她也沒有法子,夜太尉的小公子,她總不能上手去拉她吧?
臨千初有些不耐了,「我是誰和你沒有關系,一會兒就走,我現在有重要的人要見,馬上走。」
她往門口處看了一眼,頓時對上田慧的目光。
田慧當即移開了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你不說,我偏不走!」
他還較上勁了,臨千初正要說什麼,就听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廢話,她自然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萬一回頭一時嘴快的說出點什麼來,只會壞了自己的事。
少年被她那嚴肅的眼神所震,捂著嘴,只露出一雙無辜的眼楮,用力點頭,表示他絕對不會出聲。
起身,拉起他的手腕,就將他往里間推去,「記住了,不許出聲!」
臨千初頓時面色一變,現在來看,這小子暫時還不能走了。
臨千初原本打算將他扎暈了的,這樣省事。
可見他如此的乖巧,臨千初覺得再將人打暈了,會有一種罪惡感,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抬起手指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整理了一下裙衫,走了出去,端坐在長案之後靜待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