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夜魅做夢也想不到,蒼相被臨千初給算計了。
同時也是出于為了自家孫子的名節考量才不得不將事情壓下來,並且令府中諸人三緘其口不準泄露一個字。
若是堂堂一國之相府邸的消息輕易被打听出來,那她這個一國之相也太過無能了。
夜太尉看的明白,可惜,此時的夜魅也不過才十五歲的青澀之年,還未經過歲月的洗禮,暫時還看不透這一點。
夜魅的認知里還當臨千初是個智障,所以才無所畏忌的沖了進去。
臨千初早就醒了,也听到了外面的動靜,只是她沒有動,
所以夜魅並未看到臨千初那雙眸子足以用結了冰來形容。
若是她看到這樣的臨千初,夜魅絕對也就不會如此的放肆,如此的無所畏忌了。
夜魅等了幾秒沒有等到回答,便用力的晃著臨千初,對她低吼,「你說話,說話啊,今晚闖蒼相府的人是不是你!」
夜魅風風火火的沖了進去,在經過重重紗幔間,不小心被纏住了,不耐之下,很是粗暴的扯落了一面紗幔。
到了床榻前,粗魯的就將臨千初給扯著領口給提了起來,劈頭便問,「說,今夜闖進蒼相府的人是你吧?」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外面從窗子露進來的光線,又有著幾層紗幔遮擋著,看人的臉都是模糊的,更不用提看人的眼神了。
于貞是出于表現自己的堪用。
而田慧則是出于震驚,這是一個正常的,甚至帶著幾分威嚴的陌生的聲音。
完全是出于對八殿下的安全考慮!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教訓,臨千初堅決不做打別人自己手疼的事了。
臨千初淡定的對外一聲,「田慧,于貞!」
門口的于貞和田慧一听到臨千初這清冽的聲音,一人奪過一盞宮燈,爭先恐後的就沖了進去。
此時她的面色極為的寒涼。
這樣布滿了上位者威嚴的八皇女讓後進來的兩個人都感覺到了陌生,一時愣在了原地。
臨千初不緊不慢,「夜魅不當值時間,私下入府,闖入本殿內室,意圖行刺,平時又多次對本殿不敬,屬于藐視皇家威嚴,也是對皇權的挑釁,打二十板子,打完板子後送進刑部大牢!」
所以,當兩個人出現在了臨千初的內室之後,看到的便是夜魅還攥著八皇女的衣領。
而八皇女披頭散發的,身著中衣,明顯就是睡著了被人給生生從被窩里提出來的。
其實臨千初故意將這些細節做到位的。
但兩個人的這兩句話的功夫,于貞和田慧一下也醒悟了過來。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瞬,臨千初說的都是事實!
于貞反應的比田慧要快,頓時就是一嗓子,「夜魅,你放肆,竟然意圖行刺八殿下,來人,將她拿下!」
「臨千初,你,你……不瘋了嗎?」
這樣條理分明的話,怎麼可能是她認識的瘋子??
夜魅震驚的有些結結巴巴艱難的出口。
臨千初的眸里冰冷的沒有半分溫度,「本殿瘋或是不瘋,都不是你對本殿可以不敬的理由。」
田慧扭著夜魅的雙手,可眼楮卻是炯炯的打量著臨千初,雖然她的頭發亂是亂了點。
可她那雙眼眸格外的黑白分明,干淨澄澈。
于貞一說完,田慧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上前就扭了還在震驚中的夜魅。
夜魅完全是太過震驚了,她雙眼瞪的差點都要月兌出了眼眶,里面有著不敢置信,也有著不解,疑惑。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連反抗都忘記了。
而夜魅到了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仿佛受騙了一般,「臨千初你竟然裝瘋?竟然裝傻?你你,你這是欺君!」
臨千初對夜魅不是一點半點的討厭,算起來可以說是宿敵。
前世今生都是一樣的水火不容。
沒有平日的迷離和渾噩。
身上只有那種讓人不容違逆的威嚴和尊貴。
重點是,這是出自于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身上。
夜魅不服的尖聲道︰「臨千初,你欺君唔……」
于貞隨手就將自己的汗巾從腰里抽了出來,團成一團就塞進了她的嘴里。、
同時還斥責道︰「八殿下欺君和你有什麼關系?不過殿下還真沒說錯,你就是無法無天,對殿下不敬不說,還直呼殿下名諱,可不就是藐視皇家威嚴麼……」
臨千初氣息一散,揮蒼蠅似的揮手,「就在外面打吧,我欣賞欣賞。」
于貞的情緒十分激動,響亮的應了聲是,隨後給田慧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恭敬的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眾護衛呼啦一下散開,開始準備去了。
夜魅掙扎不休,用眼神威脅田慧。
田慧抬腳就踹在了她的腿彎處。
壓著夜魅的田慧整個人都精神抖擻的,到了外面,抬手叫過兩名護衛,「殿下有令,打二十板,現在執刑!」
眾人風中凌亂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夜護衛深夜入府,而且還听到了田護衛喊此刻,這乃是事實。
田慧瞪眼怒吼,「還不快去?難道你們也想以下犯上嗎?」
更不願意相信臨千初並不瘋傻了。
執刑之人是田慧指派的,是個看著就孔武有力的一女人,這個是她的心月復。
尤其是在收到了她的眼神後,基于默契,秒懂不用留情。
夜魅身不由己的單膝跪在了地上,她想要咒罵,奈何嘴被堵著,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很快,就準備好了,夜魅也被綁在了凳子上。
夜魅到了此刻都沒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仰著脖子一下就對上了臨千初的眼神。
六月的夜風溫溫柔柔的,格外舒服。
臨千初就慵懶的屈腿倚坐在窗台上。
一板子下去,夜魅痛的差點沒抽過去。
緊接著,第二板子就下來了。
夜魅從小到大也沒挨過打,痛的她冷汗直冒。
這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連夜魅都知道了蒼相府的事!
可見在這京都中,想要藏住一個秘密有多難了。
她這里的消息,相信,想知道,該知道的很快都會知道。
夜魅半夜闖到她這里來,純屬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本想悄無聲息的將自己摘干淨的。
可經過夜魅這麼一鬧,打亂了她的計劃。
而且還是夜魅親自動手的,那個時候她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給我這個傻子做護衛,你是因為很不甘吧?」臨千初看著夜魅淡淡的道。
夜魅雙眼里寫滿了恨意,自是無法回答她。
索性,不如就將這個禍害給處置了。
空氣里彌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臨千初看了看夜魅的,應該是開花了。
人生還真是奇妙,現代的時候,夜魅也曾抽過她鞭子。
田慧被她那平靜的目光看的笑不下去了,低垂了腦袋。
二十板子下去,夜魅被打的皮開肉綻,沒了之前的囂張,就好像被人抽干了精氣神似的。
「田護衛親自送她去刑部,其他的事明日再說。」臨千初適時地出聲道。
感受到了一束目光,臨千初轉眸看去,對上田慧的眼神。
田慧頓時咧嘴對她笑,露出滿口的白牙。
然而,臨千初卻沒有用半分笑意,這個家伙完全是來她這里混日子的。
圍觀的護衛們慢半拍的機械恭喜,心里全是對八皇女的疑惑,八皇女好像更瘋了?
了田慧卻沒有其他人想的那麼簡單,她滿臉都是苦笑,目光有幾分幽怨的看了眼這位無良的殿下。
太壞了!
田慧面色一凜,「屬下遵命。」
臨千初又道︰「今夜多虧了田護衛護衛得力有功,升為護衛長,即刻生效。」
于貞滿面是笑的對著田慧抱拳,「恭喜田護衛長……」
誒呦,這下回去之後,自己那個誰也不挨邊的御史老娘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自己呢。
田慧揣著滿月復苦水的拎起夜魅就往外走去了。
一旁的于貞立即清場,「都回去安分睡覺。」
她這個時候升官,又親自扭送夜魅,得罪的可是夜太尉。
就算夜太尉寬宏大量,可夜魅卻是心胸狹隘的,自是記上她了。
但,刺客卻是她喊的,這沒錯。
她頓了下壓低了聲音道︰「屬下的意思是,現在四皇女和六皇女之間正在爭儲,勢必要經過一番龍爭虎斗的……」
于貞覺得八皇女在這個時候最好是坐山觀虎斗,才是上策。」
她已經決定將身家和八皇女綁在了一起,有些話,她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清場後,于貞半弓著身子走到臨千初的面前請示,「主子,接下來該如何?」
臨千初打了個哈欠,偏腿下了窗台往床榻處走去。
于貞會意的跟了上去,「主子在這個時候恢復神志並不是好時機……」
臨千初怎麼可能不明白于貞的心思?
「于貞,我想應該早對你言明,我沒有爭儲的心思,所以也並不一定能給你帶來什麼榮華富貴,也不一定能讓你平步青雲……至于我現在嘛……凡事都是雙刃劍,傻下去固然是好,但也會給我帶來更多的不便……」
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瘋傻下去,很多地方都會將她拒之門外,比如蒼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