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蒼歌便給了她們一個明白,只听他無悲無喜的道︰「我這次回來只為找人,既然找到了想找之人,也不能阻礙了你們的前程,良禽擇木而棲,你們可以自尋明主了……」
緋曳和付桃夭兩個人愣了下,很想上前對他大吼一句,始亂終棄,說的就是你!
然而,兩個人卻動很慫的只這麼想想。
反應過來,面色一慌的跪在地上,「少尊主,咱們雖是奉了尊主之令听少尊主差遣,就從沒有想過什麼前程,還請少尊主不要趕屬下走……」
兩女心中幽怨,這位少尊主怕是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難道他不知道,早在尊主將她們給他之後,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嗎?
緋曳糾正︰「少尊主,神海城的規矩,忠心者不事二主,我們的前程和生死都系在您的身上。」
蒼歌︰「……」
他想起來了,這是父尊一貫的作風,甚至以身作則,對于那些叛徒的懲罰足以用泯滅人性來形容。
「少尊主,我們這輩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付桃夭一臉的大義凜然。
緋曳側頭看了付桃夭一眼,渾身一抖,滿臉鄙夷,這種不要臉的話她也能說的出來。
重點是她還要帶上她。
到了外面開始互相奚落,她說她不要臉,她回懟她廢物。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們離開的剎那,蒼歌猶如一陣閃電般消失在了原地。
去的位置正是燕宮。
在回來之後,他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所以並未拒絕這兩個人。
「你們……派人監視蒼水的一舉一動……」蒼歌沉吟的說完揮手打發了她們。
兩女總算松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不等蒼歌開口,那人隨著緩緩轉過身,當先開口。
「蘭譜你竟然還在這里?」蒼歌眯眸淡聲道。
蘭譜低沉的笑了起來,「尊主命我傳消息給少尊主,接下來的事情不必少尊主插手了,尊主命少尊主即刻回神海城。」
良久之後,蒼歌準確的站在了荒僻的冷宮屋脊之上。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身著黑袍的之人,月黑風高,那人幾乎與屋脊融為了一體。
「少尊主。」
下一瞬,蒼歌望凌霄台方向望了一眼,那邊一片黑暗,再不停留,往來處而去。
然而下一瞬,就在冷宮外面傳來了一聲慘叫。
那叫聲雖短促,可對于蘭譜來說極為熟悉,頓時眸光一凜,飛身而下……
蒼歌緩緩地勾了下唇,「看來你很得我父尊信任,這種傳話之事都你來傳達。」
「呵呵,蘭譜不過盡長老會該盡之責而已……」蘭譜妄自尊大的笑了聲,隨後對著北方方向一抱手,「承蒙尊主信任,少尊主還是即刻啟程的好。」
蒼歌眸里沒什麼溫度的看著對面之人,「蘭譜,希望你不要忘記我上次的警告,其他人我不管,臨千初是我的,你若敢動,後果自負。」
閑雲粗魯的抬袖抹了一把留在下巴上的血,目眥欲裂,「蘭譜,你,你竟然是異能者?」
他原本都已經睡下了,只是今晚喝的酒多,口渴的厲害。
平時也沒有使喚人的習慣,他就沒叫宮人。
循聲到了近前,頓時失聲道︰「夜魅?」
夜魅手中持著手電,淡淡的看了蘭譜一眼,手電強光對準了倒在地上氣喘如牛之人。
蘭譜尋光看去,頓時就驗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閑雲……
他趴窗看到師兄披著一身的黑斗篷,這讓他多了幾分好奇。
便跟了上去,誰知道就听到了令他心神懼震的消息。
盡管驚怒交加,可他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打算悄悄通知臨千初,立即回到靈虛谷。
起身準備自己去倒水喝。
他和師兄住在一所宮殿里,分別住在東西暖閣。
水還未喝到口里,就听到了師兄出門的動靜。
閑雲道人氣力不濟,剛剛那一掌,仿佛震碎了他的五髒六腑般,令他只簡單的想要站起身來都做不到。
說著,他奮力的坐起身,「我,我沒有想到,你原來早已經背叛了靈虛谷,可你卻如此的利用我來到燕宮,到底想要做什麼?蘭譜,我警告你,不要傷我徒兒……」
蘭譜目光陰了起來,「閑雲,原本我想多留你一段時間的,可你卻偏偏等不及,想要找死,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可哪里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冷不丁的就挨了這麼一掌。
蘭譜沒有半分心虛,那雙老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你跟蹤我?」
「還,還好我好奇跟來了,否則,都不知道你竟是個欺師滅祖之輩……」
閑雲道人的身子微僵了下,怒瞪著蘭譜,頓時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一灘血從他的脖子下面蜿蜒而出。
蘭譜皺眉了下,「夜魅,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閑雲咳了幾聲,吐出兩口老血,恨聲道︰「蘭譜,你真是一匹惡狼,害我成為靈虛谷中的罪人不算,讓我,讓我無顏面對我那徒兒,我閑雲一世英名被你毀了……」
說著,閑雲道人便用盡最後的一口氣撲向蘭譜。
不等高蘭譜動手,一直沉默的夜魅身子如煙般一閃而過。
夜魅輕哼了聲,「怎麼,蘭長老不忍了?」
「夜魅,你到底是誰的人。」蘭譜的目光從閑雲的身上移開看向她。
「我是尊主的人,蘭長老不知嗎?」
夜魅勾唇了下,很冷,「我就是讓他發揮最後的價值啊……」
「你……」蘭譜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閑雲,心中有些復雜。
盡管他和自己不是一心,可也沒想過非要他死。
那目光肆無忌憚,毫無避諱。
蘭譜的眼神停留在夜魅的那嫣紅的唇瓣上,聲音緩緩地道︰「夜魅啊,這麼多年你一直追在少尊主身後,卻沒有得到半分回應,想必很辛苦吧?」
蘭譜說著頓了一下,頓時一拍額頭,恍然大悟般的道︰「哦,我想起來了,少尊主的心中只有他的未婚妻,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
「可本長老看到的是你愛慕少尊主。」
夜魅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般,頓時上前一步,站在蘭譜面前,「就算你是長老會的人,我鄭重的警告你不要胡說,少尊主一直都是我的主人。」
「夜魅,何必這麼著急的否認呢?」蘭譜說著帶著幾分輕浮的笑了起來,目光里帶著幾分邪念的在夜魅的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流連。
「蘭長老,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
「想要得到蒼歌不是沒有法子,我等你來找我。」蘭譜說完對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轉而看了地上一眼,「人是夜魅姑娘殺的,那夜魅姑娘就自己處理吧。」
夜魅站在原地眯眼目送著蘭譜消失,這才動彈,本來她自有打算……
「閉嘴!」夜魅咬牙一句,對于蘭譜的這種下作眼神,她還不以為意。
拜蒼歌所賜,她經過見過的太多了,然而,她在意的是蘭譜說的話,猶如扒了她一般將她放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下,讓她惱羞成怒,頓時向著蘭譜就拍了過去。
然而蘭譜輕飄飄的躲過,「可惜,你還真是不爭氣,千年前什麼樣,千年後還是什麼樣,你還真讓老夫失望呢。」
臨千初意念一閃,頓時出現在了自己的寢宮里。
越澈飽含焦急的聲音還在持續,「太後娘娘……」
臨千初疾步走了出去,「越澈,發生了何事?」
……
天色不早,臨千初才打算眯上一會兒在出去。
誰知還未睡踏實,就听到了外面傳來了越澈焦急的聲音,「太後娘娘,臣有急事稟報。」
越澈面色有些沉重,「你,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他拉起臨千初的手腕就往外走,走的相當急。
臨千初蹙眉了下,抽出手,放開我,我自己走。
她說著往外看了看,外面還有些黑,明顯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越澈一見臨千初出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上前道︰「出大事了……」
「難道燕京也將淪陷了嗎?」臨千初玩笑了一句,試圖讓他放松下來。
臨千初現在基本上已經確定蘭譜就是異能者中的臥底了。
之前她在第一時間懷疑到師尊,心里有些愧疚。
在經過玄機的給的信息和她的分析後,臨千初確定師尊和魔珠沒有半分關系。
越澈愣了下,「抱歉,情急……」
「帶路。」
越澈所帶她去的方向是冷宮。
因他是師尊最信任的師兄,所以,臨千初也覺得自己多心了,所以並沒有對他監視。
可如今就算知道了蘭譜的身份,暫且還不能輕舉妄動。
因為,她這邊的勢力太過單薄。
那麼這個蘭譜就是那個居心不良之人了。
她從開始見到這位蘭譜師伯,就有種本能的不信。
因為蘭譜出現的時機太過巧合了,是在經過她進化的阿疾和夢洛塵現身之後,他就那麼巧的出現了。
臨千初聞言腦中轟的一聲……
身子猛然晃了下。
「太後……」
臨千初一路沉思著,遠遠的就看到了冷宮門前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臨千初心中不由緊了下,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腳下也加快了腳步,隨著她的靠近,就听到了人群中蘭譜老淚縱橫的聲音,「師弟啊,你可疼死師兄了……」
好在越澈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里三圈外三圈的宮人圍住了里面的情況,並沒有人發現她的到來。
臨千初推開越澈,頓時疾步上前,連利用自己的身份都忘記了,而是動手推開了人群。
閑雲道人就仰躺在地上,他的旁邊還有一人,手中拿著一把染血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