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初意念微動出了空間繼續趕路。
外面依舊在電閃雷鳴的好不淒厲。
好在這馬兒都是經過訓練的,並不是那種容易受到驚嚇。
臨千初冒著雷雨繼續趕路。
而里面的玄機整個人崩潰的在里面捶地哀嚎,「臨千初你好惡毒!」
這場雨由開始大瓢潑大雨,轉中雨,又轉為纏綿的細雨。
可空氣里卻彌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
空茫的官路上只有臨千初一人一馬,讓她突然有種世界上仿佛就剩下她一個人的錯覺,有幾分荒涼和蕭索。
細雨紛紛中,她終于望見了梁郡的城門。
臨千初眉頭微蹙著,令馬兒慢了下來。
馬蹄踩踏在布滿了濕漉漉的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踢他聲。
城門頭上「梁郡」兩個字格外的醒目。
只是城門卻是大開著,連個守城的士兵都沒有,就猶如一座荒城一般。
看來的確如竺雨他們匯報的消息一樣,現在的情況很嚴峻。
眼下這個不是很小的梁郡城里此刻就彷如一座死城。
臨千初就那麼淡定的騎在馬背上,雙眸卻是犀利的環視著周圍,將全部心神都調動了起來。
待她進了城了,也沒有見到一個人,臨千初不由蹙眉。
只是,到底是什麼人,還需要她的驗證。
就在她打算下馬去敲附近的一戶民宅之時,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試探的聲音,「你是誰?」
家家關門閉戶,連聲狗叫都听不到。
但她卻能感覺到,這座城里是有人的!
仔細看去,才發現,才看到一雙小心審視的眼楮。
臨千初拉了韁繩,馬兒隨著她的力道轉了馬身。
臨千初猛然回頭,沒有看到人。
隨即,她的目光準確的看向上方,在城牆的垛口處看到一個斗笠。
不用他提醒,臨千初也感覺到了身後有破空的聲音。
頃刻間,身子一矮仰躺在了馬背上。
她放松的雙手放在馬鞍上,仰頭看著他清聲道︰「下來說話。」
那人听到她正常的聲音,這才好像放松了下來,直起腰身,露出半截身子,剛要開口,轉瞬便面色大變,「小心!」
也不能說是人,只能說是個怪人。
盡管摔在了石地之上,可他卻仿佛不知道痛一般,發出了類似于牛的聲音,猛然抬起了頭。
一個人形物品的東西擦著她的身子,順著馬臀滑落在了地上,噗的一聲,水花四濺。
臨千初這才看清,竟然是個人。
那尾巴猶如蛆蟲的尾巴,在不住的扭動著,好像是要拼盡全力鑽進眼里一樣,讓人看的又是惡心,又是頭皮發麻。
突然,那人又發出了一聲牛的聲音,就連那氣息又像是經過長途奔跑的牛馬般粗重。
這個人的臉皮是青灰色的,一雙眼楮周圍有東西在動。
臨千初定楮看去,這才發現那人的眼楮里仿佛是長出了帶著尾巴的物種。
就地一滾,利落干淨的單膝觸地,猛的抬頭看去。
那個怪人又一次的撲空了。
可他的動作格外的靈活向著她又撲了過來。
臨千初身子靈敏的偏身到了馬兒的另一側,腳抽出馬鐙,腳尖用力一蹬馬兒,借力彈出去很遠。
那個怪人倒是也還能聞到香氣,大力的嗅了幾嗅,腳下緩緩地往她這里走來。
隨著他的靠近,臨千初默默數了數……
渾濁的泥水順著雨帽往下低落,臨千初手腕微動,手中多了一支甜夢。
她緩緩地擰開了蓋子。
九!
若是普通人,只要聞到了,頃刻間就能昏睡過去。
七!
八!
臨千初並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抬頭看向城門垛口處。
那個人如木頭人一般,立在那里。
可是這個人近乎用了十秒的時間,還在嗅著向她靠近。
近乎十三秒的時候,他才 當一聲倒在地上。
發出 吧咯 的動靜,那骨節錯縫的動靜,在這星星細雨中顯得格外突兀,也令人頭皮發麻。
臨千初整個人都凝重了起來。
臨千初感覺有些怪異,試探著問道︰「你……」
她才剛剛開口,下一瞬,他僵硬的動了動脖子……
臨千初從那雙眼中看到了貪婪。
那是一種惡狼看到了獵物的貪婪。
就在下一瞬,一只枯藤似的手掌從那人的身後伸了出來,隨即就將那人給推開了……
頃刻間就露出一張猶如枯木般的臉孔,那雙沖了血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她。
幾乎一瞬間,臨千初只听到到了一陣奇怪的動靜,像是千軍萬馬,發出鬼號之聲。
臨千初轉頭看去,瞬間怪異的人鋪天蓋地般的向她這個方向涌來 。
但臨千初卻沒有動,而是目光平靜無波的看著那人。
隨即,就在她的目光下,他仰天張開了大口,發出了一聲令人頭痛欲裂的長嘯之音。
看似像是手臂,實則那形狀像極了八爪魚,而且還令人作嘔的扭動著。
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情況也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饒是臨千初也一時心中驚駭,意念動,消失在原地,一進入了空間里她急促的喘息著。
剛剛的那一晃而過,她還是看的十分清楚,那些人都身上有的多出了一條或是多條長長的東西。
到了玄機的面前,她粗暴的一把拎起他的衣領。
幾乎和他鼻尖對著鼻尖,眸光犀利如刀︰「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就如你說的那般,只為了報仇嗎?」
看到這樣的她,夢洛塵和阿疾都關心的來問她發生過了什麼。
臨千初推開夢洛塵直奔靠坐在藥櫃邊上的玄機。
盡管看不到,可卻讓人能夠感受到那些怪物正在咆哮。
「你听到了?這就是你們異能者的報復嗎?將人間變成地獄?將好好的人都變成怪物對你們來說到底有什麼好處?」
玄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看到臨千初的神情,心中有些怕她,「小,小初初,有,有話好好說啊,你,你你說的什麼,我,我不明白……」
臨千初眸光冰寒,冷笑了一聲,可眼底卻並沒有半分笑意,意念一轉,頓時外面那狼嚎鬼叫的聲音傳了進來。
可有些話,所謂天機,不能泄露。
玄機看著面前女子那雙狹長的鳳眸里彌漫的煞氣,心中一跳︰「小初初,你冷靜,你听我說!」
她從齒縫里擠出一句。
玄機已經顧不得驚奇了,而是听到聲音後,正個人都凝重了起來。
玄機听到臨千初裹著含冰的話語,整個人都是緊繃的。
「說,否則,我現在就將你扔出去,我保證,在他們面前,你這個異能者恐怕也是無計可施!」
玄機被臨千初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所駭。
「我冷靜?你听到了,你告訴我,讓我如何冷靜?如果外面那些人,是你的祖父,你的父親母親,是你的親人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能冷靜的了嗎?」
她當然知道玄機還有所保留,所以,她原本打算是一點點擊潰他的心智,人在心智崩潰之下,總會倒出些有用的東西。
所以她一直不問,也沒想過要放他。
玄機頓時面色一變,「小初初,你先冷靜下,容我想想,我想想……」
臨千初卻已經不耐的一把甩開了玄機。
他想說些什麼,最終只是張張嘴,一時想到了什麼,身子都繃緊了,不不不,不能說……
玄機煩躁的抓抓頭。
只是眼下,她面對著突然的狀況,還是讓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玄機看著她那漆黑的眸里急轉著,明顯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空間里的幾人見她這般,都安靜的也在傾听著外面。
臨千初听了片刻,听不到一點聲音了,意念動了下出去……
而臨千初卻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理會他,而是想著對策的同時,耳朵傾听著外面的動靜……
此時外面已經安靜的只能听到簌簌的雨聲,再無其他。
若不是地面上有何凌亂的泥印,她都以為之前所見的那些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臨千初還是緩緩地松了口氣。
看到的是空無一人。
之前出現的那些怪物都消失的不見了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的腰上一直都掛著一把短劍。
防身的同時也是燕少淳特別給她打造的趁手兵器。
隨即,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身,就見一個月兌漆的大門里閃過一個人影。
臨千初模向腰間,抽出了短劍。
盡管她身上有功夫,可地面泥濘,每每落下的腳步還是帶出了一點聲音。
當她到了大門前,停下腳步,聲音清寒,「出來。」
她雖是時刻掛在身上,可用到的時候卻是很少。
臨千初腳步試探的逐漸向那個大門靠近。
臨千初能明顯的听出他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的這句話。
那男子一身淺紫的衣袍襯的他容貌格外的白淨,眼神看著也很干淨,只是他的眼神里泄露著他的恐懼,「我,我是正常的人。」
開始沒有動靜,等了片刻的功夫,從大門里哆哆嗦嗦的走出一名男子。
可現在的她誰也不信。
在異能者面前,什麼都有可能。
臨千初冷聲道:正常的人?以剛剛那種情況,想必這座城里,已經沒有什麼正常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