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的人卻都是異族服侍,相貌上也與大燕和蜀國人有了不同的改變。
說的話語口吻也有所不同。
臨千初不得不出聲詢問,「你到底給我服用的是什麼?你準備一直讓我這樣手不能提肩部能抗的嗎?」
湯紅觴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讓你能抗能提的,準備跑路嗎?」
「那你打算將我困在你身邊一輩子嗎?勸你不要做夢了」
湯紅觴卻理所當然的道︰「有何不可?」
「你有病!」臨千初徹底爆發了。
她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之前還以為他是想用她來威脅燕少淳他們,還想了些對策。
直到又過了兩日,他將臉上的易容什麼的都洗掉了。
同時給了她一瓶藥水,讓她也洗掉。
現在看來是她想錯了。
他明顯就是另有打算。
臨千初冷笑道︰「看見你洗掉了易容,我就不想洗掉了……」
她的話令湯紅觴十分不解,面露古怪的看著她。
臨千初卻拒絕了。
湯紅觴眸光定定的看著她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洗掉嗎?現在可以洗了,為什麼不洗掉?」
臨千初不怕死的道︰「明顯啊,你這麼熟門熟路的,又這麼有恃無恐的,明顯你對這里很熟悉,定是在這里居住過,自然也就有你認識的人。」
湯紅觴︰「……」
臨千初頓時對他齜牙一笑,「讓人以為你領回來一個老娘,我覺得更有意思。」
「你猜到了?」湯紅觴眯著眼楮,陰陰的道。
又猶如萬馬奔騰一般難以平靜。
她不想就這樣一輩子被困在這里。
雖是想的很好,可臨千初到底是身不由己。
這世間有她解不開的毒,這讓她有些挫敗。
可是,他們想必怎麼想不到她已經被帶到了世界的盡頭吧?
果然如臨千初所言的那般,湯紅觴這里有自己的家。
很多的時候臨千初怨怪這天下太大,大到燕少淳傾全國之力都找不到自己。
不用想,她的夫君和兒女們也一定會尋找自己的。
直到進入了山村深處,馬車才停在了一處三間房的院落前。
他家房門上的鎖頭已經生了鐵銹,被湯紅觴粗暴的直接就掰碎了。
此處是個山村,目及之處山巒起伏的,換了地方,讓人一時都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過氣候適宜,空氣也很好,所過之處,有人用著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們的這輛馬車經過。
院落不是很大,一圈已經風化的柵欄,顯得搖搖欲墜的,里面長滿了雜草。
湯紅觴只和那名車夫的隨從一起動作麻利的擦洗打掃。
推開房門,撲簌簌的直落塵土,塵網都結了滿屋。
臨千初果斷的轉身就站在了院子里。
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湯紅觴出去了一趟。
拎回來一大包的東西,然後扯了就往屋里走。
臨千初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只目光有幾分迷離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繼續發呆。
「不會。」臨千初沒好氣的一句。
湯紅觴頓時眯眼,陰陰的聲音道︰「你不要挑釁我,今天你若不煮飯,我就和你煮飯。」
「湯紅觴你放手。」臨千初怒聲道。
湯紅觴將她拉進房里後,將那一堆東西放在了地上,「做飯!」
湯紅觴的嘴角牽起一個弧度。
臨千初眯了眯。
尼瑪!
臨千初差點沒原地抓狂,好在她修養好,忍住了,只對他點頭道︰「好,我做飯!」
隨後夾了一筷子菜,頓時面色一僵,隨即眼神逐漸陰郁起來。
說實話,臨千初有些心中打鼓,她很幼稚的放了一把的鹽巴,特意嘗了一口,根本就吃不了。
半個多時辰後,臨千初將飯菜端了上去。
湯紅觴心情極好的吸了吸,牽著嘴角道︰「聞著味道還不錯。」
不等她的譏諷,就听到他聲音幽幽的道︰「否則,今晚我不介意咱倆就洞房花燭。」
「湯紅觴,你無恥!」臨千初的目光也冷了下來︰「你不要欺人太甚!」
下一刻,湯紅觴聲音平靜的道︰「吃,你自己做的,都吃光了。」
盡管他的聲音平靜,可臨千初卻听出了他不容違逆的命令。
很快,就將一壇酒給送進來了。
還體貼的送上來兩只碗。
湯紅觴對外揚聲道︰「將埋在樹下的酒挖出來。」
那名車夫也沒有說話,很快就听到了在外面挖土的聲音。
他也沒有管她,便自己先喝了一碗。
臨千初看也沒有看那酒,只就著那和咸菜一樣的菜隨便吃了幾口。
湯紅觴一打開蠟封,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就散發了出來。
倒了兩碗酒後。
湯紅觴一邊喝著酒,一邊用著陰陰的眼神看著她。
「是我時運不濟,還是你和燕少淳是專克我而生的?」
她必須要保證體力,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臨千初說的不動聲色。
湯紅觴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上天還真是不公平,你說憑什麼有些人生來就高高在上呢?
臨千初冷笑了聲,「然後呢?你打算怎麼樣?不如開門見山一點!」
「你說,當你與燕少淳的在我手中,你的兒子會不會因為你將皇位還給我呢?」湯紅觴笑的格外陰險。
我終于在大燕立穩了腳跟,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你們回來了!
我逃到了蜀國,你們又打來了,如今我又如十年前一般,成了喪家犬。
若非燕少淳他不是皇族出身,他若如我這般,生父薄情寡義,生母懦弱,你說,他是不是就成了我?
呵,我想為自己拼的一番天地,可是西澤被你們滅了。
臨千初不等他開口繼續道︰「不是我們逼你,而是因果循環罷了,上天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的野心和貪婪讓你失去了一切。」
「如今你當然可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你可知道我的不甘?」
臨千初,你說我如何甘心?為什麼你們一再的逼我?」
「嗤!」臨千初冷笑了一聲,「天下那麼多的人,沒有人是隨隨便便成功的,你只看到了別人的光環,那麼你可曾知道那些光環背後所承受了多少的艱辛?你又知道別人經歷了多少的心酸?經歷了多少的生死徘徊?」
好,權當是我運氣不好,趕的不是時候,逃離之後,先來了這里,在這里停留過的時間最長,也是我人生最寧靜的一段時光。」
「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想的最多的卻是你。」湯紅觴抬眸看著她笑。
他白皙的臉上多了兩團酒暈,歲月給他的是成熟的氣質,臉上並沒有其他的痕跡。
他的眸子看著面前的酒碗,里面的漾著迷離,「當年我從靈虛谷逃到西澤,我傾注了全部的希望,卻沒有想到被你們夫妻給破壞掉。
「可是,我卻憑著我的努力成為了大燕的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湯紅觴說著,目光漸漸有些迷離,那個時候我以為距離皇位只是一步之遙,甚至,那把至高無上的龍椅,我還曾坐上去過……」
湯紅觴雙眼一瞬間猶犀利起來,「你們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你和燕少淳不都是那種淡泊名利,不在乎權勢的人嗎?就是輪也該輪到我湯氏做一回天下之主了不是嗎?」
眼里沒有半分輕浮,仿佛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可惜,我最厭惡的就是認識你這種人。」臨千初說的也很平靜,甚至也好像在說著別人一般。
他已經認定了自己是正確的,就算是說再多都是徒勞,她不打算與他多費唇舌了。
湯紅觴目光一下灼灼的看著臨千初,「我常常在想,如果,如果禁地里,我沒有隨著納蘭青丘離開是不是我們就不會走散?也許你也就不會對我如此的排斥……」
「你說,你們為什麼要一次次的將我所有的希望打碎?」
臨千初就那麼淡漠的看著有些不正常的湯紅觴。
臨千初听出來,並沒有準備理會他,因為她知道,再若說下去,只會激怒他,這是不智的行為。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湯紅觴,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呵!」臨千初听的忍不住笑了下。
她那清冷的笑,讓湯紅觴眸里瞬間散發出危險的訊息,「你笑什麼?」
臨千初受制這一路早就夠了,當即閃身,從身後腰處拿出了菜刀,一瞬間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逼我,如果我若死了,我保證你連喪家之犬都做不成。」
臨千初的汗毛一下就立起來了,直接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你哪里也走不了。」湯紅觴說著,就向她伸出了手。
然而,剎那間,就在臨千初都沒有看到他動作的時候,她手中的菜刀已經從她的手里飛了出去。
只听到刺耳的落地聲。
她的這句話成功的激怒了湯紅觴,他向前走了一步。
臨千初將手里的菜刀又緊了一分,瞬間,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她的脖頸,鮮紅的血珠急促的沒入了衣領中,觸目驚心。
下一刻,湯紅觴握住了她的雙臂,隨後猛的將她推到在牆壁上。
然而此時正處在激烈中的兩個人並沒有發現一道白光在臨千初的後心處閃爍著。
湯紅觴的那雙手仿佛變成了鐵爪般深深的陷入她的手臂里。
很痛,但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