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明路的人,他都覺得都是對皇帝意圖不軌之徒。
那少女聞言一下回過神來,忙咬唇隱忍著腳踝的疼痛,當即跪地,聲音顫抖的道︰「萱萱該死,是隨著父親進宮的,在太後娘娘處出來,想要走走的,就沒讓婢女跟著……
只是遠遠看到皇帝來了,我想避開,誰知情急之下,腳下就……」
原本柏恩還要開口的,燕徊微微抬了下手,制止了柏恩的話,從容的走上前,紆尊降貴的蹲,拉過她的腳,發現真的腫了很高。
便起身將她一把抱起,看了看,附近也只有一處歇息的暖亭,他提步便走了過去。
容顏更是俊美的令人難以抗拒的怦然心動。
她滿眼羞澀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她心頭怦跳不止。
東方萱萱的面頰上已經染上了兩抹紅雲,鼓足了勇氣抬眸偷看近在咫尺中的帝王容顏。
十七八歲的少年,渾身都散發著王者的尊貴之氣。
不過他想了想,皇帝本來後宮就人呢,若是喜歡,那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名宮妃而已,這麼想著,他反倒樂見其成了。
「快,你去快找些跌打損傷的藥來,一會陛下要用。」柏恩連忙吩咐了小內侍一句。
這一刻的心情她無法形容,她只明白了什麼叫一見鐘情。
柏恩公公看著皇帝就這麼抱著那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心情很復雜,原本想要提醒皇帝一句的。
待一切處理妥當後,他看著面前的女子道︰「回去需要休養一陣子就好了,不過仍舊不可大意。」
東方萱萱面帶羞澀,嬌弱的一句,「多謝陛下……」
小內侍應諾著,拔腿就跑著準備了。
燕徊本就身上有功夫在的,這種腳傷,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留下的是激動的,極力壓制的死死捂著自己嘴的東方萱萱。
然而,就在燕徊出了這個暖亭的時候,一眼竟然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絮之。
「無妨,踫到了而已……」燕徊淡聲說完,便對身旁隨時的女官道︰「送這位姑娘去母後那里吧,她的婢女都在那里。」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然而絮之冷冷的勾了下唇角轉身而去。
燕徊當即就追了上去,「站住!」
讓他突然有種如遭雷擊之感。
出于本能的,他先想到的就是希望絮之並沒有看到剛剛的所有的一切畫面。
她緩緩地轉過身,對著疾步而來的燕徊福身行禮。
「絮之見過皇帝陛下。」
他的聲音在絮之的身後響起。
絮之的腳步當即就停下了。
「回陛下,絮之進宮是來看望太後娘娘的。」
絮之說完,福身一禮,「若是皇帝陛下沒有吩咐,絮之告退。」
燕徊那雙已經逐漸深邃的眸子一時間陰晴不定起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將自己的所有心思暴露出來,只片刻間,他就恢復了常態,「絮之進宮是來……」
絮之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飄簡單的就放她走了。
可她有她的驕傲,容不得她如往日那般,湊上前去,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便退了兩步之後,極快的轉身而去。
燕徊縮在袖子中的手,一下就握緊了。
「呵,原來如此,退下吧。」燕徊的聲音一下就冰冷了起來。
她的腳步不由加快而行,直到再也感受不到黏在背後的目光時,她才緩緩地轉頭,用力的咬住了唇瓣。
隨即拔腿就跑。
只是當她轉過身的剎那,眼圈一下就紅了。
莫名的委屈浮上心頭,令她連自己的眼淚都控制不住 。
上一次,她在听到寧非情說燕徊等在後門處,接她回臨府的時候,她原本很高興的。
可是她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便及時止損了。
待終于跑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里,她粗魯的擦了下她不爭氣的眼淚。
隨後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可沒有想到看到他抱著美人的畫面。
原本都放下的,可在猝不及防下看到他美人在懷的畫面,卻令她心里如此的疼痛。
她不能害人害己。
然而,今日,她原本進宮來,想要與他告個別的。
絮之本就不說扭捏的性子,見此,便感覺有些羞窘的接過帕子,粗魯的擦了擦滿臉的淚痕。
帶著有些鼻音的道︰「我在這里你都能找到,我也服你了。」
在這時,面前多了一片裙角。
絮之心里咚的一聲急跳,眼前多了一方手帕,她含著淚的雙眼順著裙角抬頭,看到燕綰正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這讓燕綰也是有些意外的,但後面她見的畫面,只剩下同情了。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燕綰嘴角抽了下,「我真不是有意的,本來听我娘親說你來了,而且,你要回蜀國了,我就想你可能會找我告個別,所以,怕你找不到我,我就找你去了,誰知道你……」
誰知道她竟然發現絮之喜歡燕徊?
不過燕綰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反倒讓她心里舒服不少,至少恢復了冷靜。
燕綰抿了下嘴角道︰「我倒是很想勸勸你,只是這種事好像不是勸的吧?」
面對這種事,她還真沒有啥經驗。
「你是糙漢嗎?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絮之被她這種直接忍不住吐槽她。
導致她有很長的一陣子都心情萎靡不振的。
好不容易走出來些了,听說他們竟然要回蜀國了。
轉而,她心里有些復雜起來。
自從那個細雨紛飛的夜晚,她才知道寧非情和絮之之間的曖啊昧的關系。
燕綰也走上前兩步,就這麼很豪邁的挨著絮之坐在了地上。
慵懶的往後一靠,眼望著上方碧藍的天空。
沒有人明白燕綰此刻的心境有多復雜了。
「你還會再來大燕嗎?」
听到她這樣說,燕綰一下就沉默了起來,心中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燕綰,你不如跟我去蜀國啊?」
絮之也和她基本上一個動作。
她的情緒有些懶散,「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來大燕,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了吧……」
「大燕我也不過走出方寸之地而已。」
「那你可能要一輩子看不到我了哦……」
「不去!」
「為什麼?」
燕綰轉頭笑看著她道︰「難道你要我眼里只有嗎?」
「你好不知羞!」絮之被她這直白的話語,忍不住唾棄她一句。
燕綰默默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男人,我看你做什麼?」
「喂,燕綰,你眼里只有男色嗎?」絮之被她這直接的話語給刺激的瞪她。
燕綰轉頭對她一笑,「好吧,就當我替你踐行了……」
……
「食色性也,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何必裝什麼矜持?」
絮之︰「……你厲害,那英雄要不要一起出去喝幾杯?」
目光卻是往燕綰的攬月宮方向看了一眼。
攬月宮就在凌霄台的隔壁宮殿里。
寧非情從太上皇的凌霄台出來的時候,听到宮人稟報說絮之已經出宮了。
他只說了一句知道了。
「公子……」湯問驚訝的喚了一聲。
湯問順著主子的視線看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之處。
然而,那高高的宮牆,將她以及關于她的一切都擋在了里面。
那朱紅色的緊閉的宮門,讓人難以窺見她的一片衣角。
誰知問過之後,竟然被告知絮之並未回來。
寧非情眉頭微蹙了下,轉而,就回了他的院子。
寧非情回神,收回目光,「走吧。」
出了宮後,寧非情只以為絮之已經回了萬花樓。
寧非情剛剛推開了房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眸光一凜,幾步走進了東次間里。
果然,就見一名俊美風流的青年公子躺在他的床榻上。
他和絮之等人都住在萬花樓的後院里。
前院雖然熱鬧非凡,可後院卻是極為難得的安靜。
他的衣領大敞著,一臉饜足之相,任誰都能想到在這之前他做過了什麼。
寧非情眼眸里閃過一抹陰霾以及厭惡。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他身姿慵懶的躺在一名異族美人的懷里。
而且雙腿搭在另一名異族美人的雙腿上。
只是唇角卻浮著一抹意味難明的淺笑。
「世子?你怎麼來了?」寧非情就算是再淡定,在這里看到衛宗墨,還是讓他驚訝出聲。
這樣的情緒很快,一閃而逝,讓人來不及捕捉。
即便听到了他的腳步聲,那男子也沒有睜開眼看他,仿佛睡著了一般。
房里一時安靜,衛宗墨依舊沒動,也沒有睜眼。
美人識趣的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衛宗墨慵懶的對兩名美人揮了下手。
只是就在美人的腳步聲再也听不見的時候,衛宗墨一字一頓的聲音落了下來︰「寧!非!情!」
就在最後一字念出之後,蜀國世子衛宗墨已經睜開了雙眼。
眸光尖銳準確的看向寧非情,「出來太久,忘記了你的本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