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看著她滿眼疑惑的神情,認真的看了她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來再說吧。」
臨千初本來也沒有立刻就和夢洛塵說這件事的,便順勢點頭,說起了東凌公主之事,「我覺得這次東凌又派了公主來,不會是鞏固兩國關系這麼簡單。」
說起了正事,燕少淳便也拋開了其他,神色鄭重起來,「沒錯,可惜,這次要動用你那個商盟了,所謂知己知彼,我們必須要掌握這三國之間所有事,他們相比密探知道的要多一些……」
自從臨千初在邊關,將商盟的印信交給他後,他用過一次,便感覺相對隱秘,以及隱藏來說,都比他各國暗探來的好用。
況且,她也沒有用什麼特殊手段,可這些人竟然如此的忠心。
這就難得了。
翌日便對此行邊關的將領進行了封賞。
臨千初古怪的看著他道︰「你有事直接傳信給他們就是了,印信都給你了,他們不認人,只認印信。」
燕少淳看著她的神情,不由搖頭苦笑,「你還真大方。」
可不是大方麼,這麼一個龐大而隱秘的組織,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一躍成為軍中新貴,不少有心思的人都盯上了大將軍府。
只是鐘離 不是那種善于交際之人,只閉門謝客,沒有差事,他就整日縮在府邸。
浣金也賞賜了將軍府,雖然沒有鐘離 的大,但如今可以說今非昔比了。
同時也對如今在邊關的將領們都進行了一番賞賜。
仔細算下來,鐘離 的收獲算是最大的。
被封為了大將軍,並賜了府邸,恐怕就缺了一房媳婦了。
這日臨千初打算趁著夜色便服出宮,被燕少淳發現了,也換了一身便服,「我隨你一起。」
臨千初當然不會拒絕。
兩個人因是便裝,本就不想驚動別人,便走了宮人出入的門子。
與在山洞中居住的那幾年相比天上地下。
而秋吟卻當場拒絕了賞賜,只說她不喜歡。
燕帝並未勉強。
臨千初在從邊境回來的路上就問過錦娘和水雲姐妹的意見。
三人畢竟有本事在身的,況且也喜歡自己的這份職業,便請求回商盟。
臨千初也是這麼希望的,便答應了下來。
直接去了帝都的一處私宅,開門的是盺娘︰「凰後?」
盺娘冷不丁的一見到臨千初歡喜的剛要開口,隨即就見到了站在凰後身後的皇帝,面色一緊,當即恭謹的就要見禮。
「不必了。」臨千初說了一句走了進去。
一個時辰後。
盺娘幾人才將帝後送出了民宅。
「理事……」水雲拉了拉還站在門口的盺娘︰「您怎麼了?娘娘都走了。」
也說過,過幾天的任命。
這才閑暇下來,所以,今日便過來了。
水心水雲都沒有想到皇帝也會紆尊降貴的來到這里,緊張的都成了啞巴。
盺娘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嘴唇有些發顫的道︰「我總感覺這不是真的,我,我沒有竺老的本事,也沒有竺老的能力……」
站在一旁的竺風和竺雨對視一眼忍不住笑道︰「若是你沒有本事,凰後娘娘也不會如此信任您的將這個膽子放在您的肩上了。」
盺娘心里一震,轉而深吸了一口氣,「是我糊涂了,走吧,我們進去好好商量一下關于為陛下去打探消息的事……」
水珠站在盺娘的另一邊,「是啊,理事,您現在可是商會的理事了,您怎麼不高興?」
盺娘有些呆滯,慢慢的轉過身,看看水雲,又看看水珠,「丫頭,你們……叫我什麼?」
姐妹二人對視一眼,「凰後娘娘已經讓您頂替竺老的位置了啊。」
兵部侍郎李驥鳴看了看都在沉思的眾人,見實在無人開口,他對燕帝抱了下手道︰「陛下,這次之戰勢在必行……
但,我北燕男兒無數,實在不能再勞動凰後娘娘親自出戰了。一則戰場上刀劍無眼,二則,也會讓西澤嘲笑我北燕無人.
臣並非是針對女子,而是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給這些男兒一個歷練的機會……」
五日後,來自西關的八百里加急送往了帝都里。
燕帝連夜召集群臣議事。
數名朝中肱骨齊聚燕天大殿里。
燕少淳就端坐在長案後,安靜的听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表達著一個意思。
那就是不能再讓凰後插手。
他的眸底滑過一抹譏諷,他的凰後收攏了二十幾萬的大軍,這些人是都 坐不住了。
李驥鳴這句話,可以說,一下就說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接連就有人出來抱手道︰「陛下,臣附議兵部侍郎的意見,凰後娘娘的確是智謀無雙全,可我北燕培養了不少的有勇有謀的兒郎,總要給他們一些用武之地才是。」
「沒錯,燕後的確有勇有謀,可凰後身份尊貴……」
況且,她手里還有一支新護軍的嫡系,這就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即便新護軍是守護北燕的存在,但誰都知道,新護軍只听命于燕後。
這損害的不單單只是氏族的利益問題了。
的確,不少人心中所想的都是燕後手中的兵權過大了,他們不安了。
試問一個有能力,手里又有兵馬的凰後,誰能掌控的了?
屆時凰後在軍中時日久了,威望過重,征服天下兵馬,一呼百應,他們這些什麼朝廷肱骨還算什麼?都成了擺設。
「好!」燕少淳淡淡的一聲。
十數名朝臣倏然一靜,他們還有不少的長篇大論沒有說出來呢。
不過這也省了他們的事。
而是威脅到了整個朝廷的存在。
但話卻不能直說。
他們的心思,燕少淳哪里不懂?
空氣里就是一靜。
隨後一指沒有說話的老學士突然開口道︰「臣舉薦兵部侍郎李驥鳴,他才德兼備,又是熟讀兵書,想必這次定能痛擊西澤。」
兵部侍郎呼吸一緊,接收到所有人的目光,他剛要開口說什麼,沒想到御史中丞高陸續也抱手道︰「臣,附議大學士所言!」
是的,經過這次他們怕了臨千初。
開始他們並沒有當回事
不等他們開口,燕少淳淡淡的道︰「如此一來,那麼諸位愛卿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這次反撲西關?」
李驥鳴還想將自己的意圖表達出來,轉而一想便改變了主意。
自己為統帥,他就可以完全培養自己的心月復子佷了,到時候,多出幾個如鐘離 和浣金這樣的人才,那于他仕途以及家族都是有裨益的。
如此想著,他當即跪地,沉聲道︰「臣遵命,定不負陛下所望。」
「我……」李驥鳴他說這個並不是想要去帶兵的,他是想要舉薦一人。
「好,那這次,就由李侍郎為這才反撲西澤的統帥!」
燕少淳眸光淡淡的看著李驥鳴,一錘定音。
「水姑娘?」鐘離 疑惑出聲,卻並未留意到管家三貴那曖昧不明的神色。
「是。」
鐘離 走了兩步突然一頓,一下想起了什麼,頓時闊步往正廳里走去。
確定下了人馬之後,眾臣散去。
隨後燕少淳便秘密傳了鐘離 進了御書房,君臣二人在里面密談了許久,鐘離 才踩著滿地星子出了宮回府。
然而,府中的管家三貴卻讓人牽了馬送進牲口棚後,一邊瘸著腿緊跟著將軍的步伐,一邊稟道︰「將軍,水姑娘等候您多時了。」
三貴有一種老懷甚慰之感,他家將軍總算開竅了。
之前他家將軍和秋吟秋將軍在一起的時候,是那種八風不動,心如止水的模樣看的他都著急。
就連面對別人的玩笑,也沒有絲毫的動容,正經的就和那寺里的和尚似的,讓人跟著急啊。
三貴是名瘸了腿的老護國軍的殘部一員。
這次南下之時受了傷,傷了腿。
鐘離 這次賜府之後,便將三貴帶進了府里,主要是他上了些年歲,處事方面比較圓滑,做這個管家的位置合適。
同時吩咐跟在一旁的小廝,「去,收拾一件客房出來,一定要干淨,還有那榻鋪的要柔軟暖和,誒,對了還有,一定要離將軍的房間近。」
小廝一臉古怪的看了一眼管家,會不會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不過動作卻是不慢噠噠噠的跑遠去準備了。
他算是看著鐘離將軍長大的人,對大將軍的性子很了解,此時他能這般迫切。
唯有一點證明,那是紅鸞星動了。
想到這點,三貴興奮的一瘸一拐的就往正廳方向跑,比他自己要娶媳婦還樂呵。
鐘離 在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站住了腳,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平穩了一下心境,這才推門進了屋。
水珠的確等候多時了,听到動靜抬頭,一下就望進了一雙猶如古井的眼眸里。
愣了下,當即起身對著鐘離 福身道︰「我是奉凰後娘娘的命令隨你出戰的人,是為了方便與在西關城的姐姐方便傳遞消息。」
鐘離 沒有想到她開口就是這句話,濃眉一皺,「這太危險了。」
水珠卻揚唇一笑,「將軍無無需擔心,水珠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