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初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
感情準安王用的一招調虎離山計啊……
她就說嘛,一個在準安王心眼中的逆子,他怎麼可能這麼一大早的就找他呢?
「奴婢去攔一下,這個三公子很難纏,我怕他沖撞了您。」
說著,那小婢女就要出去。
「回來。」臨千初抬起頭叫住她。
小婢女張著驚惶的眼回頭看她,就和一只受驚的小白兔似的,看著很是可愛。
臨千初溫和的道︰「你明知他難纏,你出去又怎麼阻攔的住?」
她說完,眼角余光看到已經上了台階,馬上就要進來的幾人。
臨千初只勾了下嘴角。
很快,隨著幾人由遠及近雜亂的腳步聲,三人也走了進來。
臨千初快速的道︰「他們進來,你們就出去守著吧,不叫你們,不要進來。」
兩個人被她彎起的眉眼暈眩了心神,但還是乖巧的應了一聲,竟然邁著小碎步的站到了她的身後。
穆箬被兄妹二人簇擁著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她眸里閃過一抹驚訝,便也一下駐了足。
臨千初坐姿都未動一下,依舊很是慵懶的。
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好像自己被自己的棋局吸引住了似的。
良久,果然是穆箬沉不住氣了,「公子這是入了局麼?」
這話語中的模稜兩可,意味不明,只看人怎麼理解了。
燕旭一向很會做人,一般不會撕開他展現在外人面前那身完美的外衣。
臨千初的耐心一向很足,這樣的場面,自然是敵不動她不動了。
她這一笑,眸光瀲灩,熠熠生輝。
就連一旁的六小姐燕雪都為之心怦然了幾下。
臨千初仿佛如夢方醒似的。
一下驚訝的抬起頭,眸光很是準確與穆箬對上了,隨即倏然一笑。
失禮?
豈止是失禮?
「美人,這是來看我的?」臨千初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穆箬仿佛被他這個舉動取悅了,面頰霎時染霞,露出一口細白的牙齒,「閑來無事,我不請自來,公子可不要怪穆箬失禮才是。」
穆箬嬌笑著道︰「公子真是幽默灑月兌。」
臨千初不羈的輕笑兩聲。
還唐突呢!
臨千初月復誹了一句,轉而對燕旭和燕雪很是有禮的道︰「二位自便,我也只是二公子的朋客而已,所以,本公子就不招待了。」
臨千初直白的看過去,眸光里有著嘲弄。
燕旭一下就讀懂了,天之驕子的他認為這就是對他的一種挑釁。
然而,卻也讓人一目了然的,她很喜歡穆箬。
燕旭面皮抽搐了幾下,袖子里的拳頭一不小心都攥的,發出了兩聲骨縫措響聲。
「你……」
三公子剛要想要與她分說,這個時候,就听到一直不開口的燕雪突然出聲道︰「公子怕是誤會了,只是我們也不過希望幫二哥過過眼而已,畢竟二哥是父王最喜愛的兒子……」
當即沉聲道︰「不敗公子,不知你為何要蒙著面紗?難道公子真的就是見不得光的嗎?」
臨千初挑眉,月兌口就道︰「突然發現三公子對本公子這面紗好像很感興趣?怎麼,本公子喜歡不成麼?本公子不喜歡這些污濁之氣不行麼?」
六小姐面色登時紅了,咬著唇,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一旁的穆箬突然噗嗤嬌笑出聲,隨後嬌嗔的瞪了臨千初一眼道︰「公子,你不如就摘了面紗,給我們雪姑娘看看,你這麼逗弄她可是有失風度了。」
「呵,呵呵……」臨千初突然輕笑了起來。
她這才正眼看向燕雪,「六小姐,你真調皮,說的這麼違心,你不尷尬嗎?」
臨千初無辜的道︰「本公子知道啊,當然知道我面前的是個絕世美人!」
一句話,三公子俊逸的臉就猙獰起來。
臨千初看向穆箬的眼,意味深長的道︰「不如你讓她們都出去,我只給你看啊?」
一瞬間,三公子仿佛抓到了臨千初的把柄似的,沉聲喝道︰「你放肆,你知道你調戲的是誰嗎?」
這個男人是什麼眼光?
一時間燕雪倍覺難堪,倏地起身,匆匆扔下一句,「我突然想起來忘了一件事,就先回去了……」
燕雪面紅如滴血,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眼前這個賤妾比她還美嗎?
臨千初一臉氣死人不償命的聳了聳肩頭。
突然,穆箬噗嗤就笑出了聲,「公子,將人都趕走了,這回,你如願了?」
三公子看著自家妹子有些狼狽的身影,眼眸里彌漫起濃重的陰霾,「小子,你會為你今日所為付出代價的。」
說完,他也負氣而走。
不舍?
她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驚到了,一時怔楞。
她與穆箬一桌之隔,她突然雙手撐在棋盤兩側湊近她,聲音不疾不徐的道︰「那穆箬姑娘,你真的想看我的臉嗎?」
不知怎麼的,穆箬被眼前這雙瀲灩生輝的眸光看的心下慌亂了一瞬,想要躲開,可又不舍……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猶如情人的呢喃。
穆箬眸光呆滯的回答道︰「王爺懷疑你是混進來的細作。」
然而漸漸地,她的眼眸迷離起來,仿佛走進了一片花海中,藍天白雲,陽光……
臨千初又聲音低低的道︰「那穆箬姑娘到底是來做什麼呢?」
臨千初︰「鎮南候也造反了嗎?」
穆箬︰「夏太後去說服鎮南候了!」
「那夏太後在哪里?」
「夏太後去了鎮南候處。」
臨千初還待再問,听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她當即摘下臉上的面紗,在穆箬的面前打了個響指。
穆箬倏然驚醒過來,面色閃過慌亂,隨後就對上了一張令人不由惋惜的臉。
臨千初︰「她何時回來?」
穆箬︰「消息說明日!」
穆箬听著她有些微啞的聲音,不由面頰一紅。
同時又暗暗心驚,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似的……
半張臉完美的令人心動,另外半張臉上是一條猙獰丑陋的刀疤,上面的蜈蚣爪清晰的仿佛趴著一只蜈蚣似的,讓人心頭為之一緊。
「是不是很失望?」
穆箬的婢女走了進來,先是恭謹的福身,隨後才「小夫人,三公子說該送您回去了。」
「今日和公子相談甚歡,是穆箬叨擾了。」
應該是她恍神了吧?
穆箬如此想著。
臨千初也起身,意有所指的笑著道︰「本公子與小夫人也相談甚歡,希望小夫人能多多打擾。」
穆箬那艷美的臉上染了紅霞,抿唇一笑由婢女扶著走了出去。」
穆箬說著話,將手伸向婢女。
婢女小心的將她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兩名婢女匆匆的跑了進來,看他安然無恙,頓時大松了一口氣,「公子沒事太好了。」
很快,二公子風風火火的回來了,見她好好的還坐在那里,也一下將那顆兵荒馬亂的心安了回去。
待穆箬離開之後,臨千初的面色也漸漸地沉了下來。
看來,真的被她料中了……
臨千初扔了手里一直把玩的棋子。
棋子是純玉的,模起來很有手感。
「你沒事吧?」
燕黎問完她就一臉扭曲起來,「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
臨千初腳步不停,「走吧,看看熱鬧去。」
「熱鬧?」二公子一臉茫然,「看什麼熱鬧?」
「你,你要去哪里?你不要生氣。」
燕黎見她往外走去,一下就慌了,他緊張不安的跟在他身旁,想拉她,卻又不敢。
「那就跟我走吧,不然真無聊呢。」
燕黎亦步亦趨,走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怎麼不自覺的就這麼听她的話了?
臨千初挑眉,「不要告訴我,你轉了一圈還沒听說吧?」
燕黎還真沒听說。
就見旁邊的拴馬樁自上,被五花大綁著一個赤著上身的男子。
那男子鼻青臉腫的,額頭上鼓起一個疙瘩,鼻子往下還黏著干枯的血痂。
兩個人晃悠到大門口的時候,所有的侍衛都背對著他們的方向,看著外面。
二人也沒上前,只站在侍衛們的身後往外窺去。
被人圍觀的孫文越羞憤欲死,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準安王這麼不識好歹。
要知道他可是冒著通敵的風險前來向準安王示好的。
臨千初無聲的笑︰好慘一男的!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給準安王戴了草原帽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當年燕後是如何兵不血刃拿下西關的?
如今西關的西關王對她馬首是瞻,忠心耿耿。
可是,這準安王如此不識好歹不說,竟然這麼羞辱他。
這下好了,立不了功,還要搭上一條命。
二公子目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真真想問,她早上不是還說什麼庸脂俗粉褻瀆他麼?
花樓里的那些姑娘好像還沒他府中的姬妾美多少吧?
可為什麼到他這里就行不通了呢?
臨千初看了一會熱鬧,就沒了興致,轉頭對二公子道︰「走,我們去花樓。」
盺娘見到他們一如既往的露出那種市儈嘴臉。
一副故作為難的道︰「兩位公子,你們看,咱們的姑娘忙碌了一個晚上,現下都在睡覺,要不您二位明日再來?」
但他也只是這麼想了想,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默默地咽了下去。
臨千初和燕黎兩個人,直接去了盺娘的花樓。
盺娘雙眼放光,將唯利是圖的嘴臉演繹的淋灕盡致,抱著金子還啃了兩口,眉開眼笑的道︰「好,好,勞煩二位貴人稍後,盺娘我這就將她們給提起來……」
走上前直接就塞盺娘手里了,一時鄙夷的開口道︰「這回還在睡覺嗎?」
幾乎都不用燕黎和臨千初開口,他身邊的侍從就一副財大氣粗的從懷里扔給了盺娘一錠金子。
說著她扭著腰身就往外走去。
燕黎見人出去了,一臉的古怪,「這,這大白天的逛青樓……」
臨千初很是霸道的道︰「我就大白天的見到女人有感覺,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