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進去不久之後,師門自動關閉了。
眾人听到動靜不由都回頭看了一眼。
奈何回頭的路一片黑暗。
走在石道中的眾人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都悶頭向前走著。
其中燕少淳這邊只帶了兩人,這還是太上長老極力爭取來的。
湯流年只拿門規說事,閑雲道人也沒有辦法。
加上臨千初就是四個人。
而其中納蘭青丘,胥糯糯,湯流年和灕灕還有慕司。
朱鶴毫厘不讓,同樣也給胥糯糯配了兩名護衛。
所以加上引梨白就是八人。
引梨白躺在雙人擔架上,由那其中納蘭青丘那邊的人抬著。
然而,卻仍舊是昏暗的。
讓人以為進入了一片混沌的世界中的感覺。
慕司出聲道︰「好像需要再走十里才能走出這片山地!」
而燕少淳帶著的人就親自抬著臨千初了。
整個石道中只听到放大了數倍的腳步聲。
一刻鐘後,眾人才出了石道,顯得豁然寬敞起來。
鼻端處只有干燥的土腥氣,別無其他。
湯流年走到臨千初的旁邊,眸里閃過一抹復雜。
可心里卻被自責啃噬著,讓他恨死了自己。
只這麼一句話,燕少淳面具後的雙眸眯了眯。
任他見識廣博,也沒有見過如此之地。
眼前格外的靜謐。
就算是打死他,時光也無法倒流,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腳步不停的隨著擔架往前走去。
被湯紅觴看到了他那一眼。
他也不怕他,只是嗤了一聲,薄唇噙起一抹不羈的弧度便跟了上去。
此刻臨千初生死之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已經做好了決定,若是臨千初因此喪命,那麼他必然會陪她一道共赴黃泉,必不會讓她孤單害怕的。
燕少淳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胥糯糯一直心有余悸于阿念當日進谷時看她的那一眼,所以,她本能的覺得自己想多了。
如果真是燕少淳,他是瘋了才會出現在這里。
這種熟悉的感覺納蘭青丘早有所感,只是一直懷疑罷了。
其他人陸續的繼續悶頭前行。
而納蘭青丘卻站在原地眯了,他看著阿念的背影若有所思。
胥糯糯同樣如此,她靠近了納蘭青丘些小聲道︰「你覺不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兩個人也提步跟了上去。
果然如慕司所言,出了十里之後,終于見到了天空。
這讓眾人都不由的松口氣。
听到胥糯糯如此問,他冷聲道︰「這件事我昨日已經讓人去查了,消息還未傳回來。」
胥糯糯冷哼一聲,「哼,不用回來的消息了,這次,不是燕少淳最好,若是他,我會讓他後悔的。」
納蘭青丘唇角也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沒錯,新賬舊賬一起算,我們要叫他有來無回!」
就在同一時間,一群鳥兒驚鳴著振翅飛天。
讓人為之震驚,可能是一直沒有人煙的關系。
這里的鳥兒都比平時所見的大上數倍。
只是下一刻就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撼。
雲霧繚繞,孤峰兀立,頂天立地,仿如仙境,誤以為不小心闖入了九重天上般。
「好美啊……」胥糯糯不由發出一聲驚嘆。
湯紅觴再一次的走到他身旁,「這里我也是第一次來,地圖在你那里吧。」
燕少淳嘴角抽搐了下,「嗯。」
微微側頭。
眾人回頭去看來路的山口,里面黑洞洞的,猶如一只怪獸的大口,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似的,不由讓人心中生出敬畏感。
但燕少淳卻沒有看來路,而是面具後的那雙眸子犀利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當他看到地上的螞蟻都比常見的大上數倍的時候,他的心也漸漸地提起來了。
湯紅觴當即甩了手里的那幾條線加上幾個點的紙,轉頭就問納蘭青丘,「把你的地圖拿出來吧。」
納蘭青丘抱著手臂道︰「沒有。」
「你說什麼?」湯紅觴頓時發出一聲質疑。
身旁抬著引梨白的手下,放下手里的擔架,伸手從懷里拿出一張紙交給了湯紅觴。
湯紅觴古怪的看了一眼阿念主僕,展開紙,頓時嚷嚷道︰「這也算是地圖嗎?這也算是地圖嗎?」
燕少淳聞言勾了下唇角,唇畔頓時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卻沒有說話。
隨即她開口奚落道︰「算起來,大公子算是門主的親生兒子,門主應該將地圖給個你了吧,不如痛快的拿出來,我們也好速去速回,免得在這種鬼地方滯留太久。」
除了燕少淳,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湯紅觴。
這就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了。
一旁的胥糯糯幸災樂禍的道︰「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師尊就是個瘋子,你覺得她會畫地圖給我們?就算是給,估計你也看不懂。」
她沒說的是,要死的人和她們又有什麼關系?
湯流年巴不得臨千初找不到救命的藥,還有那個什麼鬼池子才好。
不過他向來也不是什麼軟柿子,頓時冷笑道︰「姑娘往大伙面前一站也算是靜若處子,氣若幽蘭,再不濟也算是未來的西澤皇後,怎麼的就算是裝,也該裝出一副憂天憂地,再不濟也該裝出一副賢惠大度才是,可是听著這話怎麼就讓人感覺那麼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呢?」
隨即他冷笑一聲,「不要忘記了,我們來這里是救人的,我丑話可說在前頭,若是救不了人,若是人死了,大家都一起陪葬吧!」
「你,你……」胥糯糯氣的面紅耳赤,為之氣結。
誰不知道湯流年和湯紅觴父子關系緊張?
恐怕都不如外人親近。
可被胥糯糯這有些尖銳的話一說出來,湯紅觴的面色一下難看起來。
胥糯糯當即就是怒了,「我丑?我看你才是個丑八怪,還是個見不得光的,就是一個見光死,整天蒙著臉都不敢見人,還好意思說別人丑,你……」
「夠了!」
燕少淳轉過臉去,眸光冷意彌漫,他早有準備,所以也就不驚訝了。
一旁的納蘭青丘登時面色一寒,「湯紅觴,請你拿出男人該有的風度來,和個女人過不去,算是個什麼男人?」
一旁的慕司頓時出聲打圓場道︰「大家都消消氣,我們就這幾人,現在需要……」
湯紅觴冷嗤,直接譏諷道︰「男人女人怎麼了?若她做個安靜的女人,你當我稀罕理會她麼?丑人多作怪。」
如此一來,也只能按照閑雲道人和他所描述的方向前行了。
燕少淳撿起湯紅觴扔在地上的紙,看了一眼,隨手就揣進了懷里,「走吧。」
兩名戴著面具的手下抬起擔架上的臨千初跟在他的後面繼續前行。
倒是閑雲道人說的話要比這地圖要明白一點。
氣氛有那麼一瞬的靜謐,燕少淳轉頭問一旁的慕司,故意壓了壓聲音,「不知右護法可知道路程?」
慕司抿了下唇角,有些歉意的道︰「除了上任的老門主和太上護法等人為新門主進行洗禮一同來過,我這一代還未來過此地,所以也不知。」
胥糯糯的心氣總算消散了兩分。
她原本就心高氣傲的,一般男子都不放在眼中。
此時她听著慕司說話 斯斯文文的,不由多看了兩眼。
慕司笑了下,「納蘭兄怎麼也身為國師,就不要和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計較了,紅觴就是這個桀驁不馴的性子,平時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納蘭青丘聞言,眼神一閃,神色自若的道︰「慕司兄過謙了,他是什麼人,我也清楚,不必替他解釋。」
慕司笑了下,又對胥糯糯道︰「糯糯姑娘如今也算是同門了,就算是家中的兄弟姐妹平時也會吵吵鬧鬧,不要生他的氣了。」
給人一種干淨舒適感,她不由對他微微一笑。
而且湯紅觴懶得再理會胥糯糯等人,早就直接追上燕少淳,問他道︰「你能看明白那老家伙的東西?」
燕少淳淡淡出聲道︰「看不明白。」
只是兩眼,就讓她眼楮一亮。
她發現若是這個男人不說話,很容易讓人忽略過去。
可這般一細看,屬于耐看型的男人。
就在他的話音還未落下,燕少淳的腳步驟然一停,猛然抬手拉了一把湯紅觴個。
湯紅觴被拽的一個趔趄,轉眼就看到一只碩大的狼從草棵里鑽了出來,渾身的毛發立起,相比正常的狼也要大上兩倍,一雙狼眼中閃爍著嗜血凶狠,只是站在可攻可退的深草前。
身後的人同時也看到了,瞬間做出了戒備之態。
「看不明白你還裝著這東西做什麼?」湯紅觴月兌口道。
燕少淳理所當然的道︰「那也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湯紅觴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可真是……」
「啊……」胥糯糯卻被嚇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瞬間跑到了納蘭青丘身後躲了起來,顫著聲音道︰「狼,狼……」
納蘭青丘也全身緊繃著,伸手卻是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小聲道︰「別出聲,這里的畜生听說都是有靈性的。」
他的話音一落,那只狼揚天長嘯起來。
幾乎下一瞬,就听到了類似于人類的跑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