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跟我走,給你藥丸吃

臨千初走上浮橋,耳朵留意著身後的動靜,見湯紅昧沒有糾纏,她卻頓住了腳,微微側頭,眸光又寒又冷︰「湯紅昧,以後說話客氣點,再若讓我听見污言穢語,我會讓你知道豬頭是怎麼變成的。」

湯紅昧雙手還捂著臉,那神情極為的古怪。

可臨千初卻厭惡的轉過了頭,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還未過了浮橋,就見前頭一身紅衣的身影出現在了浮橋的盡頭。

湯紅觴由人扶著,慘白著臉跑了出來。

他住的這瑤光台相對比其他人的住處也屬于偏僻些的。

一般門人基本上也是很少光顧他這里的。

臨千初也看到了他,不由加快了腳步,還未到近前便開口就罵,「你活膩了嗎?沒事不好好養傷,跑出來做什麼?」

到了他近前,扶著他往回走,「傷口怕是又繃開了,簡直就是蠢蛋。」

她話語雖不好听,卻句句都是關心。

所以,湯紅觴也是在湯紅昧這里知道的消息。

待湯紅昧一走,他哪里還能趴的住?

一眼就看到了浮橋上的臨千初的時候,他全憑毅力提著的這口氣驟然一松,身體一軟,差點沒趴在地上。

湯紅觴卻覺得她的這罵聲都那麼的好听。

可他卻嘴硬的道︰「我就原諒你的放肆,若是一般人,我早就拍死她了。」

臨千初聞言,頓時上藥的手頓時往他傷口下一按。

湯紅觴卻沒有說話,而是覺得心頭從未有過的暖意。

回去後,她掀開他後背的衣衫,果然,傷口真的裂開了,將中衣染的血跡斑斑,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自然又遭到了她的一通數落。

「錯,是警告,看你逞能不了。」

「好好好,我不敢了還不成?」湯紅觴憋屈的用拳頭直捶床板,這女人可真狠。

可他的心里卻是甜的,不由笑眯了眼。

「啊……」湯紅觴被這冷不丁的一下痛的慘叫一聲。

臨千初獰笑一聲,「來啊,繼續裝大尾巴狼?都這德行了還和我裝。」

湯紅觴痛的直吸氣,「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毒?你謀殺嗎?」

此時,她到是有了幾分好奇的心思,順嘴問道︰「你為什麼總是蒙著面紗?不憋悶嗎?」

下一秒,她明顯的感覺到湯紅觴的身子僵了下,她頓時聳聳肩,「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就是好奇,感覺臉上戴那麼個東西會很礙事,不方便而已。」

隨即,湯紅觴反而放松了幾分,戲謔的斜眼看著她道︰「不如你幫我揭了它?」

臨千初看到他的臉上一直蒙著紅紗,這麼久了,就沒見他摘起來過。

喂他吃東西的時候,他也只露出嘴巴而已。

本來她覺得那是別人的隱私,她沒有好奇窺探的心思。

湯紅觴心頭正在快速的怦跳不止,這一聲猶如一記悶棍似的打在了他的頭上。

幾乎他和臨千初同時回頭看去。

就看到引梨白站在門口處。

臨千初不做他想,停下抹藥的動作,將手里的藥棉放下,「好啊。」

她倒是好奇他長什麼模樣了。

手探到他的腦後,找到了面紗的結繩,正要開解,就听到一聲咳嗽。

听到她那聲「小白」,引梨白只覺說不出的親切,臉上也不由帶上了幾分笑意,「嗯,過來看看少門主。」

湯紅觴卻不買賬,「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下一瞬,湯紅觴的後腦勺就挨了一下,「怎麼說話呢,一頓揍傷到腦袋啦,好歹不分了?人家好心來看你……」

只是他的目光卻看著臨千初,眼神晦暗不明。

湯紅觴頓時心中一緊,月兌口就道︰「你來做什麼?」

正好臨千初幫他上好了藥,直起要身轉頭,看到引梨白,她頓時一笑,「小白,你和師尊說完話了?」

心中也不知道是失望多些,還是松口氣更多一些。

只是這一打岔,倒是將解面紗這一插曲很自然的就掩蓋了過去。

臨千初也就給忘記了。

湯紅觴頓時抗議,「分什麼分,他可是引梨白,鐵石心腸,鐵面無私的引梨白,他連對自己都無心,我可不敢要他的好心。」

臨千初面色嚴肅的道︰「而我卻寧願交一個他這樣的君子,也不願意與十個口蜜月復劍,心惡面善之輩交往。」

湯紅觴只有自己能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但卻無法宣之于口,頓時逃避的將臉往枕頭里一埋裝死。

引梨白被她的話給逗笑了,「那個地方……門人聞之色變,恐怕是這個靈虛谷中最為清閑之地了,我倒是希望那個塔只成為擺設。」

他這句話說的有些自嘲。

臨千初順口便問道︰「一層就那麼恐怖,那上面是不是……」

然而引梨白卻大度的一笑置之,並沒有解釋,也沒有因她的話而喜形于色,只說了一句好生養傷就出去了。

而臨千初又事無巨細的問了門人一通,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他也吃過東西了,便讓他好好休息,臨千初這才出來。

沒想到引梨白沒有走,她笑著道︰「你的戒律塔不忙嗎?」

「我送你。」引梨白自然的緩步向前走去。

臨千初那拒絕的話只在唇邊滾了一圈,便吞了回去。

可引梨白卻突然開口了,「今日想必你已經見過門主了,他和門主夫人二人在人前一向都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算是配合無間,但,門主遠比其夫人更可怕,你……防備一些總沒壞處的……」

引梨白臉上原本就似有若無的笑意瞬間消弭的無影無蹤,「在這靈虛谷中,看似人人都在用門規戒律說話,可是卻又人人都在坐著觸犯門規之事,只不過,所有人都掩藏的太好,所以,不要讓自己落到進入戒律塔二層以上的地步,那會很恐怖,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上面都是什麼……」

不知道怎麼的,臨千初卻從他的話語中听出了無奈。

自然,他對自己的示警,她還是很感激的,「多謝你,我先回師尊那里了。」

引梨白看還有一段距離,便有些猶豫。

「放心吧,我師尊也不是好惹的,這大白天的,誰還敢挑釁他老人家不成?」

引梨白一想也是,從這里到太上長老以前的住處不是很遠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便囑咐了臨千初一句就匆匆跟著門人離開了。

臨千初深以為然頷首︰「今日我見他雖表現的雖是彬彬有禮,可卻給人感覺太過刻意了。」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就見一門人匆匆而來,見到了引梨白,當即道︰「引長老,門主請您去一趟四象樓。」

引梨白眉峰微蹙了下,臨千初當即道︰「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然而,就在經過草木深處之時,一人手持蛇頭拐杖,弓腰駝背的站在小徑之中。

兮婆婆?

臨千初心中起了防備,停下腳步,「兮婆婆這是在等我嗎?」

臨千初對他這種草木皆兵不由好笑又感動。

提步便走。

谷風送爽,花開正好,臨千初一路走著欣賞著周圍的景物,放眼望去,遠處的雲海浮動,說不出的讓人心情舒暢。

臨千初之前倒是很想知道,可經過了昨夜之事後,她卻不想知道了。

「姣顏是你派來的?」臨千初面色冷淡。

兮婆婆往前走了一步,渾濁的雙眼依舊盯著她︰「姣顏啊,那是個孽徒, 給初姑娘帶來了困擾,老身已經處罰過她了,老身那里還有一味能令人恢復記憶的藥丸,若是初姑娘願意可以去老身那里坐坐,老身或許也能講講姑娘的過往。」

兮婆婆緩緩地轉過身,目光渾濁,可是當她那雙眼在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吞噬感。

對,就是這種感覺。

兮婆婆陰惻惻的笑了一聲,「看到初姑娘無礙,老身也就放心了。」

當然,她卻不認為這老妖精會真的那麼好心。

況且,看著她就給人不舒服感,她的東西,她自然是不會用的,況且還是藥了。

所以,她也就不屑虛與委蛇了。

臨千初頓時一笑,只要不用強的就好,她頓時笑靨如花,「兮婆婆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我好想也不是太需要恢復記憶,既然忘記了,那就忘記了吧。」

兮婆婆看她說的格外輕松,眼神縮了縮,看了她良久沒有說話。

臨千初的心提了起來,如果她說把藥丸給她,她會是什麼反應呢?

腦海中有破碎的畫面閃過,卻令她難以捉住。

待她要用力去想的時候,腦中劇烈的疼痛起來。

那種痛仿佛有人在鬧腦中抓扭了一把似的,痛的她不由蹲在地上發出了申吟聲。

然而,她的下一句話,卻令臨千初猶豫了。

她說,「難道初姑娘就算是忘記了自己的三個兒女也無所謂嗎?」

「你說什麼?」臨千初身不由己的往後退了兩步。

兮婆婆的雙眼卻緊緊地盯著她,「見初姑娘如此灑月兌,隨遇而安,老身感覺好像做錯了什麼。」

隨著兮婆婆的話,臨千初只感覺頭疼欲裂的倒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腦袋,唇瓣都被她咬破了卻不自知。

兮婆婆雙眼光芒大盛,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嘴里同時道︰「你是燕後,北燕的凰後,燕帝愛若珍寶的凰後,你的三個兒女日日啼哭,嗷嗷待哺的念著你這個做娘的,可你怎能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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