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
「我的名字叫小初?」她喃喃著,隨後很乖覺的點點頭︰「小初犯了錯,就是應該受罰的。」
這個名字,她莫名的感覺很熟悉。
她想,小初就是因為是自己的名字,所以她才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吧?
一旁的引梨白看著她的神情。
可以說她的神情都寫在了臉上,此時的她就給人一張白紙的感覺。
當日,他受人所托,前往雪原,從湯紅觴的手中保下她一命。
最終差點兩敗俱傷,兩個人才達成一致的意見,留她一命可以,必須要帶回谷里。
雖然差強人意,但對于引梨白來說也算是不負所托。
听著她不加掩飾的話語,守在門口的兩名婆子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
這丫頭是不是活膩了?
不但敢直呼引長老的名諱,還敢拿他的名字說笑,簡直就是不知者無畏啊……
「你叫什麼名字?引長老就是你的名字嗎?」
「我是戒律塔長老引梨白。」
「引梨白?梨白,小白?」
本來引梨白被她那聲小白說的僵住了身子,可她後面的話卻令他錯愕。
引梨白對她很是格外的寬容,臉上帶了幾分憐憫,嘆了口氣,從懷里拿出一個帕子,然後他打開。
帕子里面包著的竟然是一塊點心,一打開那股點心獨有的香味就飄散開來了。
然而,讓她們詫異的是,引長老不但沒有處置她,反而還聲音平和的對她說道︰「走吧,帶你去前面。」
她爬起來一臉無辜︰「去前面做什麼,是不是去吃飯啊小白?」
說著她舌忝了下嘴唇,手也模著肚子,「我好餓。」
「原本喂我養的那只貓的,不過看你餓成這樣,就先給你吃吧。」引梨白說的自然。
那句原本想說有可能是她最後的食物的話,就不經大腦的改成了喂貓的。
小初卻不管是不是搶了貓的食物,只听到了是給她的,她可以吃了。
小初雙眼就黏在了上面,怎麼也挪不開,不住的吞著口水。
引梨白看著她笑了下,隨後將帕子送到她的面前︰「嗯。」
小初的雙眼驟然大亮,「給我的?」
「是不是去吃飯啊?有沒有這種點心?」小初跟在他的身後追問。
引梨白腳步不緊不慢,仿佛丈量好了似的,並未回答她。
小初等不到他的回答也就不追問了,一邊跟著他走,一邊好奇的張望。
拿起來就往嘴里送,細細女敕女敕,入口即化,一股獨特的香甜在口中彌漫開來,她只幾口就將那塊點心吞了下去,卻意猶未盡,眼巴巴的看著他的懷里。
那眼神簡直和他那只等著投喂的貓兒一模一樣。
引梨白攤手,「沒有了,走吧。」
「這里好美啊……」
小初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對于久居于此的引梨白卻覺平常了,「你喜歡這里?」
天空一碧如洗,遠處雪山環抱,雲霧繚繞,冰瀑飛濺隱約潺潺入耳。
可眼前卻是溫暖如春,茂林奇樹,落英繽紛,鳥語花香,蝴蝶蹁躚纏纏綿綿。
亭台樓閣,長廊幽院,均是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之間,若隱若現的,就連通幽的曲徑都有了一種神秘莫測之感,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了。
難道就因為她失憶了,才會性情大變?
小初用力的點頭,「這麼美的地方當然讓人喜歡了。」
她說著,眼楮驟然一亮,發出一聲驚嘆,「哇,好美的花……」
小初對他笑,她的笑容純粹,很有感染力,讓引梨白也不由跟著笑了。
他並不是個情緒外露之人,在這個山谷中,人人都怕他,畏他,所以,這麼不設防的,純粹對他笑的人,她是第一個。
想到收到的消息,他不由好奇,此刻這麼單純的她真的就是當今殺伐果決的那個凰後臨千初嗎?
小初傾身就要摘上一朵,她的手還未模到花兒,就被一股大力攬住了腰身帶離了原地。
暈眩了下,待停穩的時候,小初看到她剛剛的地方沒入地下一把匕首。
小初心有余悸的看向她轉臉看去,見一名紅衣男子。
引梨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剛要開口解釋,她拔腿竟然已經跑了過去。
引梨白面色變了下,連忙追了過去。
花兒美的妖異艷麗又奔放,越是靠近,香氣越發襲人,不由的讓人就入了迷。
他的身邊也跟著一名裊裊婷婷的女子。
女子的身上,也穿著同色火紅的曳地長裙,露在外面的肌膚格外的粉膩。
一顰一笑間,眼神魅惑,唇瓣豐潤性感,紅的艷麗,周身無時無刻都流露著風情萬種,這種張揚的美麗,令人移不開眼。
那男子的臉上覆著面紗,只有一雙眼楮露在外面。
那雙眼很美,可以說很特別,竟然是藍色的,很是迷人。
只是,他的目光在看向她的時候,猶如如刃,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恐怕她早已被千刀萬剮了吧。
引梨白只是這麼一句並未有和姣顏繼續周旋的心思。
而是看向的是湯紅觴,「不過就是一株留人而已,沒有必要,廢別人的一只手吧?」
湯紅觴定定的盯著臨千初似嘲似諷︰「哼,本事不小嗎,這麼快就令引長老出手相護……」
到了近前,女子未語先是掩唇嬌笑了起來。
笑一停下,便聲音嬌媚軟膩的道︰「引長老原來也是一個憐香惜玉的啊,真讓姣顏開了眼界啊咯咯咯……」
引梨白松開攬著臨千初腰的手,不著痕跡的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淡淡的道︰「若是隨意無故傷人,那我這戒律塔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姣顏姑娘以為本護法說的可對?」
她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可臨千初卻一臉天真的道︰「姣顏姐姐,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姣顏,姣顏頓時面露尷尬,下一刻卻是嬌媚的笑了起來,「我們這可是第一次見面呢……」
「第一次?」小初滿面困惑,歪頭就看引梨白,「你剛剛對我說的,明明我就是生張在這谷里的啊,難道她是新來的?」
他也只是這麼說了句,並沒有等她回話的態度,轉而看向引梨白道︰「本公子很想知道引長老為了一只螻蟻,就與本公子三番兩次的作對,真的值得嗎?」
一旁的姣顏看著躲在引梨白身後的臨千初,雙眼里快速的滑過一抹妒意。
多少人都對她趨之若鶩,可他卻從來都對她敬而遠之,實在……
湯紅觴愣了下,雪原那天的畫面躍入腦海中,他頓時長笑起來。
臨千初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笑的花枝亂顫的湯紅觴,一臉怕怕的捏著引梨白的衣袖,小小聲的道︰「他犯病了吧?」
引梨白︰「……」
對面被忽略的湯紅觴頓時眼楮一眯,幾乎眨眼間就到了臨千初的身邊,隨即就捏住了她的脈搏。
臨千初嗖的一下收回了手,躲到了引梨白的另一邊,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眸瞪著他,明晃晃的他就是個壞人。
「不用看了,她失憶了。」引梨白淡聲道。
「好了,我們快過去吧,還是不要讓門主和副門主等我們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副門主的脾氣可不是太好。」姣顏嬌媚的說著,當先往前走去。
拖地的長裙隨著她扭動的腰身,留給他們一個搖曳多姿的背影。
小初只覺得這里的人除了引梨白,所有的人都不怎麼正常。
姣顏卻是看著她的那只手,感覺礙眼又刺目,恨不得剁了才好。
倒是湯紅觴明明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話,不過這次倒是很寬容,眼神里布滿了意趣,「失憶?失憶好啊,你有沒有發覺現在你的樣子好蠢?」
臨千初當即黑臉,「你蠢,你最蠢。」
就如此刻,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就是不懷好意。
而且前面的那個女人,明顯就很討厭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走過曲徑,漸漸地人也多了起來。
尤其是身邊這個紅衣服的,簡直就是喜怒無常好嗎?
前一刻還一副不給她一刀就很不爽的表情。
下一刻,卻笑的和個瘋子似的。
至于中間的她,不過都給用眼角余光打量她而已。
過了拱橋,眼前是一座寬闊的院落,里面是正五間,挎著耳房。
院落里只有一個玉石雕塑。
來回穿梭中讓人明顯的感覺到了輕盈飄逸之感。
見到他們三人,紛紛恭謹的給他們行禮。
準確的說,是給她左邊的引梨白和她右邊的湯紅觴行禮。
突然,眼前多了一張覆著面紗的臉,一雙美麗的眼楮里有著戲謔,「我真佩服你的心大,到了這里了,還有心情看這些,你也是第一人。」
臨千初往後退了兩步,繞過他就去追已經走出幾步的引梨白,「那妖精說什麼?」
「噗……」引梨白一個忍住,噗笑出聲。
那是一個張著手臂向空中飛去的雕塑,臨千初好奇的放慢了腳步。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她對這個雕塑竟然有一種心悸感。
她說不出來,這是什麼。
臨千初卻發現了特別之處,他們的身上沒有半個花紋,純色的。
而路上來的時候,發現有人身上多了草葉的,也有的是花朵的,只是都沒有著色。
而引梨白也穿著白裳,只是他的衣領處繡了幾簇以假亂真,活靈活現的梨花。
湯紅觴看著臨千初的背影,眼神抽筋了下,獰笑了聲,「有你哭的時候!」
走在前面的臨千初若有所感的搓了搓手臂。
守著門口的幾人穿著一身雪裳,對著引梨白和湯紅觴行了一禮。
她心中有了些數,而進門就被眼前的陣仗給驚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