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拉攏

胥糯糯本就是要強的性子,又被夢韻詩說中了心事,氣的她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可眼下這節骨眼,聰明如她,自然不能輕舉妄動做上眼的事。

夢韻詩難得佔了上風,心里痛快,想和她斗?

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說白了,她胥糯糯不過是她父親的一枚棋子罷了。

人人都當她是蠢的?

自從她見識了嫡母皇太後的薄情後,她就認清了現實。

父親說的對,她什麼都不做才是真正的坐山觀虎斗,做那個最後的漁翁。

待稍事休息的時候,胥糯糯主動對馨柔笑了笑。

所以,馨柔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找到了空子,便一臉諂媚的湊了上去,又是遞茶又是奉承的。

馨柔自然是認識胥糯糯的,凰後無視她,可以與凰後抗衡的賢妃向她拋出橄欖枝,她豈能錯過?

宮廷生存法則不就是弱者依附強者嗎?

胥糯糯拉攏她原本是打著利用她的心思,聞言不由一愣,「就是因為皇上不是夏太後所生的嗎?」

馨柔靠近胥糯糯壓著聲音道︰「這個不是要緊的,是皇上還是皇子時就結下的仇,這雖然過了多年,可夏太後的性子,萬事都要掌控,沒少給個個王爺府里塞人,我就是其一,你說皇上會如何?」

胥糯糯心里鄙夷,面上卻很是平易近人的,「我拿你當姐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馨柔姐姐,就真的甘心在後宮里默默無聞終老一生嗎?」

說起了這個,馨柔一下和被人戳中了痛穴,整個人都無力起來,「賢妃這樣和我推心置月復,我就不防和你說句真心話,只要你是夏太後的人,這輩子都沒有希望得皇上的寵。」

她還道是帝後感情深厚的關系。

感情是她判斷失誤,就算是棄暗投明也得獻上投名狀。

這句話讓胥糯糯倏然一驚,終于找到了一個切入點。

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難怪燕帝對自己雖然心存感激,卻連半分曖昧都沒有。

這本就不是什麼秘密,馨柔悄聲道︰「我也是听說,陛下從出生到分府前,多次差點沒命,你說這嫌隙大不大?」

胥糯糯就算還沒經歷過這些,也看過很多的宮廷劇,可以想象奪儲的激烈。

更何況是這種情況了。

「你可知道夏太後和當今皇帝之間的嫌隙是什麼?」胥糯糯決定進一步了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隨後又將自己腦洞大開想象的和道听途說了一大通,充分表示她知道的很多秘辛,也表示她對胥糯糯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親近。

倒是真的听的胥糯糯心思大動,看來,她得另尋方向,伺機而動。

「陛下可知道是太後所為麼?」

「陛下是何等人?乃是真龍天子,英明睿智……」馨柔哪里知道這麼詳細,先是一通仰慕稱贊。

不足三十的他,人生用跌宕起伏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此時,他有些心灰意冷,只覺得人生無常,放下一切等于放過自己,他只想安定下來。

而此時的端王也拉著夢韻詩在說悄悄話,「等皇兄的大喪過了,我們就回封地吧。」

這是端王第一次和夢韻詩說起這段時間心中所想。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夢韻詩在听到他的話後,愣了一下,那習慣性的婉轉柔情瞬間蕩然無存,滿面緊張,「王爺,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這樣的想法在與夢韻詩成親之後就有了苗頭。

今日,他覺得時間剛好。

燕傾翰怔怔的看著空落落的手心,漸漸地攥緊,心里一寸寸的被失望覆蓋。

看著眼前面色焦急的夢韻詩,他仿佛又看到了母妃。

燕傾翰看著夢韻詩白衣素裳,面頰紅潤,難掩俏麗之姿,他有些倦怠的笑了笑,拉過她的手,「只是想過我們自己的日子而已,你不要多想。」

夢韻詩當即就抽出了手,柳眉倒立,「過我們自己的日子?為什麼?王爺,你怎麼會有這麼可笑的想法?」

夢韻詩氣息粗重,極力的壓抑著她的憤怒,「王爺,你就算不為自己想,難道你就不想為母妃報仇了嗎?她處處為王爺打算,又含冤受屈而死,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燕傾翰的心好像突然被人攥了一把難受起來。

曾經的母妃的眼中也是滿滿的不甘,滿滿的野心……

「你就那麼放不下這榮華富貴?」

「我說了,你不要說了!」燕傾翰當即提高了一聲。

嚇得夢韻詩身子一抖,仰臉看著他,見他那雙一向憂郁的眸中布滿了冷冽的陰霾︰「若你這般留戀權勢,可以自行留在帝都,本王絕不會阻攔。」

「別說了……」

「別說了?為什麼不說?都到了現在,難道你心里還放不下臨千初嗎?你別忘記了,母妃就是因為她啊,認真說起來,是臨千初害死了母妃,王爺,你真的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韻詩對王爺好失望,原來王爺竟然這般的不孝!」

夢韻詩面色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復部,「你模模,我們的孩兒已經快要兩個月了呢……」

燕傾翰整個人陷入在一種震驚中,心中有著難言的喜悅和不安。

她心中一跳,手心也漸漸地沁出了潮意,隨即,她的手撫向自己的月復部,仿佛百般失落弱弱軟軟的道︰「王爺何必動怒?妾自跟了王爺,便是榮辱與共了,只是,王爺就算可以放下一切,可難道就不為我們未出世的孩兒打算一番嗎?難道你讓他出生便惶惶不可終日度日嗎?」

「你,你說什麼?」燕傾翰難以置信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她那仍舊平坦的月復部。

燕傾翰听著一句一句錐心般的話語,突然仿佛被燙到了般從她月復部抽回手,聲音艱澀的道︰「前面還有事宜需要處置,我先去前頭了。」燕傾翰說完,急匆匆的就離開了供他臨時歇息的空殿。

夢韻詩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手輕輕的撫向月復部,「孩兒,娘親就算拼盡最後一口氣,也要為你博出一片天來……」

夢韻詩知道她賭對了,軟語道︰「只是可憐我們的孩兒,出世就沒有祖母疼愛……」

她一邊說著,一邊窺著燕傾翰的神色,繼續細語道︰「王爺,我們生死都不要緊,可我們得居安思危啊,你不是燕王,當今也不是燕盛帝,他不會如燕盛帝信任燕王那般信任你,包括我那個好姑母,更不用指望,她怕你找她報仇,恐怕都夜不能寐了,豈會真放我們去過子自己的日子?」

只是太後卻將初霽公主抱進了宮中。

臨千初以為夢皇後也來了,迫不及待的去了。

燕盛帝大喪過後,仍要服喪,胥糯糯的冊封大典果然推後了。

因有了心理準備,她倒也沒有太大的失落。

夏太後抱在懷里,滿臉的慈愛,耐心也足夠,只是總哄也不見孩子止住哭聲。

這孩子是臨千初親手接生的,對她也特別親厚些。

誰知沒有見到夢皇後,只看到了孩子。

只幾個月不見,那孩子明顯長大了不少,只是啼哭不止,小臉都哭紅彤彤的。

「怎麼不見夢皇後?初霽怕是想母親了。」臨千初又道了一句。

夏太後就有些不耐了,將初霽交給了乳母,「抱去後殿,好生哄哄。」

之前,只要有空,她就進宮探望,此時哪里看得了初霽大哭,心疼的想要抱在懷里哄哄。

卻被太後以她身子沉重為由拒絕了。

夏太後若無其事的道︰「她身子不爽利,精力不濟,又染了風寒,哀家怕她將病氣過給初霽,就將她抱進宮里來了。」

臨千初從坐在夏太後身邊的胥糯糯神情中感覺有異,正要再問,就看到了胥糯糯的眼色。

乳娘滿面的惶恐,連忙抱著就退了下去。

氣氛有瞬間的凝固。

說完,她就後悔了,怡太後和夏太後不和已久,她真是傻了才會說。

果然怡太後頓時就是一通惡意揣測。

她猶豫了一瞬,便打住了。

臨千初又坐了片刻,便去了隔壁壽安宮見怡太後,和她說起初霽公主的事。

「娘娘是懷疑……」明嬤嬤壓著聲音說到一半,就看到了皇帝的身影就打住了話頭。

燕少淳正等著她用晚膳,可是等了片刻,扶著她進門,同時玩笑道︰「你真是越來越不顧家了,這都什麼時辰了才回來?」

讓臨千初哭笑不得,

回去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臨千初便對明嬤嬤道︰「悄悄打發個妥帖的人去行宮探探皇後。」

「誒呀,你敢頂嘴?今夜罰你去柴房睡。」

「誒呀,夫人息怒,為夫再也不敢了……」

听的臨千初噗笑出聲,隨後接話道︰「你整日里不到睡覺的時候不回來,你當我這里是客棧嗎?」

燕少淳忍俊不禁道︰「好啊,你這是對為夫不滿嗎?為夫還不是為了你在外奔波?難道你讓為夫在家好吃懶做不成?」

宮人對皇帝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並不覺得什麼。

輕舒垂著眼,心里羨慕極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寢殿里侍候的宮人也忍不住跟著笑。

燕少淳扶她坐在飯桌旁,隨後接過輕舒遞過來的巾帕習慣又自然的為臨千初擦手。

臨千初並未留意到別人,而是看著燕少淳仔細為她擦著手邊道︰「夏太後為什麼將初霽抱進了宮里?」

燕少淳將毛巾順手遞給一旁的輕舒,拿過筷子放在她的手里,順口道︰「有什麼不對嗎?」

「誒呀,你怎麼就不想想,皇嫂最是疼愛初霽,如今燕盛帝剛剛大行,她最是孤獨的時候,怎麼舍得將初霽交給夏太後?」

燕少淳還真沒有多想,經她這麼一說,不由也多了幾分心思,「你的意思是……」

「皇上,凰後,賢妃求見。」藿香匆匆進來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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