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狩獵之逼迫

夏太後看清了胥糯糯那要死不活的模樣,眼前暈了下。

轉而怒瞪著燕少淳道︰「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夏太後過來,自然是已經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大概。

燕少淳從容的走到榻前,「母後不是已經知道了?」

夏太後顯然對他的這種回答很不滿意,但她的面上卻是痛心疾首,「哀家身邊就這麼一個貼心的人兒,如今,如今她……」夏太後說著說著有些壓抑的泣不成聲起來。

「哀家這一生,只生了你皇兄一個,誰知他已然怕是快不成了……這個糯糯是你皇兄給哀家解悶的,是他的心願,所以,哀家將她當成女兒,以此多幾分感情寄托……」

若不是冤有頭,她都懷疑她的皇兒是他蓄謀已久給害的。

夏太後開口就是聲音和藹,「這個糯糯對哀家再是重要,也不及皇上重要,她就算為了皇上去死,那也是她的榮幸。」

燕少淳一言不發,靜等她的下文。

燕少淳的雙眸冷淡,只有在提出燕盛帝的時候,他才回了幾絲溫度,「母後放心,朕會用盡一切辦法救醒糯糯姑娘……」

夏太後沾了沾眼淚,很像是強自鎮定心神似的,看著燕少淳,這個兒子,如今身上散發出來的是滿滿的王者之氣。

足以看出,羽翼早已豐滿。

燕少淳唇角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譏嘲,「母後到底想說什麼?」

夏太後寸步不讓,「皇上睿智無雙,如何猜不到哀家要說的話?糯糯侍奉哀家一場,如今她這般朝不保夕,還要引來諸多非議,哀家不要緊,可她畢竟是救了陛下,陛下就算不在意薄情負恩的名聲,可她一個好好的姑娘家名節已毀,沒有理由遭受這些非議,更讓天下人以為我皇家冷漠的不近人情。」

燕少淳懶得與夏太後再虛與委蛇,「母後難道就不怕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嗎?況且,此時糯糯姑娘能不能挺過去還難說,母後暫且說這些都毫無意義,還是等糯糯姑娘醒來再說吧,朕還要去看看西關王的傷勢!」

果然,夏太後背脊挺直了些,老眼中布滿了威嚴,「可她一個女兒家,如此為皇上不顧性命……」

燕少淳不等夏太後說完,頓時先發制人的道︰「朕會封她一個公主……」

「公主?」夏太後當即打斷了燕少淳的話,目光冷厲,「可她已經躺在了皇上的龍榻上,而且哀家還听說是皇上將她抱回來的!」

若不是昨夜,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個胥糯糯是誰。

更沒有想到,她今日會不計生死的替他擋劍,那一劍絕不是做做樣子的,這個他還是能確定的。

此時,太後這番雖說咄咄逼人,可的確是他思慮不周在前,而且現在糯糯和西關王都性命攸關,容不得再耽擱下去,「皇後身為後宮之主,這件事……」

「皇上!」夏太後當即沉聲制止了燕少淳的腳步。

隨後走到燕少淳的面前,「皇上好糊涂,她若對你不是情根深種,豈會豁出命去?且不管糯糯情不情願,也不論她是生是死,但我們皇家的氣度卻不容有失,更不能寒了她對皇上的一番護駕之心,給她一個位分,就算她下了九泉,也會感念皇上的。」

生死攸關,燕少淳壓根就沒有想過這些。

看著被包成粽子般的沐凌墨當即心沉了沉。

見妹妹燕婭薇就握著沐凌墨的手,雖然已經不哭了,可那眼楮卻已經腫成了核桃似的,那半邊臉也有些微微紅腫。

燕少淳一陣自責,懊悔。

夏太後又一次打斷了燕少淳後面的話,強勢的一錘定音道︰「這件事哀家有權做主,胥糯糯救駕有功就封賢妃吧,如此一來,彰顯了皇恩浩蕩。」

……

燕少淳進了沐凌墨的大帳後,沐凌墨的傷口已經被太醫處理完了。

「朕知道了,先為西關王服藥吧。」

「諾……」

御醫到了身後,燕婭薇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直接接過藥碗,「我來喂他。」

御醫端著藥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看到他,當即快步到他身邊,「陛下。」

「西關王如何?」燕少淳低啞的道。

御醫手里端著冒著熱氣的藥碗,回稟道︰「很,很不樂觀……西關王的傷勢十分嚴重,雖然不比糯糯姑娘的致命,可他的身上的刀傷很多,而且很深……」

若是可以,她拒絕和哥哥說話。

燕少淳听到妹妹的聲音,當即就轉過身子,「婭薇,哥哥……」

可燕婭薇听到久違的那聲哥哥,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御醫也不勉強,這位長公主此時惹不得,之前听了西關王的傷勢就罵了他們一頓廢物了。

燕婭薇接過藥碗,這才看到皇兄要轉身出去的背影,當即又交給了御醫,「你先喂著。」

「皇兄。」

燕少淳也準備出去安排穩妥的人回京接臨千初的。

「好,哥哥馬上派人去請你嫂嫂。」燕少淳答的很是痛快。

這里面不乏討好妹妹的成分在里頭。

她狠狠的將那淚意給壓了下去,她才不要這麼痛快的就原諒哥哥,竟然還敢打她?

「哥哥,西關王傷勢過重,不能移動,我想請嫂嫂來,可我又擔心嫂嫂身子受不住……」

此時加上胥糯糯,可以說有兩個人等著凰後救命。

***

臨千初是個萬事防患于未然的人,簡單的說,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

盡管如今身居凰後之位,更加居安思危。

既然哥哥已經答應了,燕婭薇覺得和哥哥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轉身就走。

燕少淳苦笑了下,也不急著哄她,忙出去安排了。

若是這兩個人能移動,他定是不會讓阿初來回奔波的……

況且還不遠,還是出乎她意料的收到了這樣的消息。

是成風親自帶著影衛回來的。

臨千初首先意識到,對方這是有備而來,當即問道︰「皇上可有受傷?」

尤其有了身孕後,更想給孩子一個安穩的家。

盡管總是困倦,可她還是盡自己所能的在努力。

本來她就想只是一個狩獵,說白了就是出去放松玩一圈而已。

成風簡要的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臨千初鳳眸一沉,「可有查出死士的身份?」

成風面色凝重的道︰「暫時還沒有……」

成風心里咯 下,很怕她追問,但面上不變,「皇上沒事……」

他說著頓了下,避重就輕的道︰「只是西關王生命垂危……」

只這麼一句,臨千初就是面色一變,「凌墨他怎麼了?」

臨千初考慮到情況特殊,轎夫的角色就交給了保護自己的影衛來擔任。

她身邊共有十名影衛,個個都是北燕精心培養出來的頂尖高手。

只一頂軟轎和她而已,于他們來說根本就沒什麼分量。

事不宜遲,救人如救火,臨千初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一切,除了明嬤嬤,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已經悄悄出了宮。

因她身子沉重,燕少淳考慮到她騎馬坐車都難免顛簸,他自然不會拿自己的孩子來冒險。

特意提醒她坐軟轎前去。

成風擔心的心髒差點沒蹦出來,他死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凰後娘娘要是有個好歹,他就是打死自己九個來回都難贖其罪。

大怒之下,手中長劍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很有一員猛將的所向披靡之感。

然而,這些人的功夫招式實在太過詭異,臨千初淡定的坐在轎子里,撩著簾幕借著爽白的月光,以及嬌子邊上掛著的宮燈的光線看著眼前的刀光劍影。

況且十人輪番替換,腳下如飛,嬌子平穩的沒有半分晃動,臨千初若不時知道在轎子里,還以為坐在自己的鳳榻上。

在速度上成風覺得比之前大部隊還要快上一倍有余。

因連夜出發的,可依舊還是在半途上遭到了埋伏。

臨千初淡聲道︰「不要追了,救人要緊。」

沐凌墨于她來說,她拿他當弟弟般,此時若不是情況緊急,想必燕少淳不會令成風回來接她。

在天色還蒙蒙亮的時候,臨千初終于出現在了營地里。

影衛們將她圍在中間,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

終究在還剩下兩名死士的時候,終于不甘的撤退了。

成風就要追去。

還是先給西關王看啊,兩個人都在生死線上徘徊呢。

一晚上時間,也不知道都怎麼樣了。

臨千初並不知道還有個胥糯糯,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先帶我去皇上那里。」

時間還早,所有人都還沒有醒來,營地顯得很安靜。

「娘娘……」

成風開口就是一頓,他有些為難,兩個病患呢,是先看望救駕有功的胥糯糯姑娘?

守在門口的禁衛掀開氈簾,臨千初走了進去……

淡淡的血腥氣撲鼻而來,她不由心一提,想到成風之前的欲言又止。

她以為是燕少淳受傷了,心里不由多了幾分擔憂。

「諾。」成風一咬牙,暗想著,若是有什麼事可和他沒有關系,是凰後娘娘自己說要先去見皇上的。

臨千初想的很簡單,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怎麼也要洗干淨手才能看診。

到了燕少淳的氈帳外,剛要稟報,臨千初抬手制止了他。

她腳步輕輕的走上前,繞到長案的另一側,肆意的看著,他的面色除了多出的幾分倦色,並沒什麼。

轉瞬間,被他眼瞼下的那顆桃花痣吸引,在這極為暗淡的光線下,原本火紅的桃花痣顯得深重而神秘,無端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

她眸里盛滿了愛意,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帳篷里光線稍微有些暗淡,里面的一切都多了幾分朦朧感。

但也足夠令她一眼就看清那個她愛之入骨的男人。

燕少淳的手撐著額頭坐在幾丈遠的長案後頭,看不出傷在了哪里。

所有的感覺在剎那間凝固,她疑惑的走了過去。

這樣的光線,這樣平躺子在長榻上,那張清秀的臉孔慘白慘白的。

若不是知道這里是燕少淳的大帳,她還以為進了停尸間。

轉而想著,他不去榻上歇息,這是在這里等她嗎?

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動……

下一瞬,抬眸間,就看到她對面不遠處的長榻上的人影。

想必剛剛眯著,而她又是腳步輕輕沒弄出一點動靜來。

她這冷不丁一出來和成風打了個照面。

嚇得成風當即就往後跳了一步,干笑了下,「凰後娘娘……」

事實上,那個姑娘真的就比死人多口氣罷了。

只是,她的心情很糟糕,所以,她只看了一眼就出了大帳。

前後不過三分鐘,燕少淳一直未醒。

然而,到了西關王的大帳,凰後娘娘連個眼風都沒給他。

成風的心里拔涼拔涼的,完了,他是真的得罪凰後娘娘了。

臨千初進了沐凌墨的大帳。

臨千初清清冷冷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帶我去西關王的大帳。」

成風被她那一眼瞥的整個背脊都感覺涼颼颼的,心里哀嚎不止,腳下卻不含糊,「凰後娘娘這邊,和皇上隔得距離不是很遠。」

他暗暗著急,盼著凰後娘娘問他點什麼,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將功贖罪。

血腥氣可比燕少淳大帳里的血腥氣要濃重多了。

燕婭薇趴伏在氈榻邊上打盹。

可能是她帶進來的冷氣,也可能是睡不踏實的燕婭薇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當先去探沐凌墨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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