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夜看到王爺那一笑,心中一動,「主子,您和王妃……」
「你是想問本王和王妃和離之事麼?」
沒錯沒錯啊,羔夜簡直好奇的抓耳撓腮了。
但沒辦法,他不敢問啊。
燕少淳也沒有真拿羔夜當屬下,可以說當兄弟,有些事自是不瞞他。
「本王也一直奇怪,臨千初為何那麼痛快的同意和離了,原來她和本王如此的默契,想到了一處去。」
羔夜听得更加糊涂,「什麼想到了一處?」
「自然是打消陛下的顧忌!」燕少淳心里卻是冷嗤一聲。
羔夜趁機問出他關心的問題,「可您就不擔心?」
燕少淳微微一笑,「本王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肖想。」
羔夜︰「……」主子,您是不是自信過頭了?
「擔心什麼?」燕少淳挑眉。
「自然是擔心王妃被別的男人搶走啊……」
羔夜心里一跳,「沒有,沒有,屬下只是想說,王妃不同于其他女子……」
「不同于其他女子又如何?既然已經成為了本王的女人,她這一生都只能是本王的。」
不過這話他也只敢月復誹一句,哪里敢給自己找不自在?
燕少淳頓時斜睨著他,「你臉上那是什麼表情?以為本王自信過頭?」
燕少淳對自己相當的自信,「這不是你操心的,燕國夫人的消息不要錯過。」
「是,只是屬下有一事不明。」
好吧,他家王爺一直都這麼霸道的。
羔夜暗暗甩了一把冷汗,還是盡責的提醒道︰「屬下是擔心您如今這麼痛快的和離了,他日王妃怕是不會回頭啊……」
燕少淳勾了下嘴角,「那個女人無利不起早,她當然是為了自己的便利才這麼不辭勞苦的,若非如此,你以為她是在意那些華而不實的名頭嗎?」
燕少淳的話音剛落,一只禿鷲就落在了窗戶上,可能是長途的跋涉,它歪著腦袋看了幾眼後,便開始梳理自己的羽毛。
「你的問題太多了,」燕少淳斜睨了他一眼,還是順口一句,「何事?」
「夫人為何要答應前往西關這趟差事?」這才是羔夜一直不解的地方。
已經等在外面的成風,很自然的抱著禿鷲去一邊寶貝的撫模著它的羽毛就去喂食了。
燕少淳接過信件,一目十行的看過,眸光一眯。
羔夜︰「消息來了……」
說著話,他已經上前,先是模了模禿鷲的頭,這才將禿鷲腿上的信件取了下來。
羔夜很快的瀏覽了一遍,頓時詫異出聲,「夫人這是什麼操作?竟然將土匪放了?」
隨著羔夜的聲音落下,燕少淳唇角的笑意越濃,「小小年紀,果然聰慧,更是將人心看的透徹,那本王不如就送她個順水人情好了……」
主子。
燕少淳回神,將信件交給羔夜。
竟然敢算計他媳婦?
哼,簡直不知死活,看著他們找死,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原本他是要趁機處置那些土匪的,既然她將人給放了。
相信,她定有用意,那他不防就靜觀其變好了。
可燕少淳卻並未有解釋的打算,捏著下巴沉吟了片刻,眼里閃過一抹涼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就是所謂的成者王侯敗者寇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次羔夜算是听明白了,他說的是諸葛佳依!
他的容忍也是有底線的!
饒是羔夜自覺得自己不是笨人,也听的他一頭霧水。
成風進來瞥了一眼羔夜,這才對燕少淳抱手道︰「端王府的人傳來消息,說端王听到您與王妃和離的消息,已經進宮去請示陛下要出宮去追王妃。」
燕少淳眯了眯眼,「何時的事?」
「王爺,有消息。」成風在外頭稟報道。
「進來說。」燕少淳往後靠在引枕上,顯得極為的慵懶。
羔夜和成風對視一眼,頓時麻利的動作起來。
燕少淳進入燕天大殿的時候,只听到燕傾翰說,「請陛下允準臣弟前去西關助燕國夫人一臂之力。」
「就在一刻鐘前。」
燕少淳猛地起身,「更衣。」
燕盛帝眸光閃了閃,狀似打趣道︰「燕王過來坐下吧,怎麼燕王也想去?」
燕少淳挨著燕傾翰坐下,看向皇帝似笑非笑道︰「臣相信燕國夫人的能力。」
「端王如此未免太過迫不及待了吧。」燕少淳一邊往里走一邊道。
燕傾翰眸光縮了下,剛要反駁,就見燕少淳給皇帝見禮。
「端王的提議,容朕斟酌後再做定奪。」
這是拒絕了?
只這麼一句,讓燕傾翰的俊臉有些發僵,他在暗諷他剛剛說幫忙之事。
皇帝眸光輕閃了下,倒是端王,真的只是為了燕國夫人嗎?
面上的震驚過于明顯,一時沒有說話。
倒是燕少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端王,一廂情願不可取啊,燕國夫人怎麼說與本王也做過一年多的夫妻,本王對她也算了解,她是何等驕傲之人?你死心吧,她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燕傾翰面色失望明顯,「陛下,臣與燕國夫人因退了婚約之後,一直後悔至今,如今听聞燕王與燕國夫人和離,所以想重新挽回燕國夫人,請陛下……」
燕盛帝顯然沒有想到端王會當著燕少淳的面如此直言不諱。
不由眯了眯眸,頓時打了個哈哈道︰「燕國夫人容貌傾城,智慧超群,朕也是欣賞有加……」
燕傾翰卻已經起了身,「臣弟的提議,還請陛下斟酌一二,臣弟先行告退。」
「本王更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個還無需燕王為本王擔心。」
燕盛帝回神,看著端王與燕王你來我往的兩個回合。
燕盛帝也是這麼想的,頷首道︰「剛剛還好你及時出現,否則朕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
其實燕盛帝還以為燕少淳自臨千初給他解毒那夜之後,想起了什麼,後悔和離了。
待人離開之後,皇帝臉上的笑意收斂,「少淳,你怎麼看?」
燕少淳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臣弟覺得,他不過拿著燕國夫人做幌子罷了。」
轉而發現燕王沒有搭茬,皇帝頓時試探的道︰「不若暫且放端王去西關?」
燕少淳瞥了一眼皇帝,「陛下理應知道燕國夫人行事向來有自己的方式,況且,她又要了人去,若陛下再派人去,依臣弟的推測,燕國夫人十有八九敢立即返程。」
此時看不出燕少淳有設麼一樣,這讓燕盛帝覺得自己想多了。
當即就說起了正事,「你剛剛所言不錯,恐怕端王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姚太妃經營多年,入獄之後,朕準備私下審訊,奈何她死的突然,她身邊的平公公,更是被人滅口,這難保不是端王所為……」
就好像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的不自在。
隨即苦笑道︰「朕的時日無多,朕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夠保得天下安平十幾年,是朕心急了……」
皇帝面色有些尷尬,絲毫不懷疑燕少淳的話。
尤其是被燕少淳剛剛那一眼看的有些難堪。
燕盛帝頓時咳嗽了起來。
林公公適時地送水遞藥的一通忙活。
燕少淳神色無波,「皇兄還是保重龍體為要!」
燕盛帝頓時听懂了燕王的話,他的意思是隱晦的提醒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
而此時的臨千初卻在打尖歇息,趁此機會和夏逸風等人商議去了西關之後的事宜。
一旁的燕少淳自然也就知趣的退出了燕天大殿。
直到坐進馬車里,他的唇角才勾出一抹涼薄的弧度,低聲喃喃道︰「還真是急了……」
夏逸風等一眾紈褲們面面相覷了片刻,有些怕怕的道︰「老大,您不是要拿我們殺一儆百吧?」
夏逸風一巴掌拍在那個說話的瘦子頭上,「怎麼和老大說話呢?老大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無良的事?」
夏逸風听完臨千初的話後目瞪口呆了片刻,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你確定讓我們到了之後就是吃喝玩樂?」
「當然」臨千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而且你們越是囂張越好……」
臨千初起了身道︰「你們自己商量一下如何玩樂,我出去看看。」
說著,臨千初出了帳篷,往不遠處的山坡上走去。
臨千初冷颼颼的瞥了夏逸風一眼,「不用試探我,只讓你們做做樣子,不要給我來真格的,若真誰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那我可就沒準了。」
一行人對臨千初又敬又畏,連連保證。
臨千初之前看過地圖,也算計過時間,「快些,還有三日……」
三日後
秋吟和鐘離 盡職盡責的跟在她的後面,到了山坡上目視遠方,只有無盡的山巒,仿佛沒有盡頭似的。
秋吟忍不住問道︰「還有多久能到西關?」
關口外則是一馬平川的平原,風比關里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她們到來的消息,西關的郡守早已得到了消息,出城二十里前來迎接。
臨千初一行入了西關,所有人都出了馬車,騎在馬上好奇的觀賞著和帝都不同的面貌。
西關屬于大燕的關口,而西關王就守在關口處。
用著六親不認的眼皮子夾他,「還以為西關這里窮山惡水,沒想到如此風景秀美,看來你本事不小啊……」
梁布壬面色一陣緊張的看向身旁的俊美男子,「不不不,是西關王治理有方,下官不過是協理,協理罷了。」
帶頭的是個四十幾歲,留著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對夏逸風很是討好,「國舅爺千里迢迢一路辛苦了。」
「你就是西關郡守梁布壬?」夏逸風背著雙手。
他只那麼一聲,然後就沒了下文。
沐野對夏逸風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消息比這郡守梁布壬要靈通多了,故而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臨千初的身上。
說著,他連忙介紹身邊的那名俊美青年,這位乃是西關王的嫡長子沐野長公子,後面乃是其他公子……
夏逸風不耐煩這些磨磨唧唧的禮數,但他老大有吩咐在前,他還不得不按計劃行事,「哦……」
讓她很是不喜,所以,她顯得很是高冷,只悶聲跟在夏逸風的身旁。
目光卻漫不經心的在沐野身後的青少年們的身上掃過。
臨千初雖然沒有看沐野,但對于他停駐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卻是感受到了。
看似溫和,卻極具侵略性。
臨千初特意留意了下,並未有皇帝看中的西關王的七子凌墨。
「時候不早了,我們趕路吧。」臨千初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淡淡出聲道。
剛剛听西關郡守說過,沐野身後的幾人多是沐野的兄弟。
但從他們的神情上足以看出,都以沐野馬首是瞻,想必都是依附于沐野的。
而夏逸風仿佛才想起來臨千初似的,這才正式的介紹道︰「看我,竟然忘了介紹,這位是燕國夫人。」
郡守梁布壬先是驚訝了下,燕國夫人?
郡守听到這一聲,這才分神看向臨千初,「這位是……」
他剛剛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國舅爺的身上,國舅爺又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樣,他又怎麼會留意旁人。
而且國舅的表現上,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中。
想到此,梁布壬暗自冷笑,一個女人不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的,跑到這里,簡直不知所謂。
他倒是听到過京里傳來的消息,燕王妃被皇帝封了燕國夫人。
可就算是身份在高也不如國舅爺高啊。
沐野絲毫沒有解圍之意,只做壁上觀。
臨千初卻是似是羞澀的勾了下唇角,直接就回了馬車,隨後眸里才滑過一抹凌厲。
他心里不以為意,表面上卻很是虛假的笑了笑,「誒呀,原來是燕國夫人,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比傳聞中還要美艷。」
這話可以說很是無禮。
留下的沐野和梁布壬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同時在想,看來國舅爺和燕國夫人二人不和啊。
而外面的夏逸風听了這個梁布壬的話,暗暗磨牙了下。
但面上卻是高高在上的冷哼一聲上了馬車。
兩個人相視一笑的上了馬,往西關城而去……
沐野和他的父親性子一樣,不相信任何人,就連收集到的消息都半信半疑。
騎在馬上的他不由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