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馬車一頓停下了,成風在外面道︰「王爺,王妃……皇宮到了。」
他有功夫在身,就算馬車里再是隔音,可他坐的近啊,里面的有些話和聲音還是能听到一頭半語的。
此時眼楮就忍不住看向車門處。
果然 ,下一刻就看到自家王妃猛的撩開車幔,手腳麻利的跳下車,疾步就進了宮門,仿佛有狼再追一般……
跟在她身後的秋吟,也是面色古怪的看著她挺直的背脊,以及一副怕被人追上來的逃跑的模樣,抿了下唇,到底沒說什麼。
她剛剛和成風一起坐在外面只隱約听到王爺好像要臨千初負責。
不要回頭望了一眼,一眼看見那人慢慢吞吞的,跟在後面。
臨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掉頭疾步而走。
後面跟著的秋吟看著她的反應,眼神兒越發古怪,實在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舍不得王爺,現在就回去唄……」
只好奇在自己不知道時候她到底對燕王做什麼事……
燕少淳木送的臨千初逃也似的背影,眯了眯眼,輕聲呢喃著,「臨千初,我不著急,所以我會給你時間。」
正在疾步而行的臨千初,不知怎麼的,莫名感覺背景有些發涼,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樣。
差點沒被自己絆倒趴在地上。
秋吟淡定的扶了她一把,木著雙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按說她倆關系還是不錯的吧,在她面前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不要想著坑我了好不?」臨千初白了她一眼。
秋雲模了模鼻子,「你是害羞了嗎?」
臨千初不妨他會說出這麼一句。
只是還未組織好語言,就看到了沐貴妃的心月復水蘭等在她去往坤寧宮的必經之路的路口處。
水蘭先是對她規矩又恭敬的行了一禮,「我家娘娘身子突感不適,煩請燕王妃為我家娘娘看一看。」
臨千初皺眉,以她對沐貴妃的了解,沐貴妃真有病也絕不會請自己,「若我沒有記錯的話,有固定御醫為貴妃娘娘管理脈案,況且,我不是御醫……」
臨千初覺得這貨一定受到什麼刺激了,否則按說她平時不是這麼多嘴的。
突然想到成風,覺得很有可能是被燕少淳的人將秋吟給帶壞了。
覺得要不要囑咐她兩句什麼。
水蘭後面的這幾句不是胡亂說的,只是她身份特殊,沒有人敢上前罷了。
所有人壓根就好像集體忘記了她不堪的過往似的。
隨後她又道︰「而且貴妃娘娘已經和皇後娘娘打過招呼了,燕王妃請吧。」
水蘭有備而來,自然應對自如,「燕王妃所言不假,只是娘娘有些隱私著實不便也不願與御醫說,還勞煩燕王妃一趟。」
臨千初皺眉,「婦人的病癥,我也不是很熟……」
「燕王妃就不要謙虛了,我家娘娘對您很是信賴的,您可能還不知道皇後娘娘的龍胎能保住著實讓咱們都意外,不少宮妃都躍躍欲試想要請您幫忙給調理一番……」
沐囹淺手里抱著只碧眼白貓,白貓通身上下一根雜毛沒有,和只雪團似的,慵懶的窩在沐貴妃的懷里,還發出了鼾聲。
沐囹淺的手一下一下的撫著貓兒,等臨千初見完禮了,才讓座。
臨千初面色平淡的剛剛坐下,就听沐囹淺未語先笑︰「燕王妃這幾日好像清減了些,可是因為燕王昏迷的事嗎?一直听說你醫道高超,怎麼,燕王還未醒嗎?」
從身份上講,臨千初無法拒絕沐囹淺這種畢竟正規的邀請。
況且,就算沐囹淺不來找她,她也要找沐囹淺的。
錦繡宮
更可氣的是皇上,臨千初到底哪里出彩了?
除了容貌……
沐囹淺看著臨千初的臉心里就有幾分妒忌。
臨千初本就不喜她,自然沒有心情與她說什麼體己話,很是簡單的敷衍了一句。
沐囹淺袖子里的手緊了緊,她自然看出臨千初的冷淡疏離,原本就著急沒有什麼耐心,臉上的笑意也就收斂了幾分。
真是給臉不要臉,真以為皇帝和皇後信任她,看重她,就以為自己真了不起了。
尤其是沐囹淺太過古怪,「貴妃娘娘到底哪里不適?若是沒有,千初還要去坤寧宮為皇後娘娘診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沐囹淺的耐心告竭,冷著臉道︰「本宮問燕王醒了沒有。」
「主子……」旁邊的水蘭心中一跳,面色一慌,忙抻了抻她的衣角。
少淳哥哥最好沒有愛上臨千初,否則,她不介意毀了她……
「少……燕王到底醒了沒有?」沐囹淺一個口誤差點叫少淳哥哥。
臨千初何其敏銳?
「若是娘娘往好了想,千初何嘗不是在提醒娘娘呢?」臨千初面不改色的道。
「你……」沐囹淺氣了個倒仰。
下首的臨千初的角度只看到沐貴妃高聳的胸脯起伏的很明顯。
可沐囹淺好像沒有听到一般,雙眸散發著寒光的緊盯著臨千初,大有她若不回答,她就能撲上去咬她一口的節奏。
林千初原本準備好的質問當即就壓了下去,心思一動,當即就笑了,「貴妃娘娘,臣妾突然發現,娘娘好像特別關心我家燕王?不過臣妾還是勸貴妃娘娘,還是不要這麼直白的問別家的男人,這若是不了解的很容易令人生出誤會來。」
沐囹淺的臉上青白交錯,暗咬銀牙,「你這是在警告本宮嗎?」
「還好吧?」臨千初實在不懂她到底想說什麼,所以說了似是而非的兩個字。
可這兩個字是徹底將沐囹淺激怒了,就在這時,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名小內侍。
水蘭迎了上去,二人耳語了幾句,水蘭揮手打發了人,轉過臉時,面上帶了兩分喜色。
「若是貴妃沒有什麼事,那臣妾就告退了。」臨千初說著作勢要起身。
「等等。」沐囹淺急忙出聲。
轉而她卻一下嬌笑了起來,「燕王妃是不是感覺很得意?」
出了門,秋吟跟上前兩步小聲詢問,「刺客一事是不是她所為?」
若是規矩多的定然會覺得秋吟越矩了,可臨千初卻是知道,秋吟是當她自己人,關心她而已。
臨千初壓低了聲音道︰「沒有,我思量了下,暫時質問她並不合適,而且我感覺好像過分關心燕少淳,這中間……」
水蘭走到沐貴妃的身邊輕聲嘀咕了片刻,沐囹淺當即面色稍霽。
很是奇跡般的,身上的怒火一散,臉上又帶了笑,意味不明的道︰「本宮勸燕王妃,在這宮里要想過得去,首先要懂得不去得罪人,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會被這錦繡皇宮吞掉的……」
「多謝娘娘提醒,千初會記住的。」臨千初說著福身行了個宮禮,「千初告辭。」
臨千初依舊在想著今日在錦繡宮見到的那名小內侍,她好像在哪里看到過,有些眼熟……
剛出宮門,袖子被秋吟拉了下。
臨千初回頭,看到秋吟的目光,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見端王正站在宮門外。
轉而臨千初搖了搖頭,她覺得是不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她是貴妃,身在宮中,和燕少淳之間怎麼可能有什麼交集?
今日沒什麼事,臨千初比往日出宮的時間早些,剛好黃昏。
翻了個白眼,轉身時已經神色如常,「端王有事嗎?我突然想起一事還未交代給坤寧宮的人。」
「你不會是忘記昨日之約了吧?」端王的聲音有些幽幽沉沉的。
臨千初一本正經的說謊,「這個自然不會忘記,王爺不要誤會。」要不是看到他,她還真忘記了。
當即身子一頓,隨即轉身就往回走。
「臨千初!」端王沉聲一喝。
臨千初想當沒听見都難。
「端王又不是本王,又如何知道本王心中不會有阿初?」燕少淳從二人的左側方向施施然的走了過來,眸色里陰晴難辨,到了近前自然的攬住臨千初的肩頭,側眸詢問道︰「不是說好了在車里等你?怎麼這麼慢?」
他這種高調解圍,臨千初自然不會拆台,對他粲然一笑,「端王好像有話想對我說……」
端王看著已經沒事了的燕少淳,轉眼看到臨千初肩頭上的那只手,令他的好心情蕩然無存,「看來燕王恢復的不錯。」
端王听她如此說,面色稍霽,就連身上的那股憂郁之氣都仿佛散盡了一般,整個人轉瞬溫文爾雅起來︰「走吧。」
「端王,您若有事在這里說就是了,我家王爺初初醒來,我還需要為他調理……」
端王猛的回頭,雙眼里布滿了陰霾,「臨千初,不要一副你與燕少淳感情很好的模樣,燕少淳他心里不會有你!」
燕少淳微微一笑,「托端王的福,本王才這麼快醒來,本王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定會相還。只是,端王有事不防與本王說,對了包括以後,端王還是避嫌的好,免得給本王的王妃惹來更多的非議!」
端王那雙憂郁的眸子與燕少淳那雙桃花眸毫不避讓的對視著,「本王當日出手幫忙是看在千初的面上,要欠人情也是臨千初欠,燕王在本王這里還沒有那麼大的顏面!」
燕少淳的眸光驟然變冷,「夫妻一體,本王是她的夫君,一切自有本王為她擋在前面!」
臨千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很有逃跑的沖動。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大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