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桌下擺滿了酒壇,頓時嚷嚷道︰「喂,燕少淳,你這廝是打著喝死我的節奏嗎?」
越澈有種想要逃的沖動,但輸人不能輸陣,自顧的道︰「酒嘛,是用來助興的,這麼喝,糟蹋了哈,哈哈……
臨千初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涼涼的看著還站在一邊的越澈道︰「澈太子,坐……」
越澈頭皮發麻,心中大罵這對夫妻心腸都是黑透的。
心中暗暗後悔,之前燕少淳匆匆扔下自己就走了,他就起了好奇之心,直接找了個由頭甩了護衛跟了上去才發現,燕少淳扔了自己是因為臨千初???
就在越澈的話音剛落,只听到外面傳來兩聲驚呼,「主子,有刺客……」
不用成風和青兒報警,里面的三人也根據動蕩的船知道了不同尋常。
所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就跟了上來,此時看來自己真是沒事找虐來了。
不越澈訕笑著坐下道︰「今兒本太子就舍命陪君子……」
緊接著船只往下一沉,前後兩邊攻入兩名水淋淋的黑衣人,直撲臨千初。
「小阿初!」
同一時間,外邊響起了短兵相接之聲。
長刀在晚霞的折射下,劃破簾幕,頃刻間,里面的情形頓時曝露在空氣中。
瞬間燕少淳的眸光里布滿了濃濃的殺氣。
其中一名黑衣人被越澈纏住,另外兩名黑衣人又一刀揮了過。
「阿初……」
越澈和燕少淳幾乎同時驚呼出聲,只是卻被燕少淳眼疾手快的將臨千初拉扯那驚險的一刀,緊接著,又有黑衣人加入進來。
轉瞬間,刀芒所過處,鮮血迸濺,黑衣人接連倒地喪命。
這一切看在臨千初的眼中,暗暗心驚。
燕少淳偏身避過,手中的拳頭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在黑衣人的腋窩下。
肋骨碎裂之聲傳出的同時,黑衣人慘叫一聲,燕少淳順勢奪了對方手手的刀。
同時,越澈也將自己手中的那名黑衣人打傷落入湖中。
「主子,您怎麼樣?」
她只以為燕少淳的功夫很高,可卻沒有想到如此的可怕。
如此看來,他對自己是不是還留情了?
燕少淳眉頭蹙了下,「先行回京。」
「不,先去清風觀。」
這時,隨著為數不多的黑衣人的撤退,成風和青兒也沖了進來。
看到二人身上都受了輕傷。
「听王妃的。」燕少淳沉聲說道︰「王妃所言極是,這里是湖中,他們一擊不中,按常理,必然會回京,如此一來,還不知有多少天羅地網等著我們。」
清風和越澈帶來的青衣女子同時出去了。
臨千初突然出聲,隨即解釋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都是死士,此時天色已晚,若是回京,必然半路阻截!」
幾人看著她怔楞了下,轉而看向燕少淳。
越澈翻了個白眼,這兩個人當他死的嗎?
真是時刻不忘調情。
臨千初沒想到燕少淳竟然能猜出她心中所想,不由看向他。
恰好他也看向她,兩個人同時相視一笑。
那個守門的小道士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流出的血液已經結成了血冰,應該已經死了一定的時間了。
到達清風觀的時候,正是日薄西山,殘陽如血。
可當幾人趕到山門之時,臨千初心頭一駭……
緊跟在身後的燕少淳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很不明白臨千初何時與單真人有交集。
臨千初進了老神棍的房間,發現里面被翻的亂七八糟,地上還有不少血跡,以及橫七豎八的幾名黑衣死士的尸身,再無其他。
「老神棍!」臨千初扔下一句,就往老神棍的那間屋子跑去。
而一路上仍看到不是道士的尸體,空氣中彌漫著還未散去的血腥氣。
然而,任她怎麼喚,單真人都沒有回答她。
臨千初眼楮酸澀的厲害,淚水不由自己的就落了下來,「老神棍,你不要嚇我……」
「老神棍?」
臨千初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可對于臨千初來說,這樣的安慰簡直杯水車薪,她搖著頭,有些話卻不便對他解釋,老神棍于她來說亦師亦友,她的眼淚被這一搖頭,眼淚就這樣的撒在了燕少淳的手背上,卻如被灼了般,心里有些疼痛。
一旁的越澈沒了玩笑的心思,抿了下唇道︰「可否想出會是什麼人所為?」
這樣的臨千初,燕少淳第一次見,卻令他心中更加難受。
忍不住安慰她道︰「阿初,真人一向高深莫測,不會有事的。」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越澈雖身為南越太子,可身邊還有一群兄弟虎視眈眈,他這次名譽上是選太子妃,實在拉後盾罷了。」
臨千初心思急轉,原本想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和越澈說的,看來等不了了,她怕下一個會是自己的家人,「澈太子,你們南越可能解開攝魂?」
燕少淳眯了眯眼,從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小心的為臨千初揩拭著眼角的淚,話卻是對越澈道︰「不知,不過本王好心提醒澈太子一句,若是不想被殃及,還是及早回國的好。」
越澈聳聳肩,「看來你們北燕局勢很亂啊,只是本太子是為聯姻而來,這麼空手而歸怕是很難吶!」
越澈和燕少淳同時出口。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向臨千初。
「攝魂?」
「攝魂?」
越澈顯然明白這點,只挑挑眉,「這個是禁術!」
臨千初突然嗤笑了一聲,「禁術?可有人卻不止一次的用!」
「阿初……」燕少淳喚了她一聲,當即閉口,雖說這些時日與越澈相處還算融洽,只是畢竟各有目的。
有些話,能對臨千初講,卻不能對越澈說。
然而,就在她躬身低下頭的剎那間,一枚暗器直奔臨千初而來。
可以說,令人措手不及,防不勝防。
「唔……也不是不可解,那要看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本太子鋌而走險了。」
臨千初當即對越澈深施一禮,「有一事,千初請求澈太子幫忙,我臨千初欠澈太子一個人情……」
可就算他的反應再快,也快不過暗器那飛流流行般的速度去。
想拉開臨千初已然來不及了,電光火石間,他便已擋在了臨千初的身前。
那暗器是從他身後而來,他也沒有發現。
只有臨千初身邊的燕少淳看到了。
驚慌?
下一秒,只听越澈沉聲道︰「什麼人,出來!」
臨千初的心思都用在了請求越澈上,前後不足五秒的時間,她都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怔怔的看向他,只見他眼里閃著還未散去的驚慌。
幾人瞬間背靠著背,越澈頓時嚷嚷道︰「我說,你們這是得罪了誰了,本……公子簡直在冒著生命危險和你們玩耍啊……」
燕少淳淡淡出聲道︰「你們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
听到動靜的成風和青兒瞬間就闖了進來。
與此同時,瞬間從窗戶,還有房頂上涌進來二三十名的黑衣人,如湖中遇到的死士如出一轍。
黑衣死士沒有回答,直接就攻擊了上來。
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卻讓黑人死士不由心中一緊,中了他們喂了毒的暗器還能和沒事人一樣?
不免有些懷疑。
沒有人知道她對老神棍那種同類的在意。
就好像內心深處最安全的角落被人摧毀了一般。
可再是狠辣,卻沒有從臨千初身上散發出來的那毀天滅地的殺戮之氣來的駭人。
原本她的潛意識認為老神棍遭遇了不測。
24世紀最為出色的女佣兵終于爆發了。
那是隱藏在血液中無法被人窺見的嗜血殺戮再也壓制不住的沖出了黑暗。
有人針對她,暗算她,她都可以保持淡定。
可是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暗害她最為在意的人。
一時間她就猶如一個殺人的機器。
震撼著所有人,包括那些黑衣死士。
足以令天地為之戰栗!
少女的眼楮里蒙上了一層血色,毫無波瀾起伏。
是那種視死如歸,所向披靡的收割著對手的生命。
而她身邊的兩名男子卻也拼盡全力的將她護的密不透風,不計代價。
令他們為之震驚的是,她的招式成功的給他們上了一課。
讓他們見識到了何為真正的死士。
此時不得不撤,就算回去遭到主人的責罰。
若再不及時止損,只會盡數折在這個如生命收割者的臨千初手中。
令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這真的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廢物嗎?
死士頭領見還剩下為數不多的自己人,頓時一揚手,「撤!」
卻成功的將臨千初的神志給拉了回來 。
她怔怔的,緩緩地回頭,這才發現燕少淳的面色竟然附上了灰青色。
而臨千初卻仿佛死神般,就要追上去,燕少淳用力的咬下舌尖,讓自己保留最後的清醒,「阿初,阿初……」
他的聲音暗啞的近乎情人的呢喃和寵溺的哄誘。
那雙一向瀲灩的桃花眸也是迷離之色,那頎長的身軀晃了兩下,卻被他極力的穩住了。
「燕少淳,你怎麼了?」
臨千初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說著,她就要為他把脈。
可是卻被燕少淳反手握住她的手,好像毫無所覺,仔細的看著她。
那目光有著不舍,有著令她心慌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