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正和諸葛佳依的意,也省了義兄再護著她。
看到她胸有成竹的模樣,臨千初心中冷笑,果然是有備而來。
很快燕少淳黑著臉來了。
太後千秋在即,南越國太子要來為太後賀壽,本來沒他什麼事的。
可陛下臨時將安保事宜交予了他。
他心思一向縝密,必先想到最壞事端,勢必要在人到之前先做出一些安排。
沒兩天的時間人就要到了,皇帝又不容有失,他正拉著京都衛首領在商討。
而家里卻沒完沒了了,想必任誰不黑臉也難。
燕少淳一到,諸葛佳依就變了一副面孔,整個人溫溫柔柔,嬌嬌軟軟的,「義兄,佳依只是奉……」
臨千初言簡意賅的說完,「本王妃覺得這件事不是小事,所以請王爺來做個證人,以示公允。」
燕少淳在來前自然知道了大概,可卻不知竟然是用這種荒謬的理由。
「到底怎麼回事?」燕少淳沒有給諸葛佳依說完的機會,而是直接問臨千初。
諸葛佳依委屈的咬著唇,對臨千初的恨又加重了兩分。
「諸葛小姐,本王妃雖然同意搜了,但,賞罰分明,若是在誰的院子里搜出了東西會如何呢?」
諸葛佳依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太妃娘娘說,不管是誰,絕不姑息。」
看出了臨千初面色雖然如常,可他卻知道,她怒了……
否則,她不會特意著人請自己過來 。
目光不由看向怡太妃院子里的那名婦人。
那婦人信心滿滿的,不露痕跡的點了下頭。
「好啊,」臨千初對她微微一笑,一臉的坦蕩。
可諸葛佳依卻驚疑不定起來了,臨千初是蠢,還是她有了防範?
在那婦人帶著人進去後,燕少淳給成風幾人使了個眼色。
幾人同時也跟著走了進去。
諸葛佳依也一下信心滿滿起來。
燕少淳雙狹長桃花眸里一片清清冷冷,眼尾下的桃花痣更帶出了幾分冷艷清絕。
等待期間,燕少淳正想和臨千初說話。而那馨柔卻挪了過來,手里捏著帕子,眼神迷離,聲音嬌嬌軟軟的道︰「王爺,妾最近學會了一道羹湯,味道極好,連太妃娘娘都說好呢……」
燕少淳眉毛一擰,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只是馨柔並未發現。
秋吟也跟著進去了。
臨千初和燕少淳幾人則留在了大門外。
燕王在大燕國不但出了名的容色傾城,卻也是出了名的不解風情。
就是對府中的女人也一樣不假辭色。
此時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仿佛都要跳出來了一般。
她們這些人幾乎和王妃同時進府的,到現在還沒听說誰得了燕王的寵幸。
可見王爺有多冷酷無情了,也不知令多少女人望而卻步。
自從有前車之鑒,她們心中就算是發瘋的想得到神祗的燕王寵愛,也不敢這麼玩命了。
好像還沒開竅似的壓根不懂得風花雪月。
曾有那不信邪的擅自闖進了重華苑,直接被王爺打斷了腿扔出去了。
這才是不可原諒的,因為她不配!
而此時,對馨柔來說,這也是個試探王爺的機會。
燕王爺再美,也得先保住自家小命才有得燕王寵幸的機會不是?
至于和臨千初之間,本來沒什麼的,可她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染指了她們的王爺。
在他冰涼的眸光下,馨柔的後背一下就濕了,怎麼也不敢向前一步。
她敢肯定,她若敢踫倒他,他絕對會砍掉她的手……
可她並未看到諸葛佳依眼里閃過的那一抹凌厲之色,伸出手想要挽上燕少淳的手臂。
然而,燕少淳劍眉微挑,眸光冰涼的掃向那雙就要觸踫到自己手臂的手。
就在這時,去里面搜的人,已經出來了,只是有人滿臉孤疑,不安,有人面色古怪。
燕少淳淡淡詢問,「如何。」
臨千初將這些看在眼中,畫面實在太過好笑,她一下忍不住撲哧一聲兒笑了出來。
馨柔訕訕的退到了一邊,在燕少淳看不到的角度,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笑笑笑,一會有你哭的。
自小跟著自己長大的人,早已形成了默契,可以說一個眼神就能懂。
成風快速的看了臨千初一眼,面色一紅,隨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成風嘴角一抽,只搖了搖頭。
那婆子
只是燕少淳眸光一寒,「可搜出了什麼?」
那個婦人氣息就有些粗重,面色也帶了幾分惶恐,「回,回王爺,沒有搜到。」
敏銳如臨千初,感覺到了成風有些怪異,這家伙平時看著挺穩當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不由也勾起了好奇心,可明顯不是詢問的好時候。
「我……」
燕少淳卻已經提步,「既然有言在先,那就走吧。」
臨千初拋開成風,面色沉寒,「現在該輪到諸葛姑娘了。」
諸葛佳依正在發呆,在那婦人面色惶然的說完那番話的時候,她的心就沉了下去,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彌漫。
諸葛佳依面色一白,強撐道︰「我做事坦坦蕩蕩,我有什麼心虛的?」
一行人到了依雲苑,當然,也沒有進去。
到了現在臨千初哪里容得了諸葛佳依反悔?
「諸葛姑娘走吧?不會是,你心虛了?」
臨千初靠在大門的邊上,秋吟站在她的身後,整個身子都隱在陰影中,若不是有意去尋她,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臨千初微微側頭壓著聲音道︰「那名婦人我見眼熟,是太妃院里的?」
為了以示公平,依舊令成風以及那婦人等人進去搜的。
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不少侍從已經點了燈籠站在門口處,將大門口晃的亮如白晝。
秋吟一向是個細致體貼的,木著臉解釋︰「就是下巴處長了個黑痣帶毛的那個婆子……」
臨千初當即恍然,就是因推了她,被燕少淳砍手的那個婆子啊。
秋吟同樣壓著聲音︰「她是閆婆子的女兒……」
閆婆子?
抬眼的時候,見諸葛佳依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臨千初微微一笑 。
可以說在看到她們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們的意圖,有句話叫趁熱打鐵。
難怪,這個婦人一見她就用仇恨的目光看她。
感情是來報仇解恨來了。
很快,閆婆子的女兒滿臉灰敗,神色倉皇的走了出來。
成風手里拿著一個身上扎滿了針的小人,用布縫制的。
若不是光年時差,自己沒有去現代走一遭,恐怕也會放松警惕,今天還真就著了她們的道。
可是,她若不來招惹自己便罷了,既然招惹了自己,那麼接下來就好好品嘗自己釀的酒吧。
諸葛佳依猛烈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說著,她一下就撲倒在燕少淳的身邊,想要去抱住他的手臂,卻在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光下軟坐在了他的腳邊,仰著雪白的臉道︰「義兄,義兄,這是栽贓,我沒有……」
那根根細針在光火下,寒光爍爍,幽芒逼人。
可不及燕少淳眸光的鋒銳之芒令人心驚肉跳。
「義妹,主意你的稱呼,她是燕王妃,沒有人可以隨便直呼她的姓名!」
燕少淳說完,看著臨千初的眸里陰晴不定。
燕少淳垂著眸子淡漠的道︰「沒有?那為何會從你的院子里搜出來的?栽贓?誰會栽贓你?不是你帶著人要求搜索的嗎?」
一句一句令諸葛佳依有口難言,轉而福至心靈,頓時面色悲憤的指著臨千初,「是她,義兄,一定是臨千初,她搞的鬼……」
燕少淳讀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哪里還有底氣?
心虛的同時浮上不耐。
而臨千初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想讓她大事化小?
怎麼辦,她做不到呢!
諸葛佳依難以接受的戚聲道︰「義兄,你這是要趕我走?」
燕少淳眉頭一蹙,他這是袒護她,她看不出來?
不耐自然是針對諸葛佳依的。
「佳依,你知道本王的原則,一向賞罰分明,既然做錯了事,那就去莊子上思過吧……」
燕少淳一點都不想听她解釋和理由,周身散發著寒意,「來人,帶佳依下去。」
自有侍衛上前,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只听一聲中氣不足的聲音傳來,「哀家看誰敢動佳依一下。」
以前覺得她乖巧懂事,可眼下讓他覺得有些失望。
可能諸葛佳依也覺得和自己的人設有些相悖,連忙嚶嚶啜泣道︰「佳依不是不願意接受,而是,佳依是冤枉的……」
面對兒子怡太妃一向也沒什麼大的底氣,終歸還是想要和兒子修繕裂縫。
「哀家哪里躺的住,一切都是母妃的主意,和旁人無關,佳依也是奉命行事……」
燕少淳感覺自己的頭一抽一抽的痛。
捏了下眉心,「母妃,您身子還未好,怎麼出來了?」
臨千初無聲冷笑,「可我沒有失憶的話,之前可是記得這些人在搜查之前說的很清楚,不管是誰,太妃都不會姑息。」
怡太妃這一局原本就是設計陷害臨千初的。
哪里知道會從自己人房里搜出這子虛烏有的東西?
一時啞口無言,隨後強詞奪理的道︰「總之,哀家身邊離不得佳依,誰也別想傷她,若不依不饒,那就盡管沖哀家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