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之上前熟練的將孩子抱起起來,獻寶般的捧到燕徊面前,「你看,我們的兒子……」
燕徊似是懼怕般的顫抖的伸出雙手。
下一刻,嬰孩的小身子就落在了他的雙掌中。
孩子是真小,就和狸貓似的那般大小。
孩子的雙眼極黑極亮,手指含在嘴里,雙眼滿是好奇的看著他。
燕徊的眼楮一下就濕潤了,心腔里仿佛有什麼在敲擊著他,令他想哭。
他寶貝似的捧在了懷里。
燕徊嘴唇也跟著顫抖起來,張嘴剛剛發出一個音節,一陣溫熱的水跡迎面噴來。
他的身子一下就僵硬了。
燕徊垂眸看著兒子,「你這是在怪爹爹嗎?你怪的對,都是我的錯,讓你們母子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他這麼小懂什麼?況且,誰又能防著自己的祖母?你已經盡力了。」絮之輕聲道。
燕徊一把握住她的手︰「絮之,你能這麼想是你善良,可我卻不能真真麼認為,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們母子好的……」
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在,差點將孩子給扔出去。
絮之也一下錯愕的張著嘴,愣了片刻之後,頓時噴笑出聲……
直到她笑夠了才溫柔的一點一點的給燕徊擦臉上的水跡。
……
燕徊這邊見到了妻兒早就將旁人忘了個干淨。
可下急壞了燕楚和燕綰等人。
絮之的眼角濕潤了,只是她卻是開懷的笑著,「好,對了,我們的兒子還沒有名字呢……」
看著懷里的小女乃團子,肉嘟嘟的,燕徊微微一笑,「就叫小人參吧!」
絮之用力點頭,「我也覺得他像根小人參,就叫小人參了,正經的名字就由父皇和母皇來取好了。」
縣令特意給眾人騰出了一個院落,小院雖是不大,房間也不是很多,兩個人一間足夠了。
眾人相見免不得又是一場哭笑,很快就被小人參給吸引了。
小人參現在睡眠多,不勝其擾下,他不哭也不惱,但卻用著那雙黑黝黝的大眼楮看著眾人。
差點沒將縣衙給拆了。
好在,還是玄機提醒,燕徊這才想起還有兄弟和妹妹。
連忙和絮之等人收拾收拾,給了借宿的人家留了些銀錢,便去了縣衙。
眾人哪里舍得再擾他?
都陸續的退出了屋子。
有玄機在,眾人也很快的就知道了燕徊等人听說了趙財主一家的惡行。
那雙眼楮好像會說話似的,就那麼黑黝黝的看著眾人。
眾人看到的是他的委屈和控訴,奇跡般的自覺有些愧疚。
燕綰和蘇兩個小姑娘更是心疼的不得了,當眾趕人。
若不收拾那對惡毒夫妻簡直天理不容,天打雷劈啊。
不用別人,燕徊冷森森的道︰「明日我就去收拾了那對黑心夫妻。」
收拾那麼一個土財主,還用不到別人。
趙財主這次攤上大事了。
就是普通百姓,經這麼一遭,有能力也得想法子去報仇。
更何況絮之和小人參的身份還不同。
「我們避世已久,已經習慣了,這次能看到你們三兄妹,以及你們的孩子,于我們來說,已然是意外之喜!」
燕徊急勝過道︰「可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感謝……」
但兩個人心意已決,任兄弟倆如何勸都沒用。
畢竟是燕徊的媳婦受委屈了,他們當然不會阻止。
成風道︰「那明日我們就陪著大殿下走一趟吧,事情一了,我們就直接回家了。」
燕楚當即走到成風面前,「成叔叔,秋吟嬸嬸,不如你們隨我們一起回去新京吧,相信父皇母皇看到你們一定會高興的。」
隨後才送了成風夫妻和燕徊幾人一道出去。
因又燕黎和越澈陪著燕徊。
眾人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當晚,眾人很是豪飲了一番,一直到很晚才消停下來。
翌日一早,秋吟將燕綰拉到了一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
燕綰的臉上流露出無奈的神情,隨後點點頭。
絮之面帶恐慌的跑了出來,「孩子,孩子不見了……」
「什麼?」
燕綰幾人大吃一驚,「是不是被誰抱出去玩了啊?」
都回了房里修整,等著燕徊回來,他們就準備啟程回京。
然而,正在午睡中的眾人,就听到了絮之這邊卻發出了一聲尖叫。
听到動靜,都紛紛的跑了出來。
「對對,我們這麼多人都在縣衙里,若是被人偷了,總也會有人看到的……」
幾人安撫了絮之幾句,便匆匆的尋找起來。
可心都提了起來。
絮之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本就急出了眼淚,淚眼婆娑的,這麼一搖頭眼淚橫流的。
蘇就安撫她,「嫂嫂你先別急,我們先出去找。」
真開玩笑啊,他之前當老媽子那是趕鴨子上架,他純屬被迫的。
他現在這小身板,能把自己照顧好,已經是奇才了好吧。
幾人听了玄機的話後,心一下就下沉了去,繼續尋找。
幾人同時搖頭,隨後又看孩子似的玄機︰「是不是你和大家玩笑?」
這里面也只有玄機有最大的嫌疑會抱孩子出來玩,要麼故意藏起來和大家開玩笑。
玄機連忙擺手,「沒沒沒,我就沒有進去過,更不可能開這樣的玩笑。」
縣令早就知道幾人的身份了。
如今皇孫丟了,雖然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干系,可總歸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連聲應了後拔腿就跑,急慌慌的命令立即關閉城門,同時發動所有人開始尋找。
然而,小院子就這麼大,很快就能里外翻個遍。
燕楚找到了縣令,直接命令道︰「立即封鎖城門,全力尋找皇孫。」
驟然听到這消息的縣令眼前還暈了下,心也跟著沉甸甸的。
漆黑的夜幕籠罩著這座不大的縣城,就連空氣里都多了幾分沉重之感。
縣衙里一片燈火通明。
一天的時間,因小人參的憑空不見而沖淡了久別重逢的喜悅。
絮之披頭散發的也要出去找,卻被燕綰和蘇給勸了回去。
正這個時候燕徊回來了,驟然听到這個消息,他臉上的血色褪盡,好在沒有亂了方寸,先安撫絮之。
眾人齊聚在縣衙里,人人面帶愁容。
這好好的,孩子怎麼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