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燕楚不是擔心蘇沒親沒故什麼的。
而是擔心蘇再如上次那般不告而別,讓他又沒處尋人。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燕綰會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啊。
燕楚將輕功運到了極限,形成了一道影子,街上匆匆而行的行人都以為自己眼花了,如驚弓之鳥般四處踅模了幾眼,轉而拔腿狂奔而去。
燕楚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給回家的百姓留下了怎麼樣的陰影,他連酒肆客棧都找遍了……
直到滿街的安靜之時,他才情緒低落的回到了家里。
樓下就東方鶯鶯一人,見到燕楚回來,很是熱情的迎了上去。
燕楚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推開了蘇的房門。
只那麼呆怔的站在門口,卻沒有進去。
他就那麼站了半晌,又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然而,燕楚好像沒有看見她一般,直接就上了樓。
留下的東方鶯鶯一肚子噓寒問暖都沒能道出一個字來,只渾身輕顫。
她終于意識到燕楚果然是喜歡蘇的啊。
所以,她就來了。
不過臨千初也給了東方蓉體面的,讓她住了個單間,里面有酒有菜,不過酒菜都涼透了她也沒有動一筷子。
臨千初一來,阿珂就指揮人將酒菜的給撤了,另外換了一桌新的。
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就在臥房里睡的天昏地暗。
與此同時,臨千初也很忙,應了東方蓉的最後一個請求,來到了天牢,是來送她一程。
畢竟相識一場,人家想要見她一面,臨千初覺得東方蓉的這個要求不過分。
東方蓉真就夾了起來,放入口中,那雪團般的食物,入口時還帶著熱乎氣,一咬便咬出了滿口的甜蜜。
她咀嚼的很仔細,仿佛要將這種甜蜜記住似的……
臨千初就那麼神情平和的看著她,臉上帶著一抹極淡的笑意。
兩個人很久未見,沒想到最後的見面會在這里。
但二人都很平和,東方蓉還笑,「人生一世還真是一場奇妙的緣分。」
臨千初拿起一雙竹筷,親自夾了一塊雪裹豆沙,放進了東方蓉的盤子里,「嘗一嘗,這個你應該會喜歡。」
東方蓉抓住了其中的重點,卻問的疑惑又茫然。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記得在燕傾翰崩逝之後,你說過要和女兒安心的過平常人的日子,怎麼,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東方蓉笑了笑,嘆息道︰「都是命啊,有些時候,人是欲壑難填的……可我真沒想過要害你兒子的,可怎麼就害到你兒子了呢?」
直到吞咽了下去,東方蓉才感嘆道︰「當皇帝真好,能吃到天下美味。」
臨千初搖頭笑了下,「這是我自己研究的,是在未來世界吃過,所以就記住了這個味道,畢竟是來給你送行的,我覺得怎麼也該有些誠意才是。」
「未來世界?」
「是,已經嫁人了,就嫁給了南越前駙馬蘇鈺澤最小的兄弟……」
臨千初很意外,片刻,說了句意味深長的一句,「這還真是巧啊……咱們就此別過吧。」
然而,就在臨千初即將要出大牢的時候,東方蓉卻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臨千初聞言嘆息一聲,「不管你害的是誰,被我知道,我依舊會做出今天的這般決定,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若愛財,我可以無條件的給你很多生財之道,足以讓你光明正大。」
東方蓉愣愣的看著臨千初良久,她才起身跪了下去,「今日請陛下親至,只想請陛下不要牽連我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
臨千初卻已經起身了,居高臨下的看著東方蓉道︰「若我沒有記錯,她好像已經嫁人了吧?不知夫家是哪里人?」
「王爺,快坐下吃吧,有您最喜歡的蝦泥餛飩……」東方鶯鶯的心情格外好。
臉上也帶著甜美的笑容。
燕楚心情卻十分不好,而是說了句「不吃了」就往外走去。
翌日
燕楚頂著兩個黑眼圈下樓時,早膳已經擺好了。
燕綰正坐在桌前安靜的吃著早點。
燕楚卻沒有和她說話的心思,腳步不停,只是就在他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將將要出去的瞬間,身後的樓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一道懶洋洋的好像睡不醒的熟悉的聲音也同時傳來,「大家早上好啊。」
燕楚邁出去的腳生生的退了回來,猛的轉過身。
燕綰聞言挑眼看了眼燕楚,暗想,昨晚誆騙了燕小二,他怎麼就沒找自己算賬呢?
她哪里知道,燕楚壓根就不知道蘇在樓上。
「王爺吃些吧,不吃早膳怎麼成?」東方鶯鶯不死心的追上去,今早的這頓早膳可是她親手做的。
蘇今日沒有易容,昨天睡了一下午又睡了一夜的她是餓醒的。
就算是關著房門,她也聞到了樓下傳來的食物的香味,被勾的醒來了。
現在她想吃飯,所以,也就顧不上給大家來點惡作劇了。
然而,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美人臉。
燕綰滿臉錯愕的看著身姿優雅下樓的女子,手里的湯匙落進了碗中都沒有發覺。
東方鶯鶯直接傻掉了……
只這麼一句,便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燕楚緩步走了過來,雙眸卻一直盯著蘇,坐在她的對面,也是他常坐的位置上,「蘇!」
他用的是肯定句,那日,他就對蘇感覺有種熟悉感。
「月月?」燕綰難掩驚訝。
蘇走到她的身邊,拉開椅子坐下,親昵的捏了下她的鼻尖,笑的戲謔,「你可以叫我!」
說著,蘇直接伸手就將她對面的那碗餛飩挪到了自己的面前,先聞了聞滿臉都是陶醉,「好香啊……」
或者說,他一直對蘇有著懷疑。
她過于神秘了。
蘇滿心滿眼都在碗里的食物上,聞言,這才抬起頭,很是調皮的對燕楚拋了個眼神。
燕楚神色平靜,不為所動,只那麼定定的看著她。
倒是燕綰,將臉湊近了蘇,眯眸危險的道︰「蘇你藏的夠深啊,這麼久以來,你一直用著一張易容臉對著咱們,難道你不給咱們個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