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初滿是錯愕的抬眸,一下對上了燕少淳那幽深的雙眸。
四目相對,臨千初在燕少淳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燕少淳低低的開口道︰「可否告訴我,你為何如此關心我的大婚?」
臨千初听到自己月兌口而出︰「我想觀禮,我想討杯喜酒……」
這是她在來時就已經想好的說辭。
可她沒想到燕少淳突然發難。
更沒有想過那麼正經的燕少淳前世會做出如此不正經的事來。
燕少淳看她沉默,接著又道︰「真的想觀禮嗎?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臨千初這下心里開始咚咚咚的亂跳了。
暗抹冷汗,今日燕少淳就和突然吃錯了藥似的?
然而她掙扎了兩下,竟然沒能爬出去,反而被他緊緊地禁錮住了。
臨千初臉上的笑維持不住了,繃著臉看著他道︰「神尊請自重!」
她感覺燕少淳好像知道些什麼了。
不等她反應過來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就听見了前世抓狂的聲音,「未來你發什麼呆,我看不上這個冰疙瘩,我是屬于蒼歌的,他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前世的聲音倒是讓臨千初回魂了,胡亂的就要爬出燕少淳的懷里。
懷疑他一定知道了什麼。
燕少淳卻沒有對她說的打算。
臨千初又在他房里試探了片刻,他的嘴實在太緊,便揣著一肚子的懷疑出了十六重殿。
燕少淳看著她的眉眼眸光晦澀不明,陰晴不定了片刻。
他才緩緩地放開了她,聲音沒有什麼溫度的道︰「你若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就離開吧,山高水遠,改名換姓,總有你的容身之地換得一世太平。」
「神尊大人這是何意?」臨千初听出了他話里明顯有話。
臨千初勾了下嘴角,「自以為是。」
前世︰「難道你沒有想那塊冰疙瘩嗎?真想不明白,那塊冰疙瘩有什麼好,讓你還夜不能寐的。」
臨千初嗤了聲,「你想多了,說起來我都好奇,蒼歌哪點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
夜空一片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躍入窗戶,灑落一地霜白,混沌了房里的一切。
臨千初今晚沒有興致出去做幽魂,便躺在榻上,頭枕著雙手思索著燕少淳的話,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前世磕牙。
前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這倒是讓臨千初詫異了,「我不記得他有對你好過啊……」
隨即,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便記起來了,是有過這麼一回,那是她被臨肅然和臨清芙等人揍了一頓,揍的鼻青臉腫五顏六色的,連個人樣都沒了。
她當時抱著腿坐在花叢里哭,然後蒼歌就扒開了花叢看到了她。
「不準說他壞話,再說,我和你翻臉。」
臨千初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下一瞬,前世自己幽幽的說了起來,「我痴傻多年,他是唯一一個對我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人。」
然後她就放不下了……
臨千初十分無語,但還是道︰「他不過就是一時發個善心而已,況且,那都多少年的事了?如今算下來都三四年了,況且,他不一定還記得有沒有過這回事。」
她頓了下又頗為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還記得你在不久前爬蒼歌家的後牆了吧?」
那是出宮的必經之路兩旁的花叢。
然後她就淚眼滂沱的看到了蒼歌。
蒼歌看到她之後愣了愣,然後給了她一個善意的笑。
因為這身體的確是前世的。
臨千初的沉默令前世感覺大獲全勝,洋洋得意,「怎麼樣,你還要說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有個微不可查的動靜。
「你被人捉到了,還將你揍個半死,蒼歌連面都沒露……」
前世登時激動起來︰「不要你管,你什麼都不知道,他那是自尊自愛自重,背地里不知道如何心疼我呢,還有,他後來不是為我擋刀,可以為我去死……」
臨千初一時有些啞口無言,她不能說前世自作多情,因為蒼歌的確是擋過刀的。
以小美人那超強的佔有欲,她在燕少淳的房里可是盤桓了不少的時間。
其實臨千初這幾天比較閑,閑了就感覺到了難熬,所以才倒出時間來和前世磕牙。
她在回來之後還頗有興致的等了小美人自己送上門來。
聲音很輕,明顯是有功夫在身,若是擱在以前,臨千初還真听不到這種聲音。
但現在她不說順風听十里,至少一般瞞不過她的耳朵去。
大晚上,如此鬼鬼祟祟的,臨千初不其然的就想起了小美人阿馥。
前世果然乖巧的不說話了。
來人是個蒙面男子,他並未進去,而是摒心靜氣的停在了窗口處。
房里烏漆嘛黑的,他傾听了片刻,什麼也沒有听到,但是能感覺到房里有人。
讓她體驗了一回沒蛋也疼的閑。
然而,小美人不知是怕了她還是改變的行事作風,一天都沒有來。
此時這動靜,臨千初一下來了精神,沒有動彈,反而闔目裝睡起來,同時提醒前世道︰「有人來了,不準擾我。」
過了片刻功夫,黑衣人堂而皇之的撥開門插走了進來。
墊著腳模到了床榻邊。
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靜氣凝神听了听。
他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尺長的長管,指月復沾了吐沫戳了一個窟窿,隨後長管順著窟窿伸進去將里面的迷煙吹了進去。
這迷藥是極難尋覓的,這一管藥能輻射的範圍很大。
只這一間里間,就是一頭牛也能迷趴下。
他的動作也一下僵滯住了,只是還保持著去抹對方脖子的動作。
他的眼神卻是轉動了一下,垂眼去看,看到的是胸前一只素白的手。
手中同樣也握著一把匕首。
听到臨千初呼吸均勻,和她的放松。
來人目露凶光的從懷里模出一把匕首,抽出刀鞘,猛然面目凶狠的向著臨千初的脖子就抹了過去。
然而,下一瞬,他就感覺自己胸口一痛。
盡管光線昏暗,可他的腦海中好像已經浮現出了記憶中那把格外精致的匕首。
臨千初冷哼一聲,猛的一帶,將匕首從他的胸膛里拔出,隨後抬腳就踹在他的月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