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燕少淳頓時發出一聲怒嘯,風馳電掣般俯沖而下……
沒有人知道,他們這里之所以還能保留一片空白之地,沒有被火焰吞噬是因為火鳳要留下臨千初。
盡管他此時已經失去了意志,但他幾乎是出于本能的保留了這里。
然而,沒有人能夠猜到火鳳之心。
玄機在看到他撲來的速度,面色大變,嗷嗷嗷的大叫起來︰「小初初,你在猶豫下去,我們就要被火鳳給燒死了……」
臨千初的大腦還在快速的運轉著,想著各種化解眼前局面的辦法。
就連進入空間的招數都被她想到了,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空間竟然進不去了。
她就算用盡一生的力氣,也會尋到燕少淳,改變這一切!
臨千初握著時光鏡毅然決然的往蒼歌的胸前按去。
下一瞬,就見夢洛塵擋在了幾人的面前。
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眼看著火鳳已經向他們沖來,容不得她再想了,耳邊全是玄機崩潰的嚎叫聲。
臨千初一咬牙,果斷的做出了決定,不管使用了時光鏡後他們還是不是自己,那麼,她總會找到燕少淳。
火鳳瘋狂長嘯,震耳欲聾。
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臨千初心中一痛,鼻子發酸,然而,她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玄機眼看著火鳳穿碎了夢洛塵的身體,頓時面露驚駭,嗷嗷叫著如老母雞式的將臨千初和蒼歌護在懷中……
然而,下一瞬,臨千初只感覺自己身子一輕,仿佛沒了著落似的,整個人都漂浮起來。
眼睜睜的看著她和蒼歌還有玄機的身體被火舌吞噬殆盡,淹沒在了火海中。
眼前陣陣發黑,她用盡力氣出聲︰
蒼歌?!
「玄機!」
轉瞬,她就發現周圍金芒大盛,仿佛有著一股大力將她向後方吸去。
自己好像在一個金芒大盛的隧道中,身不由己的在急速倒退著。
然而她卻什麼都做不到。
「快,藥來……」
「不行,灌不下去。」
「廢物,哺,哺也讓她喝下去!」
再難堅持,臨千初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在陷入黑暗前,臨千初鴕鳥的想,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夢!
耳邊人聲嘈雜,驚呼不斷……
雙腮被人捏開,有什麼東西流入了口中,頓時苦澀彌漫口腔。
「夜護衛,喝了,八皇女喝下去了。」
「好,都退了吧。」
「八皇女若是死了,咱們大伙就等著集體陪葬吧!」
臨千初恍恍惚惚恢復了意識,耳邊不住的回蕩著女人尖利顯得聒噪的怒吼聲。
只是,這聲音怎麼如此的熟悉?
半晌,整個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臨千初的雙眼艱難的掀開一條縫,眼前古色古香,處處可見珠光寶氣,彰顯豪奢富貴。
這是哪里?
夜護衛?
臨千初恍恍惚惚的想這個夜護衛是誰。
只是她卻睜不開眼楮。
若是沒有錯,她現在的身份是玄凰大陸又瘋又傻的八皇女臨千初。
眼下十五歲,剛剛分府。
她的母親是當今女皇。
突然的,臨千初的腦中一陣劇痛,封鎖已久的記憶猶如放開的閘門瘋狂的涌入腦海中,令她疼痛難忍的申吟出聲。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臨千初緩緩地張開雙眼,得出的結論可以說成功了。
時光鏡將她帶回到了千年前,她的前世。
奈何她中年得女,費盡心力生下的還是個瑕疵品,這就讓人喜不起來了。
這不,她剛剛一過十五歲,就迫不及待的令她開府出宮了。
若沒有記錯,其他的兄姐們都是過了十六歲才出來的。
而此時的她是皇室中的老小,可能母皇是高齡產婦的關系。
生她這一胎時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還不算,而且她的智商也過低,在玄凰大陸上以瘋傻出名,算是皇室的瑕疵的存在。
那是能令人神魂俱滅的神壇。
她被封鎖的過往,如今以解鎖的方式盡數恢復了,她就不能讓夜氏和蒼氏得逞。
臨千初握了握拳頭,眸里閃過一抹犀利,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改變。
也是,自己被視為一個瑕疵不詳的存在,沒有將她溺死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呢……
臨千初冷哼了聲,不過這些對她來說目前不是要緊的。
根據那段蒼歌他們知道,她卻被封鎖的記憶顯示,再過三年,發生宮變,而她將成為犧牲品慘死在神壇之上。
還是說他的出現時間是在三年後?
可那個時候,她已經獻祭給了神壇。
難道說就是在她神魂俱滅之後,燕少淳的原形火鳳才出現的嗎?
可如今最重要的是能不能找到燕少淳。
若是蒼歌他們對她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燕少淳的原身是火鳳,那麼剛剛的記憶中為什麼沒有關于火鳳的?
重要的是,她來此就是為了阻止大燕面臨崩潰的局面發生的。
那麼她豈不是要在這里活過三年後的那場獻祭,才能找到火鳳了?
還有,必須早早的從蒼歌手里拿到時光鏡,否則,她無法回去。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臨千初的眉頭緊鎖起來,不由沉思,看來還得盡快找到蒼歌和玄機問問清楚。
必須要盡快的解決了根源,好快些回去。
此時的蒼歌應該只是個少年,正在閨閣中……
臨千初嘴角一抽,她若想光明正大的見他,好像都沒有什麼理由!
因為她現在這個身份好像很尷尬,瘋傻啊!
讓她頭疼的是,此時的玄凰大陸正是女子為政時代。
所有的規則都顛倒,女尊男貴,女子為主導而已。
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這雙手明顯就是不曾沾過陽春水,細膩,柔軟,稚女敕。
正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響起,隨之一股濃重的苦澀中藥味彌漫開來。
臨千初目光緊緊地盯著屏風處。
雖然人人礙于她的身份,表面上不敢當著女皇等皇室之人的面如何。
可記憶中背地里連下人都隨意呵斥打罵,嚴重了還會動鞭子。
臨千初緩緩地抬起頭,忽略了手臂上的鞭痕,看著面前瑩白縴細的雙手。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狀況下遇到夜魅。
是了,她想起來了,現在的夜魅是她的護衛。
夜魅的母親在朝中身居要職,很得當今女皇的信任。
隨著輕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靠近,一個容貌清艷的少女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夜魅!
臨千初的雙眼倏地一下眯起。
臨千初稍一回想,便知道這次發生了什麼。
人人都知道,她自小就喜歡蒼歌。
每每見到蒼歌就流口水。
此時的她還是青澀少女,臉上還帶著些稚女敕的嬰兒肥,但那艷美的姿容已在悄然綻放中。
夜魅一眼看到張開了眼的臨千初,頓時眼楮一亮,「啊,八皇女,你醒了?感覺如何?」
也只是這麼一句,夜魅就松了一口氣,端著藥碗走上前,眼里閃過一抹厭惡,命令道︰「快起來喝了,就會給我找麻煩,八皇女,你怎麼就只長了身子沒長腦子?人家說讓你爬牆,你就去爬牆嗎?」
她喜歡就是肖想,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而今天是因為她在蒼歌家大門口轉悠,就被幾名紈褲女看到了順口起哄。
她就襯夜爬了蒼歌家的後牆,差點被人當成登徒女給打死。
不,現在的她對著誰都流口水!
但她的眼楮和行為卻是騙不了人的,人人都知道她喜歡蒼歌。
只是,蒼歌那般清冷如塵的仙人公子模樣,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
記憶中,瘋傻的她當時也知道做錯了事,縮著脖子,滿是討好的對著夜魅笑的。
但臨千初卻不想委屈自己,趁著夜魅拉起自己的瞬間,她對著夜魅的臉揮手就是一巴掌。
啪——
終歸這是夜魅等人看守不利的責任。
「我真是倒霉透了,看護你這麼個廢物。」夜魅嘀咕了一句,隨後就將藥碗放在了床榻邊的小杌子上,粗魯的拉扯起她。
臨千初暗暗磨了下牙,現在夜魅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不能收拾她。
夜魅祖上是將門出身,要不是她從小跟著母姐練武,這一腳真就被她踹結實了。
但也反應過來,俏臉漲紅,頓時怒目而視,吼道︰「八皇女!」
臨千初見她身形敏捷,心中有數,但她比夜魅還要豪橫,「你敢抓疼我?」
這之聲,又脆又響。
太過突然,也太過一反常態,夜魅一下傻了。
臨千初只覺得手麻酥酥的,忍住了甩手的沖動,頓時一下站了起來,抬腳就向夜魅的臉上踹去。
難道腦子正常了嗎?
可听了臨千初的話後,夜魅便猜想著剛剛可能是拽痛了她。
她身上有傷,自己動作粗魯,她一時痛極的反應而已。
本來夜魅心里還驚疑不定的,八皇女從來不敢這麼對她。
甚至于還有些怕她的。
今天是怎麼了,竟敢……
這麼想著,到底心氣難平,抬手揉了揉臉頰,沒好氣的道︰「這次就原諒你這個蠢貨,再發瘋,看我怎麼揍你。」
臨千初目光幽幽的看著夜魅,小樣,這巴掌是利息。
夜魅往後退了兩步,看你還能站起來,自己喝藥!
臨千初直接就是一句,不喝!
「你,我……」夜魅雙拳緊握的瞪著她威脅道︰「你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