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氣的胡子都炸開了,轉而破口大罵道︰「燕太後,你禽獸,連對老人家都這麼狠。」
暗衛是凌霄台的暗衛,他們的主子就是太上皇和太後,敢罵太後娘娘,就是在罵他們。
不等主子吩咐,便一個手刀就敲在了老者的後頸上,轉頭就走。
妍姑娘看的又顫抖了起來,就好像等待著宣判的囚徒般,整顆心都提在喉嚨處。
臨千初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經午後了呢,妍姑娘,我們去見見太皇太後?」
妍姑娘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仿佛一下停止了跳動似的,「去,去做什麼?」
妍姑娘縮著肩頭跟在後面。
她的後半步就是很有壓迫感的阿珂。
「快跟上,哪里那麼多的廢話。」阿珂粗聲粗氣的一句,直接就將妍姑娘粗魯的提了起來。
臨千初出了凌霄台便直接往壽康宮的方向走去。
臨千初出了門,讓人將羔夜喚來,問道︰「可看到太皇太後了?」
羔夜讓人將壽康宮的宮人送去了夜廷獄,他便親自守在外面,听了臨千初的話,當即正色道︰「沒有,不過有個宮女想要出去,說是太皇太後想要吃桃花糕,屬下沒讓出去,她就回去了……」
好像一切的小動作都逃不過她的眼楮似的,妍姑娘有些絕望。
到了壽康宮里,讓臨千初都為之驚訝的是,太皇太後竟然不在寢殿里。
他雖是臨安怡的丈夫,可他的心里一直將燕少淳視為他的主子。
是他從心里往外敬服之人。
臨千初挑眉,「容貌可看清楚了?」
羔夜頓時道︰「容貌很美!」
羔夜領命,招來了數名禁衛軍,頓時將太皇太後居住的宮殿里外搜了一遍。
然而,卻依舊沒有太皇太後的身影,羔夜擰眉出來,「稟太後,沒有……」
羔夜在說容貌很美這四個字的時候,沒有半分動容,說的十分客觀。
臨千初垂眸沉思了幾秒,立即吩咐道︰「帶著人先搜太皇太後的宮殿。」
「那麼太皇太後去哪里了呢?」臨千初沉吟了一句,隨後眸光一眯,「立即將後殿的所有秀女以及宮女都帶過來,一個不要漏掉。」
羔夜應諾一聲帶著人去了後殿方向。
臨千初眯了眯眼楮,「你確定送去夜廷獄的都是宮侍對吧?」
「是,屬下可以確定,一共十九人!」
妍姑娘站在門邊上,縮著肩頭,想著自己會是什麼結果,她擔心極了,也怕了。
到了現在,所經所見,她覺得自己的那點不甘心真不是什麼大事,她何苦要和燕太後作對?
臨千初站在壽康宮門口處,按說太皇太後不可能逃出去才對。
況且,以太皇太後的性子,也不一定會逃。
只是,遇到了那個神秘的尊人,她就又抱了僥幸的心里。
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她這又是何苦呢?
臨千初太可怕了,若早知道如此,她就該早早的找個人嫁了,生上一兩個孩子,過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其實她在逃亡的那一刻開始,這種想法就在心里盤旋了。
「我父親是戶部尚書……」
「我父親是大將軍……」
臨千初絲毫沒有理會她的心思,只在想著太皇太後去了哪里。
正在這時,女子的驚慌聲,嬌呼聲相繼傳來,同時還有東方萱萱的色厲內荏外強中干之聲,「我是盛王之女,我是郡主,你們放肆……」
臨千初的目光從眾女的頭頂掃過,淡淡開口道︰「都抬起頭來。」
眾女心里一緊,齊聲道︰「臣女不敢……」
隨著眾女爭先恐後的自報家門聲中,以此從身份上試圖得到優待,她們已然來到了壽康宮大殿門前。
眾女一看太後就站在壽康宮大殿門前的台階之上,先是一愣,隨後一陣驚懼,忙不迭的福身行禮。
下面站著的人粗略估算了一下,包括宮女估計有四五十號。
最終,臨千初的目光停留在一名臉上抹了鍋底灰的宮女身上。
臨千初氣的差點笑出聲來,「不抬起頭,那就進夜廷獄吧。」
眾人頓時面露驚容的抬起了頭。
臨千初眯了眯眼楮,「你,出來。」
那名宮女頓時一顫,當即垂下了頭,嬌怯的道︰「奴,奴,奴婢不敢……」
盡管她穿了一身宮女的服飾,可她的氣質卻是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
她的臉被鍋底灰圖的連五官都有些難以辨認,只剩一雙眼,從不時轉動的眼白足以看出她很緊張。
臨千初將「宮娥」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其他人都好奇的張望過來,一時八卦之心膨脹緩解了心中的緊張,竊竊私語起來。
她的聲音過于顫抖,可讓人听著依舊那麼的嬌柔好听。
臨千初對身旁的阿珂道︰「你去打盆水,給這名‘宮娥’好好洗洗!」
那宮女頓時就急了,雙眼瞪的滾圓,往後退著道︰「你要干什麼?不要過來,哀……我命令你不許再上前了……」
臨千初已經有了九成把握,這個人就是太皇太後。
「是!」一旁的阿珂听了吩咐頓時咧嘴一笑.
在里面找了個盆子,拎著出來,直接就去了窗下擺著的蓮缸里舀了一盆水,就向著那名宮女走了過去。
她以宮女的身份出不去,然後她混肴在後殿的女子之中,這完全讓人想不到。
可惜,臨千初卻是看過她這張臉,而且也知道她的秘密。
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若是出于不知道她的秘密來考慮的話,她這麼做的確很聰明,甚至可以說很狡猾。
看著她那狼狽的樣子,只覺得自己真是腦殘了,才會進宮來為公主凝做事。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還要跟在這個明明有野心,可是智商卻撐不起野心的太皇太後身邊,她到底圖的是什麼啊??
所以,此時她再此地無銀三百兩之下,可以說無以遁形。
站在門口的妍姑娘也已經認出了太皇太後。
東方萱萱等眾女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臉上髒兮兮的宮女,雖然看不清五官,可都想著這個人到底是誰。
因為她們實在看不清她的五官。
而阿珂此時已經捉住了太皇太後的手臂,就要為她洗臉。
太皇太後已經急了,頓時尖聲道︰「臨千初……不,太後,奴,我,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若,若是你非要當眾洗我的臉,我,我就咬舌自盡……」
說完,她轉身進了大殿。
順勢瞥了妍姑娘一眼。
更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
臨千初對著太皇太後一笑,「既然如此,阿珂,就將這宮娥帶進來吧……」
太皇太後的宮里經過禁衛軍的搜查過後,猶如遭了劫似的,到處都被翻的亂七八糟的。
就連床榻都掀開了,可見羔夜做事的細致。
妍姑娘很是機靈的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大殿里,臨千初便直接進了太皇太後的寢殿。
太皇太後在阿珂的催促下挪了進來,胸口大力起伏不止,足以看出她心中的憤怒了。
阿珂還端著水盆子。
唯一還算是能落座也就是那個讓人一目了然的長案處了。
她就坐在了長案上。
隨後太皇太後雙眼如刀鋒般的看向妍姑娘,「好你個晴姑姑,竟然敢背叛哀家,哀家要凌遲了你……」
「去,再打一盆水來,我看她們倆都需要一盆水。」
「太後有令,洗臉。」
進了屋里沒有了外人,太皇太後听了阿珂的話,頓時尖聲道︰「大膽賤婢,誰給你的膽子這般對哀家說話的?」
臨千初只不理會太皇太後,見阿珂回來了,頓時命令道︰「你們倆不想阿珂幫忙,就自己去洗!」
妍姑娘很是听話的立即就挽了袖子去洗臉。
阿珂令命,便出去了。
妍姑娘咬著唇低垂著頭不言語。
臉上掛著水珠的太皇太後,看著就和煙雨江南的一朵白蓮似的,格外的清新美麗。
阿珂呆住了。
倒是太皇太後往後退了下,「我不洗。」
下一刻,阿珂上前有些粗魯的扯過太皇太後,在她的抗議恐嚇聲中為她洗完了臉。
臨千初卻是才慢吞吞的開口,「你是誰?太皇太後去了哪里?」
太皇太後原本還很憤怒,轉而便急急的道︰「我,我就是太皇太後,臨千初你不用裝了,哀家知道,你早就認出了哀家!」
她是真怕臨千初不承認她是太皇太後,將她當成一般的宮娥給處置了。
臨千初抱起手臂,一臉的似笑非笑,「簡直可笑至極,太皇太後如今六十出頭,你明明不到二十,你騙誰呢?」
太皇太後的臉一下就漲紅了,轉而一下仿佛捉到了救命稻草般,上前就去扯還在彎腰洗臉的晴姑姑,「晴姑姑你知道的,你快告訴她,我是誰,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