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任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描繪,而他卻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心愛的女人。
片刻,臨千初輕聲的道︰「少淳,你瘦了。」
他是真的瘦了,那張傾城絕艷的容顏都顯得稜角分明起來。
身上尊貴的氣息更是怎麼也無法收斂。
燕少淳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可他那雙瀲灩生輝的眸卻是倒映著她的傻笑的臉孔和蕩著漣漪的雙眸。
下一瞬,眼前一暗,燕少淳重重地wen了下去。
多日來的思念和牽腸掛肚都化作了一個綿長的wen.
兩個人久別重逢,很是溫馨了一會兒,才稍稍平復下來。
似是感受到了什麼,臨千初偏偏頭看去。
一眼就對上了湯紅觴那雙怨毒的雙眼。
臨千初感覺自己的唇好像破了,目光幽怨的看了燕少淳一眼。
惹的燕少淳輕笑出聲。
兩個人說完便再不停留走了出去。
斜陽如火,臨千初感覺空氣格外的清新。
燕少淳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順著她的視線轉身,「你要不要再補刀?」
臨千初輕笑了聲,「不用了,你把我要做的事都做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臨千初听出了他聲音里的寵溺,心頭暖暖的軟軟的。
阿疾早已套好了馬車等候在大門口處。
「應該還有兩個時辰才會天黑,我們走吧。」
燕少淳聲音溫潤醇厚的道︰「听你的。」
他用著命令的口吻道。
臨千初一下想到他以前的行為,頓時渾身一抖,用著商量的口吻道︰「不離開視線,是不是有點夸張了?」
到了車邊,燕少淳將臨千初抱進了車里。
依舊緊緊地攬著臨千初的腰身,不舍得松開一下,「以後,不準走出我的視線範圍之內。」
霸道!
霸道!
燕少淳當即將她放在臂彎里,目光危險的看著她道︰「你好像很勉強?」
「怎麼會?」臨千初月兌口否認,干笑了兩聲。
但還是心疼佔據了上風,就讓他霸道一回吧。
想必他尋的很辛苦吧,看,眼楮都有黑眼圈了。
霸道!
臨千初心里一連三聲咆哮。
燕少淳便笑了下,「那丫頭見我的時候都哭了,是在你被湯紅觴帶走的當日,她就遇到了寧非情,寧非情就給我傳遞了消息。
從那個時候起便開始嚴密排查,這個該死的湯紅觴太狡猾了,沒想到那麼排查,還是被他給蒙混過去了!」
「在想什麼?」燕少淳眸里浮動著綿綿的溫柔。
「我在想女兒……」
良久,燕少淳一下就問起了他一直疑惑的問題,「之前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我明明……」
一說起這個,臨千初心情大好,「這個啊……」
馬車的車輪徐徐碾壓著地面。
夫妻二人訴說著離別後的各自經歷。
不明所以的燕少淳正因她突然的熱情而有些欣喜,難得她這麼主動,正要迎合的時候,就發現了眼前的變化,滿眼都是錯愕。
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陌生,陌生到他以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
她拉長了聲音,眼眸里滿是狡黠,她一下緊緊地抱住了燕少淳的腰。
集中精神意念一動間,她就進入了藥房空間里。
臨千初難得的看到他這樣的表情,偷偷竊笑,當時她也如他一樣呢。
「這……」
他緩緩的站起身,從那些有些熟悉的藥品上掃過,緩步走在其中。
那些藥品,都是阿初在每每需要的時候拿出來過,對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
「沒錯。」臨千初也不瞞著他。
燕少淳感嘆,「太神奇了……」
臨千初抱著手臂笑道︰「我也是剛剛發現的,也許已經出現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你平時所拿出來的藥都是出自這里嗎?」燕少淳怔怔的問道。
她找準了一個方向便走了過去。
燕少淳發現了,頓時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走過一排排的藥品櫃。
之前臨千初一心尋找解藥,也沒有仔細的看過,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看看好了。
正好趁機好好看看吧。
燕少淳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臨千初這般情緒外露過。
平時她表現的都很淡然,安然若素的仿佛什麼都難以令她驚喜或是動容。
直到她停下腳步,燕少淳也停下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是一排獨立的空間。
里面放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燕少淳正要問,就見臨千初已經難掩激動的推門走了進去。
臨千初的確很激動,她抬眼看他,「是儀器……」
她那雙狹長的鳳眸里滿滿都是奪目的光彩。
此時竟然激動到失態。
他也忍不住好奇了︰「這些是什麼?」
燕少淳和臨千初同時愣了下,對視一眼。
臨千初當即握住了燕少淳的手,意念一動間,兩個人離開了藥房。
她的歡喜一下就感染了他,也跟著她笑。
就在這時,听到了外面傳來阿疾的聲音,「太上皇,太後娘娘,有消息。」
夫妻倆聞言對視一眼,久別重逢的喜悅也隨之沖淡了幾分,兩個人的臉上都彌漫上凝重之色。
臨千初當機立斷,「卸車。」
再次回到馬車里,燕少淳還有些不適應,好看的桃花眸顫了顫,這才開口︰「說。」
在他話落的瞬間,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在車外響起,「回稟主人,如今大燕爆發瘟疫……」
深夜,大燕宮中,燕徊站在燕天大殿門前,不知站了多久。
整個皇宮里安靜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夫妻二人出了馬車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往大燕方向行去。
……
「陛下。」
听到是絮之的聲音,少年皇帝抿了下嘴角,微微側頭,「夜深了,怎麼還未歇息?」
這時,有清淺的腳步聲靠近。
燕徊好享購沒有听到一般,連頭也沒有回一下。
燕徊搖了搖頭,「我沒有食欲,你回去早些歇息吧。」
絮之卻不為所動,而是不由分說的上前親昵的挽住他的手臂,「不管如何,先去吃些,否則,我是不會離開的。」
「瘟疫這般嚴重,我睡不著。」絮之說的有些沉重。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當即從身旁婢女的手中接過食盒,「看我都忘記了,陛下晚膳沒用多少,我剛剛讓人做了一些宵夜。」
絮之將里面的夜宵拿出來,隨後走到燕徊的身邊,跪坐下拿著湯匙攪拌,絮絮的道︰「這是我按照太後娘娘留下的方子熬的,說是強身健體的,也許味道不是很好,但你總歸是不能枉費我的心意……」
燕徊听到她提起母後,一時心中越發難過起來。
燕徊就這樣的被她拖進了大殿里。
如今也就絮之能讓他無奈了。
絮之卻已經將盛了粥的湯匙送到了他的唇邊︰「我知道你你吃不下,就當為了母後,你也要吃下去,因為大燕需要你來主持如今的大局,我相信,母後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
燕徊苦笑了下,「是啊,母後若是看到這樣的我,一定會很失望的!」
這麼久了,一直沒有母後的消息,他幾乎將能打發出去的人都打發出去了。
他的眼中有水光閃過,卻不想被絮之看出來,垂下了眼皮 。
燕徊枯坐了良久,這才起身擰眉到了矮足長案之後坐下,展開奏折批閱起來……
一夜未睡,早朝上,年輕的皇帝一身沉穩鎮定。
說著,他一口便將唇邊的粥吞入了口中。
吃過之後,絮之也不久留,便離開了。
「御醫署那邊可有消息?」
有人顫顫巍巍的開口道︰「若是太後娘娘在,或許對于我大燕來說還有一線生機。」
相比那些朝臣卻是相反的一臉愁雲慘霧。
如今瘟疫就要蔓延至京都了,他們不想死。
多麼熟悉的畫面,燕徊只覺得憋屈︰「立即張貼布告,凡是染了瘟疫者,都隔離送入深山,凡是隱瞞不報者與謀逆同罪。」
下方百官大多暗吸一口涼氣。
燕徊冷笑一聲,「事事都指望太後娘娘,還要你們做什麼?」
少年皇帝的帝王威壓霎時釋放出來,地下的朝臣頓時面露惶恐,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年輕帝王的聲音里含著明顯的怒氣,誰都听的出來。
只是,他們也不懂醫術,也是束手無策。
相互對視了幾眼,還是禮部尚書謝樹文耿直的開口道︰「陛下,若如此一來,這人數可是太多了啊……」
「朕豈會不知人數過多?如今太醫院研制不出抑制瘟疫的方子,難道就任其發展,等著大燕滅亡嗎?」
百姓們也因流離失落被凍死餓死不少,又雪上加霜的是發生了嚴重的雪災,導致開春後就引起了瘟疫。
一開始發病很急,並沒有當回事,可隨之就來勢洶洶的蔓延開來。
據說太醫院幾乎全體出動,幾天沒有合眼了,都沒有什麼良方!
其實燕徊早已下了封城旨意,這次瘟疫還是由上次蜀國入侵引起的。
百官們被年輕的皇帝問的啞口無言,「可臣擔心會引發暴亂……」
如今也只能以控制為主了。
從未經歷過這些的燕徊也是經過一夜之間做出的決定。
「暴亂者,殺無赦!」
眾人不由一陣心悸。
此刻他們終于意識到,這位年輕的帝王也是如其父母那般殺伐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