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凝的嘴角掠過一抹陰險的笑容,「父皇一日沒有解除我與寧非情的賜婚,那他依舊是我未來的駙馬,我有心討好他,將其母,與弟接到我府中小住,想必這也合情合理。」
老皇帝眸光閃爍了片刻,頓時朗聲大笑起來,笑罷之後連連點頭,「好,好,凝真是聰慧,有他母弟在你府中做質,晾他也不敢反了朕去。」
公主凝得了父皇的話後,頓時整個人都有了力氣,露出一抹笑意,「那兒臣就退下了。」
老皇帝睜開眼,發現女兒竟然比之前都多了幾分艷美。
管家和慧姑姑呼吸一滯,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
管家試探的詢問,「公主,若是……」
「本公主說請來小住,這是命令。」公主凝腳步不停的扔下了一句。
不由暗想,這寧非情到底不喜歡她哪一點。
公主凝出了她父皇的寢宮,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雙眸里凝滿了霜雪的望著遠處的天空,喃喃出聲道︰「我曾經發過誓的,既然你對我如此的絕情,那麼,我就讓你後悔,讓你卑微的跪在我的面前!」
隨後,她便出了宮,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一邊往里走,一邊對管家和慧姑姑吩咐道︰「你們去,帶上府中的護院,將丞相夫人,駙馬的弟弟請來府中小住。」
丞相府。
丞相寧珅剛剛下朝回府,夫人雲氏正幫著他換常服。
待一身輕松了,雲氏才問道︰「非情沒事吧?我從昨晚開始,這眼皮總是跳個不停……」
兩個人同時應了一聲。
以前他們還能在公主面前提出點建議什麼的。
自打經歷了那件事之後,公主整個人都變了,絲毫不敢有半分質疑。
孝心?哼。雲氏冷笑一聲,「我看她是想要軟禁我吧?這個女人簡直……」
寧珅眼眸里陰晴不定了片刻,最後負手在地上踱步起來,「夫人說的不錯,別說非情不喜凝公主,我寧家也從未想過要尚主,她這明顯是借機威脅……」
「看來是皇帝默許的,否則,她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雲氏頷首,抿了下嘴角,「我怎麼都行,只是長卿他……」
寧珅換上了一身常服,整個人輕松的喟嘆了一聲,「非情行事一向沉穩,閱歷豐富,常年的掌管著各方情報以及掌管著宮廷禁衛,帶個兵而已,你不用擔心。」
雲氏還想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匆匆跑了進來,「相爺,夫人,不好了,公主凝府上的管家和管事姑姑帶著人來了,說是請夫人和二公子去她府上小住,說是長公子不在家里,她身為兒媳理應為長公子解後顧之憂,盡盡孝心……」
「什麼?」寧珅頓時沉聲一喝,明顯十分憤怒。
下一刻,就見公主府的管家以及慧姑姑十分無禮的走了進來,「老奴失禮了,公主听聞情公子出征了,怕夫人擔憂駙馬,便想著盡一份孝心,請夫人與二公子去公主府小住……」
寧珅到底是一國之相,即便心知肚明,但還是冷聲道︰「大可不必,父母擔心兒女再是正常不過,就算去了公主府,也一樣擔心,你們就這樣去回公主吧。」
慧姑姑皮笑肉不笑的道︰「這是公主的一番心意。」
「你先回去,我來應對。」寧珅溫和的對雲氏道。
雲氏張口欲言,就听見外面有人揚聲道︰「奴奉公主之令前來請夫人和二公子。」
寧珅的面色一下就沉了下來,轉身坐在了正坐上。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寧夫人,「夫人,只是小住,不日長公子凱旋歸來,夫人自然就可以回來了,眼下也不過就是去公主府小住既幾日而已。」
寧珅還要再說,卻被雲氏搶了話頭,「我去可以,只是,我二子身子不好,他就不用去了。」
慧姑姑假笑道︰「夫人,這可不行,公主她說過了,請夫人和二公子一起去公主府小住,咱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咱們啊……」
「啪——」
寧珅大手啪的一拍面前長案,「公主一日未與我兒大婚,就一日不是我寧家媳婦!」
公主府的管家頓時冷了臉,「丞相大人,這是公主的命令,還請您不要為難咱們才好。」
這次,他們是奉命回京,帶的人並不是很多。
眼看天色將晚,江孜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沒有什麼樹木遮擋,又有水源,便下令,「今夜就在此過夜。」
近兩千于人的隊伍就停了下來。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寧珅氣的脖子都紅了。
「丞相大人玩笑了,您乃是一國之相,咱們說過了,只是奉命行事,公主畢竟是金枝玉葉,說的話,就是命令,丞相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了。」
與此同時,湯紅觴等人帶著千余名的燕女正在加緊的往署京方向行進著。
兩個人在這里算計著湯紅觴。
湯紅觴雖是在洗臉,可眼角余光卻將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看的清楚。
他不動聲色的回來,「軍師和將軍在說什麼?」
蜀軍便開始對燕女呼喝著下馬,讓她們老實的聚集在一處,不準亂跑。
薛式見湯紅觴去了河邊洗臉,他小聲的道︰「小心防範著他一些,待到關鍵的時刻,也能派上用場。」
江孜抬手順了順有些微微凌亂的胡須,「嗯,不要打草驚蛇。」
湯紅觴笑了下,「我這不是跟著你們一道回來了麼?」
他說的意味不明,可江孜二人卻是做賊心虛,拿不準他的態度,一時只看著他的神情。
湯紅觴卻不在開口了。
這段時間,幾人一路以來都是相安無事,更不屑吵嘴,沒想到今天湯紅觴竟然主動說話了。
這讓 江孜和薛式兩個人同時一皺眉。
薛式冷哼一聲,「說的自然是如何與我王交代之事,湯國師不擔心,我等卻是擔心的。」
眾人都沒有搭建帳篷,一則人少,二則,著急趕路,天氣也不冷,實在沒有必要耽擱時間了。
只是就在後半夜,所有人正在熟睡中時,一行人悄然的靠近附了睡在邊緣的蜀兵……
片刻後,邊緣的不少士兵被一行人拖走。
待自顧的去了一邊之後了,他眼神才陰沉下來。
跟著他一道回來的心月復小聲道︰「國師,我們何時撤?」
「不急,看看情況,記得,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就按照計劃行事。」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名燕女被生生推醒。
她迷迷瞪瞪的張開眼,昏暗中,只看到頭頂一個黑影。
不等她發出尖叫聲,就被來人捂住了嘴,「噓,我是來救你們的人……」
只盞茶間人又回來了。
手持著火把的巡邏兵走過來的時候,絲毫沒有覺察到什麼異樣。
一行逐漸的靠近被圍在中間的燕女們。
隨之又听到了女子說了幾句話,她用力點頭,想到對方看不到,她便直接按照她說的去推醒身邊的同伴。
隨後在同伴的耳中耳語了幾句。
很快,其他人也以此類推的做出了相同的舉動。
昏暗中,燕女無法看清來人的臉,但她卻听出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心下隨之一喜,這隊伍中,除了她們這些燕女,再無其他女子,她們從開始被俘虜之後,哭過,怕過,惶惶不可終日過,直到麻木。
此時听到是來救她們的,哪能不歡喜?
然而,天色實在太暗了,一名燕女不小心摔倒,驚呼一聲。
盡管燕綰反應夠快,可人數眾多,也一時無法控制上千名燕女,還是驚醒了其他的蜀軍。
先是茫然了片刻,隨後習慣性的大聲呵斥道︰「你們要干什麼?回去。」
沒有多久,所有的燕女便都醒來了。
待所有燕女都醒來之後,燕綰便讓身邊的燕女牽著她的衣袖……
黑暗中,一眾人走的極為小心安靜。
那名燕女听了乖巧的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江孜與薛式也奔了過來,「怎麼回事……」
下一瞬,燕綰立即下令,「殺!」
隨後有人反應過來,「不好,燕女要逃跑。」
瞬間,千余名蜀兵被驚醒,巡邏的蜀兵也手持著火把跑了過來。
匆忙之下,燕綰對身邊的燕女道︰「一會只管帶著大家往遠處光亮方向逃跑,不要回頭。」
然而,蜀兵幾次點燃了火把,便被弩箭射中死在了原地。
江孜面色扭曲,「都是廢物。」
他恨不得親自上前去點燃火把,能夠照亮眼前的一切。
幾乎是她的聲音落下,慘叫聲便傳了過來。
夜色太黑,蜀軍無法辨別敵我,趁亂中還殺錯了自己人,這讓他們更不敢輕舉妄動了,只听到己方之人不住傳來連連慘叫。
「點火把,快點上火把……」江孜岔音的命令著。
這時薛式爬向他,「現在敵暗我明,不要輕舉妄動……」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就近的薛式給踹了出去,躲開了對著他射來的那支弩箭,算是救了他一名。
江孜趴在地上,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哪里還敢再開口?
然而下一瞬,弩箭帶著凌厲的風聲而來。
江孜一下就明白了薛式的意思,就趴在原地裝死起來。
正在這時有人高喊,「燕女逃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