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用罷,大軍開拔。
所有的將士們一改之前的憂慮,反而精神飽滿,仿佛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這日,大軍一路西南方向行至關隘前,前線的戰報一刻不停的送至燕綰和鐘離 的手上。
天色還早,燕綰和鐘離 便命令全軍安營扎寨。
鐘離 和燕綰等一種將軍進入了提前一步安置好的中軍大帳。
幾人聚集在地圖前,看了片刻。
寧非情對這邊比較熟悉,「前方五十里便是關隘口,也正是大軍交戰之地,若是這一處一旦攻破,那麼湯紅觴與蜀軍完全有可能長驅直入攻入打到燕京。」
他想說蜀國的實力遠比于她想象的要厲害。
頓時有人道︰「我听說這位公子是蜀國人,眼下正是戰局微妙時刻,還請公主三思。」
鐘離 看了他一眼,是一名年紀不是很大的青年。
「這麼算來,蜀軍已經攻下我大燕五座城池了?」燕綰喃喃出聲道。
她當然不願意承認大燕軍不如蜀軍,那就代表著大燕不如蜀國。
寧非情抿了下嘴角,沒有說話。
燕綰頷首,眸色淡淡的看向那名年輕的將領,「寧公子所言不假,今日是我特意將他請進來的,主要是想提前知道前方防線的詳細事宜,不過……現在還沒有到真正議事的時候,諸位若是不想听,可以先出去候片刻,稍後議事開始了再進來。」
眾人一陣沉默。
燕綰的眸光淡淡從眾人的面上掃過,看向寧非情,「寧公子繼續。」
但他卻在軍中有了一席之地,足見此時必有過人之處。
不等燕綰開口,寧非情頓時微微一笑,很贊同的頷首,「這位將軍所言有理,的確,我是蜀國人,但我對貴國沒有半分危害之意,我只是將我知道的說與公主知曉……」
鐘離 沒有說話,在這里,又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不願內部先亂起來。
威懾,威懾到蜀國不敢輕舉妄動,擊殺湯紅觴!
這也是父皇給她的密令!
那名小將有些不服,卻沒有說什麼,也不想出去,而是想要听听這個小白臉到底能說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別人不知道,她心里卻是清楚的,寧非情走過這條路,而且也對這處仔細了解過。
另外就是寧非情是主和之人。
這也是她這次來此的主要目的。
就連鐘離 都不由變了臉色,沉思了起來。
燕綰在寧非情剛剛手指滑過的地圖上看了片刻,做到了心中有數。
下一刻,就听到寧非情道︰「如今,已然到了這里,在下還有要務在身也該告辭了。」
寧非情不以為意,只好像剛剛遭到質疑的不是他一般,繼續聲音清越的道︰「這里看似是易守難攻……」
他收指指著一處密林道︰「但若穿過這條密林繞到山下,就能繞過這處關隘,直接出現在大燕軍的後方,到時大燕軍定會遭到重創。」
這下,不止那名不以為意的小將震驚了。
一直到了營外,寧非情駐足,「公主留步吧……保重。」
「寧非情……」
燕綰在寧非情話落的瞬間開口。
鐘離 當即對燕綰道︰「勞煩公主送一送寧公子。」
燕綰頷首,跟著寧非情的腳步走了出去。
兩個人都是沉默的往營外走,一時沒有說話。
他的笑聲格外的好听,就好像玉石相擊般悅耳。
不知怎麼的,燕綰面頰有些發熱。
下一刻,就听到寧非情玩笑道︰「怎麼,你舍不得?」
寧非情挑眉,等著燕綰的下文。
一時間,就連燕綰自己也不知道叫住他要說什麼,又從哪里說起,只眼皮顫了顫……
寧非情深深地看著燕綰,也有很多的話要說,然而,他最終化為一聲輕笑。
他說走就走,絲毫沒有半分拖泥帶水,讓人不禁懷疑他剛剛那眼眸里的情緒是幻覺。
燕綰目送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也看不見了,仍舊站在原地。
躲在帳篷後的東方璞玉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走出來,快步到燕綰的身後站定,奚落道︰「這麼舍不得,不如跟了去,何必這樣一幅望眼欲穿的……」
他的尾音拉的很長,里面有著曖……昧不明的意味。
卻也成功的化解了燕綰的尷尬,頓時白了他一眼,「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想說你不要忘記了和我父皇所做的約定。」
寧非情面帶失望,「原來是這個啊,害我白白高興了一場,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就在翌日清晨,從前方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那震天動地的響聲驚醒了燕綰和鐘離 等人。
沒過半個時辰,前方的緊急戰報又一次的傳來,對方用了火器。
燕綰面露凝重,「這個湯紅觴,果然該死!」
燕綰聞言轉頭瞪他,「關你屁事,多管閑事!」
說完,轉身便走。
留下的當放璞玉滿臉都是陰郁。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次來既然是威懾,帶來的大部分都是火器。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自然不能單單威懾了。
燕綰和鐘離 早飯也沒用,便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主要還是調兵遣將。
「是該死!」鐘離 面色也給外的凝重,「他竟然連火器都帶給了蜀國,也難怪蜀國會這麼信任他,與他一起攻打大燕了。」
「看來盡管我們不願意,恐怕也不能就這樣等著挨打了。」燕綰聲音里滿是決絕。
鐘離 更不會反對。
這處關隘就和大燕的一個大門似的,位置偏高,的確如寧非情所言,若是這處關隘被蜀軍以及湯紅昧佔據了,那麼大燕將會遭遇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湯紅觴的確早有準備,甚至提前就與蜀國衛王勾結在了一起。
所以才早早的為自己準備了後路。
不管多忙,這頓飽飯還是要吃的。
因為接下來很有可能是一場硬仗要打。
辰時一過,大燕軍和守在關隘處的大軍會和,瞬間將苦撐的關隘軍替換了下來。
畢竟燕帝和燕後的威望已經深入人心。
想要取而代之是不可能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根基太淺了。
盡管他在國師的位置上,把持了朝綱十年多,那些朝臣盡管依附他奉承他,那在他看來就和酒肉朋友沒有什麼區別。
這件事他就連慕司等人都沒有說過,只有他一人秘密進行的。
包括這些火器等。
其實湯紅觴早就知道想要直接稱帝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就算將那個傀儡推了出去,也不過是給他看清這個事實的機會。
所以他才趁亂直接逃了。
這一刻,他的卷土重來,就是用自己的武力來為自己奪得天下。
「湯國師,你的火器可不多了,馬上就要面臨彈盡糧絕了,還是先未雨綢繆早做準備,不知湯國師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