盺娘聞言眼楮驟然一亮,轉而一下歡喜起來。
商盟一直保持著神秘,這才沒有被有因局勢的變遷而受到波及。
所以,眼下,她听了凰後對壬治等說的那些,以及那畫出的圖紙,她豈能不動心思?
哪里還能淡定的了。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凰後竟然對商盟還另有安排,這話就讓她更加有所期待了。
臨千初從據點兒後門出去的時候,早已經過了晌午。
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煙燻味,舉目往國丈府看去,火已經撲滅了,只是仍有余煙裊裊。
那一方的天空仿佛被濃煙燻的灰蒙蒙的山水色……
他的面色極為難看,可以說身上都散發著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寒,「交出我的兒子。」
火剛剛撲滅,東方和與還沒來得及坐下,燕帝就討債般的上門了。
臨千初微微勾唇,眸里帶著幾分涼薄,想必國師府的損失一定慘重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燕少淳帶著不少的護院打扮的暗衛站在東方和與的面前。
沒錯,燕少淳故意的,故意在這個時候來國丈府要人的。
在發現國丈府走水的時候,他便已經猜到了是自家媳婦的手筆。
東方和與現在連周旋的心思都沒有了,周身都有些狼狽,面色也不怎麼好看,「你看到了,我這國丈府差點被燒成灰燼,現在連一口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
「這是你的事,我只想看到我兒子平安。」燕少淳的聲音格外的冷。
所以他不得不配合自家媳婦,在這個時刻過來國丈府先發制人。
若是等東方和與反應過來,發現了手中的籌碼沒有了,定會第一個懷疑他們夫妻所為。
自家媳婦多大的本事,他比誰都清楚。
幾乎不用查看,他也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已經不在國丈府了。
可此時看到他這般神情,反而不確定了。
所以,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如何走水的。
而燕少淳哪里會等到東方和與來發難?
東方和與本來還心中懷疑自家的走水和燕少淳有關的。
沾火哪里是說滅就能立即滅的?
好在臨千初是有策劃的。
為何那火勢會如此洶涌。
可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臨千初從自己的隨身藥房里拿出來的酒精。
但也是在火龍隊的極力的搶救下,東方和與的院落才將將的保住。
如今國丈府保持完整的也就後院和東方和與的院子了。
沒將國丈府都灑滿了酒精,否則,就不是這一處院落了。
她當然不可能殃及百姓,經過算計的只針對性的只燒盛王的院子。
東方和與的那雙老眼里滿是陰霾。
「我何曾說過出爾反爾了?」燕少淳冷笑,「我說的話,你沒听明白嗎?你府中這麼大的火勢,我要看到我兒子平安。」
可這也足夠東方和與糟心的了。
「燕帝,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逼我嗎?咱們之前可是已經都商議好的,難道燕帝是要出爾反爾?不要忘記,我有你的玉佩為證的,今晚你兒子就要在此與我孫女拜堂……」
那也要我確認才可放心,所以今日我現在必須要看到我兒子,難道你還怕我搶人不成?
東方和與瞬間感覺身心俱疲,不耐的揮手,令自己的兒子道︰「打發人去藏寶樓將燕二公子帶出來給燕帝看看。」
「你……」東方和與氣結,「火又沒燒到你兒子的棲身之所,他自是平安的。」
東方和與說的斬釘截鐵。
話還沒說上幾句,竟然就走水了。
這事情說不出的蹊蹺古怪,又措手不及。
之前東方和與還準備讓自己兒子將人從藏寶樓里帶出來梳洗準備晚上與自家孫女成親的。
只是當時正在吃飯,還沒來得及去將人帶出來,湯紅觴就氣勢洶洶的闖進府里來了。
盛王听到了父親的話,立即就要出門,還沒等他走出去,就有侍衛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稟報,「國丈,王爺大事不好了……」
這侍衛也沒整齊到哪里去,也是狼狽不堪的。
就好像一切都計劃好的一般。
這讓他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湯紅觴,為了粉碎自己的計劃所使用的手段了。
那侍衛整個人跪在地上,就和觸電了似的,抖到抽筋了,說出的話語也是磕磕絆絆的,「藏藏藏寶樓,空,空空了……」
燕少淳就算心中有數,听到這句話也是咚的一跳,但他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此時比國師還緊張。
但身為國丈府的兩個主人還是能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侍衛,正是守衛藏寶樓的侍衛。
父子倆心中急跳,厲喝一聲,「何事不好……」
「混賬,什麼叫藏寶樓空了?你說清楚。」東方和與驟然就是一聲沉喝。
那侍衛听到這動靜,差點沒尿了褲子,一下崩潰的哭嚎了起來,「沒了,都沒了,什麼都沒有了,國丈王爺嗚嗚嗚……」
「什麼叫藏寶樓空了?我兒燕楚呢?他怎麼樣?」
燕少淳搶了東方和與的前一句台詞。
東方和與氣的直接抽出了一旁護衛的腰刀,惡狠狠的就給了跪在地上的那名侍衛一刀。
那侍衛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來稟報竟然會丟掉性命。
燕少淳頓時也跟著一聲怒吼,「我問你,我兒燕楚人在哪里。」
此時的他儼然就是一個擔心兒子的父親,從表情到氣勢,簡直完美的無懈可擊。
燕少淳當即眉頭一蹙,轉而眸光深邃如冰的看著東方和與,「若是我兒子沒有回去,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燕少淳拂袖而去。
「東方和與!」燕少淳頓時一喝,「我還沒問出我兒下落呢……」
「問個屁!」東方和與扭曲著臉就是一句,「你沒听到他說麼,藏寶樓空了,空了,你兒子沒準已經回去了。」
只是他還未到藏寶樓,就見盛王妃呼天搶地的聲音傳了來。
隨之,她驚怒的道︰「王爺,王爺不好了,那個賤婢逃跑了。」
東方和與也顧不得什麼風度了,直接就往後院走。
雖然藏寶樓里藏的不是寶,而是一些冥頑不靈的囚徒,但他哪里就放任囚徒都逃了?
盛王妃自覺失言,驚慌聲戛然而止,轉而忙改口道︰「不是,我這是急糊涂了,是鶯鶯,鶯鶯逃跑了。」
「你說什麼,鶯鶯逃跑了?」
對待庶女的稱呼都是盛王妃背地里才有的,此時這話很驚慌之下,她竟然月兌口就喊了出來。
「哪個賤婢。」盛王一見她這般,心中一緊忙出聲問道。
盛王不相信,「怎麼可能?那孩子平時乖巧懂事,而且她最是孝順她姨娘,怎麼可能會逃走?」
盛王妃頓時接話,「是啊,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我才對她也是放心的,可是她竟然將她姨娘給害死了,然後自己逃了。」
接過話的是東方和與,他的胸口氣息大力起伏,此時濃眉緊蹙這著沉聲喝道︰「將事情說清楚。」
盛王妃在自己公爹面前,一向都是謹小慎微的,火滅了,媳婦便回去處理後續事宜,便有僕婦稟報,說她們被人打暈了,鶯鶯逃了……」
「父皇……」盛王驚疑不定了片刻喚了一聲。
他的這一聲,倒是將東方和與喚醒了,醒過神的他轉頭就往回走去。
這句話簡直就和一聲晴天霹靂似的,東方和與父子一下驚疑不定起來。
越發的覺得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透著古怪,不由沉吟起來。
其實盛王心里也是如此猜想的,但他難以猜出是誰算計的。
但現在在路上,不便相問。
盛王忙追了上去,「父皇,您不去藏寶樓了嗎?」
東方和與老臉有些猙獰︰「還看什麼?我們被算計了。」
要知道,國丈府前後門的都有守衛。
東方和與氣的啪的一聲大掌拍在桌子上,「你沒那本事,並不代表那兩個人也沒本事。」
東方和與進了自己住的院子,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憤怒,「能算計我國丈府的,除了燕帝和燕後,不做第二人選,好啊,好啊,燕帝你還真是會做戲,還跑來和我要兒子……」
「真的是燕帝嗎?可他是怎麼做到的……」盛王想不明白的是,這大白天的,他是怎麼進的國丈府。
而此時的東方璞玉正在他母妃的院子里跳腳︰「這麼說,我們白費了功夫?難道就這樣了嗎?母妃你幫我想辦法……」
眼下府中這般糟心,對盛王妃來說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那……」
東方和與怒聲道︰「搜,給我搜,就說我國丈府進了刺客,以搜查刺客的名義,給我全力搜查燕楚和鶯鶯,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將燕楚給捉回來,燕少淳待我搜出你的兒子,我看你如何解釋,這回可不是要你兒子做我孫女婿那麼簡單了……」
盛王妃听了之後,被氣了一個倒仰,手指顫抖的指著兒子道︰「你,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這是重建的事嗎?」
「那是什麼?我不管,母妃得幫我,那個賤丫頭不管是跑了也好,死了也好,總之她是做不成燕家妾了。那就換個人,讓燕家女做我的妾室!」
但更讓她失望的是兒子的不懂事,怒瞪著兒子,噴著吐沫星子斥道︰「家里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你竟然還有那心思想著這些?」
東方璞玉不以為然,一點都沒覺得事兒多大,「不過就走了水 ,火不是已經被撲滅了嗎?父親的院子沒了重建就是,反正我們家又不缺銀子……」
她已經連吼兒子的力氣都沒了,扶額了一會兒,「璞玉,你這混賬話在娘跟前說說就行了,不要在你父祖面前說出來。」
「為什麼?」東方璞玉震驚的說了一句,他絲毫覺得自己沒有說錯,而且也沒有想錯。
東方璞玉越說越覺得順理成章,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理兒,便理所當然的道︰「現在我的機會來了,皇祖父和父王既然有意與燕家結親,這不是正好麼?我來承擔這個重任好了。」
他說的理所當然,將個盛王妃給听的一愣一愣的看著滿臉是笑的兒子,更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盛王妃的耐心徹底告竭,猛然放下揉著額頭的時候,頓時面色凶狠,一聲怒喝,「滾!」
這冷不丁的一聲河東獅吼,嚇得東方璞玉虎軀一震,轉而回吼回去,「母妃對我吼什麼?」
盛王妃更覺得暈眩了,有些疲憊的揮手,「總之你記得母妃的話就是了,行了,母妃這里一堆的管事還在外頭候著呢,你先回去吧。」
東方璞玉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哪里就這麼容易的被打發,「那你何時去給我提親?不對,你何時去和祖父還有父王商議?」
把個盛王妃給氣的直喘粗氣,「你說吼什麼,滾出去。」
東方璞玉眼神一下就陰冷了下來,「母妃這是不想幫兒子了?」
轉而他就陰惻惻的道︰「母妃真以為沒有你幫忙,我就成不了事兒了?哼,既然母妃如此無情,那就不要怪兒子也絕情了,到時候,我就告訴父王,你殺了素姨娘。」
這下盛王妃差點沒直接張倒在地死過去,雙眼噴火的看著兒子,手指顫抖的指著兒子,「你,你你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