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這麼想著,他目露孤疑的看了一眼。
燕少淳只凝著眉頭,坐在椅子里垂眸看著地面,任誰看了都知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周身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
原本他們來是想問問燕楚的事的。
這還是等等再說吧……
寶兒自然不敢招惹,便及時的拉著孩子們一道出去了。
燕綰著急的來回在院子里跺腳,「太奇怪了,昨夜就不說個明白,今天又是這麼神神秘秘的。」
寶兒無奈的笑了聲,「好了,不管怎麼樣,早飯還是要吃的,有什麼事,先吃了早飯再說也不遲。」
燕綰聳聳肩,「那好吧……」
說著,她便隨著燕徊往後院走。
「那我爹這里……」燕綰猶豫的道。
寶兒頓時開口道︰「放心,這不是有小舅舅我呢?還能餓著你爹爹不成?」
「燕徊,你怎麼了?」
然而問了兩遍,燕徊卻沒有回答她。
走了幾步,燕綰一下就想起了什麼,不由看向燕徊。
明顯見他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若說他擔心燕楚,也不像。
「什麼啊,我感覺你很不對勁。」
燕綰頓時拿出了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燕綰更加來了精神,一下擋在了他的面前,「燕大,你這又怎麼了嘛?不要告訴我,你是擔心娘親和燕楚啊!從剛剛就沒有見你開口說過一句話。」
燕徊抬頭,當即面色一紅,眼神里閃過一抹慌亂,本能的否認道︰「沒,沒有,你想多了。」
可惜她有著上一世的記憶,殼子里裝著的是個成年的靈魂。
所以,絲毫不在意,嗤笑了聲,「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燕徊有些不耐的蹙眉,當即拿出了兄長的派頭,「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這麼沒有半點規矩,不是直呼兄長的名諱,就是叫兄長的女乃名,誰教你這麼沒規矩的?」
燕綰若是真正的小姑娘,恐怕會被他給嚇得淚奔而去,或是面紅耳赤。
她在說「絮之」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拉的很長。
燕徊虎軀一震,面色霎時就緊張起來,「燕綰,你不要亂來啊……」
說完,她撇撇嘴,「不說算了,我還懶得問呢。」
走了兩步,突然燕綰頓住腳,漫不經心的道︰「我怎麼忘了絮之呢?絮之直爽大方,相信她一定會直言不諱啊……」
「燕綰。」燕徊心中別提多緊張了,疾步追了上去,「妹妹,你問人家絮之姑娘做什麼?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的。」
「我何時說你們有什麼了?啊,原來你們……」
燕綰聞言轉頭,見他那張臉上滿是防備。
她頓時猶如捉到了他的小辮子,笑了聲提步就走。
她的這個大哥,平時總是一本正經的,還真難得看到他這麼窘迫的時候。
燕徊的臉瞬間紅的如一只被煮熟的大蝦似的,「你,你,你不要胡說,我們能有什麼故事,我,我是,是怕你這麼冒冒失失的去問絮之姑娘,人家絮之姑娘會尷尬和生氣,所以,你不要胡來。」
燕徊听著燕綰那拉長聲音,頓時急出了一頭的汗,擋在了燕綰的面前,「妹妹,妹妹,你听我說……」
看著燕徊如此的著急,燕綰反而也不著急走了,抱著手臂,歪著頭道︰「那大哥不防就說說,你和絮之的故事?」
燕徊見她去的方向,可不就是絮之的院子!
這下更加急了,連忙追上去,「妹妹,你要去做什麼?」
燕綰撇撇嘴,本來就是故意逗逗自己的這個小哥,所以笑了下,「好吧,大哥說的有理。」
說著,她繞過燕徊便走。
原本要阻止的舉動,也一下放棄了,而且不遠不近的跟在妹妹身後往絮之的院子里而去。
到了絮之院落的外頭,他只站在院外,並沒有隨著燕綰進去。
「我能做什麼,」燕綰繞過他,「我去找絮之吃飯啊,今天她好奇怪,竟然都沒出門。」
听她這麼一說,燕徊也是心中一緊,瞬間就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
燕綰蹙了下眉頭,當即又敲了兩聲。
里面依舊沒有回應。
燕綰也不理會他,而是到了絮之的窗外,屈指敲了敲窗欞,「絮之?你醒了嗎?該吃早飯了。」
然而,等了片刻之後,並未听到絮之的回應。
燕綰直接走了進去,里面空無一人。
就連床榻都疊的格外整潔。
「絮之,你不說話,我就進去了?」
說著話她已經轉去了門口,房門虛掩著,只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
院子外面的燕徊面色驟然一變。
隨之眼眸里閃過一抹緊張,轉頭便往他自己的院子方向走去。
燕綰心中疑惑,隨之走了出來。
看到燕徊正緊張的看著她,她當即攤攤手,「不在。」
燕楚回到院落里,先是去了自己的房間。
他滿心的期待,希望那個少女再入上次那般,惡作劇的躲在他的床榻里,或是藏在哪里故意的要嚇他一跳。
「誒?你做什麼去啊?」燕綰喊了一聲,他都沒有回頭,更別提回答自己了。
「一個個的這是怎麼了?」燕綰不由望著天上方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發起呆來。
轉而,燕徊面色變了數遍,深吸了一口氣,去了寧非情的門前,敲了敲門。
然而,房門卻一下開了。
然而,被他收拾整齊的床榻上一如他離開時的樣子,空空如也。
他特意在房里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如他期待的那般。
他心頭一下狂跳起來。
一個他不願去相信的真相就要在他的心里揭開。
房門一開,里面頓時一目了然。
被褥也依舊疊的整齊 。
「瘋了嗎?連輕功都用上了?」燕綰嘀咕了一句。
眨了幾下眼皮,頓時也循著他的蹤跡追了上去。
燕綰還在望天的功夫,就見燕徊一陣風般從她的身邊刮過,「你怎麼了?」
然而燕徊並未回答她。
幾乎快尋遍了半個京城,燕綰自然是不放心他,便也跟著他跑的氣喘吁吁。
「大哥,你別跑了。」實在受不了了追上他道︰「到底在找什麼?是在找絮之嗎?」
她發現燕徊竟然出了府。
轉而,見燕徊如無頭蒼蠅般,滿街頭的尋了起來。
「是我,是我趕走了他們……」
燕徊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
燕徊的眼神中有些慌亂,甚至有些懊悔。
這讓燕綰格外詫異,「你倒是說句話啊。」
燕綰卻站在原地里,錯愕的看著燕徊的背影。
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他們??趕走?你趕走誰了……」燕綰的話才說了一半,頓時就是一醒,「你,你是說你將絮之還有……」
燕徊挫敗的垂下了頭,卻是在也一言不發,腳步沉重的往前走去。
震怒之下,他一把掀翻了桌子。
桌上的碗碟等瞬間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混著食物,一片狼藉。
與此同時,國師府。
正在用早膳的湯紅觴听到了昨夜國丈府發生的事情。
旁邊前來匯報消息的心月復腰身彎的越加的低了些,等著他的命令。
袁清漪讓自己冷靜了幾分,鼓足了勇氣,小聲的叫了聲,「國,國師?」
身邊伺候的袁清漪被湯紅觴這冷不丁的發作嚇得尖叫了一半而卡在了喉嚨里,生生的吞了下去,一臉驚懼的看著湯紅觴。
湯紅觴的臉上明明在笑,可是那笑意卻半點也未達眼底,「真是好。」
湯紅觴起身便往外走去。
袁清漪站在原地,看著一地的狼藉,欲哭無淚。
根本就顧不上去看湯紅觴去了哪里。
自從養母沒了之後,她更加不敢造次了。
那個公主燕霓簡直就不可理喻,她哪里敢沒事上門去找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