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羞窘的少年,大膽的少女

這是幾人從未有過的狼狽。

明顯的東方和與早有防備,甚至想的比臨千初幾人匆忙計劃的還要周密。

寧非情雙眸緊緊地盯著燈火明亮的國師府,「嬸嬸,您先回去吧,我在國師府外等著叔叔出來。」

「辛苦你了。」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憤怒歸憤怒,臨千初寒聲道︰「回府。」

燕綰想要留下,卻被臨千初給阻止了,「你就不要露面了,不要忘記,東方老夫人上次可是上門過!」

燕綰呼吸一緊,心中有那麼一瞬的慌亂。

她擔心的是,若是國師府借機再次提起上次讓她入府之事……

他想說,他和寧大哥一起留下,然而,腦海中一下就浮現出了,令他心亂的畫面。

只說了這麼一句。

心煩意亂一起,燕綰也就不再堅持露面了。

燕徊道︰「娘親,我……也留下。」

整個臨府中也是燈火通明的。

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但難免的都捏了一把汗。

燕綰若有所思的看了燕徊一眼,這才挽著娘親的手臂離開。

這麼大的動靜,臨府中的所有人都驚動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臨千初回來了。

寶兒登時上前道︰「長姐,怎麼樣?」

寶兒月復部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但不敢動過過大。

女眷和一些年歲小的晚輩們,都面露緊張。

「等你姐夫回來吧。」臨千初收起了所以的情緒說道。

幾人就這樣的的回了花廳里。

還能怎麼樣,臨千初也不便當著其他人的面說的明白。

無端讓馬靈玄和夢淋灕以及臨安怡等人擔心害怕的。

臨千初坐在椅子里隨口一句,轉而對馬靈玄和臨安怡道︰「你們都回去吧,沒事,就是去談判而已,你姐夫很快就會回來的。」

臨安怡等人看了看臨千初的臉色,沒有看出什麼異樣,雖然心中惴惴,可幫不上忙,也不好在此添亂。

夢洛塵道︰「不如我去迎迎……」

「不必,就算是東方和與想要動少淳,他也得不到什麼好去……」

臨千初知道說不動他們,便也就不去管了。

燕綰煩躁的搓了搓臉,一下坐回到了椅子里。

就算是擔心,也不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便都听話的帶著孩子們回去了。

但寶兒和夢洛塵兩個人卻站在門口處,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燕綰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若是他們真不怕死的還想打我的主意,那我就真嫁過去,我會讓國師府永無寧日。」

臨千初不由想起了什麼,勾了下嘴角,「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臨千初抬眸看了女兒一眼,只一想便猜中她在煩躁什麼。

頓時道︰「放心好了,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燈籠里那昏黃的光芒給少年那張如畫的容顏渡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

「徊弟……」

與此同時,寧非情和燕徊兩個人身姿筆直的站子國師府門外。

燕徊緊緊地抿著唇角,那雙漆黑的眼眸里有鋒芒在浮動。

寧非情不由苦笑了聲,「好,燕徊,你就算要我死,也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吧,這樣算什麼?我很糊涂,我自問,從未做出對你以及你家人不利的事情……」

燕徊的雙手倏地握成了拳頭,面色冷冽的看向寧非情。

「請叫我燕徊。」

燕徊不等寧非情說完,便打斷他的話,聲音里含著疏冷。

雨水不知何時早已經停了,潮濕的微風中帶著秋意的寒涼,明明暗暗的光線下,將兩個少年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

氣氛有那麼一瞬的凝固。

寧非情的那雙丹鳳眸里清明且坦然的迎視著他的目光。

「既然你非要知道,那麼我想問你,你和絮之是不是相識,你們處心積慮的潛伏在我們身邊是為了什麼?」

燕徊听了這話,頓時冷笑了聲,聲音里帶著幾分尖銳,「你終于承認了,若是你不敢承認,我會更加看不起你。」

寧非情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承認了他和絮之相識的事。

寧非情那張玉白的且立體分明的臉上卻沒有什麼情緒。

只是那雙潑墨般的眸子里有那麼幾分深邃起來,「看來你知道了。」

光線的明暗中,他那濃密而縴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上留下兩道優美的弧度,也將他眸里的所有的情緒藏的嚴實。

「我們對你們沒有惡意……」

便低垂下了眼組織著語言,想著該怎麼說。

因是等待著爹爹出來,所以燕徊也不著急,側頭去看寧非情。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你出現的時間太過敏感,而你冷靜,內斂,沉穩,以及你的氣質,都不是一般貴族子弟或是普通之人身上該有的,你讓我如何不想多?」

寧非情蹙眉了下,剛要解釋,就見國丈府有了動靜。

可寧非情的話一次就刺到了燕徊,話語尖刻的道︰「沒有惡意?沒有惡意,為何你們當初還要裝作不認識?我是不是可以在大膽的揣度,你和國師以及國丈是一伙的?還是……你是他們派來的臥底?」

寧非情的眸子瞬時一寒,「燕徊,你想多了。」

只是燕少淳臉上的神情就顯得有些微妙了,不冷不熱的。

兩個人頓時默契的放下私人恩怨,迎上前兩步等在台階之下。

燕少淳被國丈親自迎了出來。

而且國丈還容光煥發的。

待看著燕少淳一行走遠了,東方和與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轉身往回走。

腳步不緊不慢的,顯得很悠閑。

燕少淳出了國丈府很是客氣的一句,「告辭。」

國丈東方和與暢笑道︰「慢走不送了。」

東方和與說完,沒有听到兒子的聲音,不由回頭看去,見他還在擰眉沉思,嫌棄的一句,「簡直愚鈍,我們和湯紅觴計劃的雖好,可畢竟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勝了還好,若是敗了呢?難道你真的要與他們同歸于盡,灰飛煙滅嗎?」

父皇的聲音不是很高,反而極低,只有身邊的他能听到。

盛王接過家僕手里的燈籠,揮退了左右,親自照著路,這才小心的道︰「父皇,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得罪了國師?」

東方和與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這才放松了下來︰「一代梟雄,我們不能小覷之啊……」

東方和與說的志得意滿。

盛王頓時說道︰「還是父皇深謀遠慮。」

卻令盛王猛然抬頭,滿目的震驚,「可,可國師那里……」

「哼哼,不過是我家的一個庶女而已,沒有什麼的,絲毫不影響我們的大計。」

這一路他什麼都沒有說,因沒了外人,他的眉頭也緊緊地擰起。

回到府中,入了正院的花廳,見該在的都在等著。

……

燕少淳回到府邸時,已經是一刻鐘後了。

燕少淳在國師府中坐了這麼久,自然不會引用他家的水。

先是端起茶盞,吹了吹上面的浮葉,清淺的抿了一口,放下茶盞,這才看向臨千初,淡聲道︰「燕楚暫時回不來。」

燕少淳坐在了椅子上,燕綰為爹爹上了一杯茶,頓時道︰「爹爹,怎麼樣?」

這也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寶兒也道︰「姐夫,到底怎麼回事。」

燕少淳卻依舊看著臨千初,緩緩地道︰「他們以燕楚壞了人家閨譽為由,扣留了他。」

這麼一句話,令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爹爹,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燕楚暫時回不來?他們提出的是什麼條件?」燕綰著急的一連幾個問題。

燕楚做了什麼???

「燕楚把人家閨女怎麼了?」寶兒不由追問道。

只這麼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錯愕了起來。

閨譽?

夢洛塵也一下懂了,「果然是老奸巨猾,看來是個無關緊要的庶女了?」

臨千初和燕少淳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常居于京都卻是知道的,東方和與子孫繁茂。

臨千初眯眸沉吟了片刻,冷笑一聲,「好個老奸巨猾的東方和與,打的一手好算盤。」

燕少淳知道她明白了。

燕綰和燕徊對視了一眼,同時出聲道︰「這麼說燕楚要做上門女婿了?」

燕少淳頓時橫了一眼她,「若真是如此,那你爹我就太無能了。」

正經的說,兒子更是不簡單,生產量足以令人咂舌。

臨千初眸光閃爍,里面卻沒有什麼溫度,仿佛有碎冰在里面透著一股子的寒涼。

眾人都無心問對方是誰。

寶兒大松了一口氣,說道︰「恐怕姐夫也盡力爭取到的吧。」

臨千初挑眉看向他,「你答應了?」

「以妾室的身份入門,不過……」燕少淳說著頓了下,皺眉。

寶兒安撫的糾正,「就和我被賜了個平妻差不多,算不上娶媳婦,是擺設,而且比我還要好些,只是個妾室。」

「可就算是這樣,那燕楚將來怎麼辦?好姑娘哪里會願意嫁他?」燕綰擔憂的道。

夢洛塵卻蹙眉沉思。

燕徊也凝眉,「燕楚要娶媳婦了?」

寶兒還沒弄明白,頓時道︰「不是姐夫,那老家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時候放燕楚回來啊?」

夢洛塵眸光一閃,當即起身,「寶兒,你的傷還沒有,明日再說。」

臨千初倒是沒有擔心這個,而是開口問道︰「那老家伙是什麼意思。」

燕少淳眉頭緊鎖,目光掃過眾人,有些不好開口,沒有回答,而是開始趕人︰「睡不了兩個時辰了,都先回去歇息吧。」

燕綰和燕徊眼巴巴的看著自家爹爹,然而,眼看著爹爹已經起身往外走去了,明顯是回自己的院子。

「這話說了一半,不是折磨人嘛,讓人家怎麼睡的著。」燕綰嘀咕著,也跟著往後院走去。

「不是……」

寶兒還想再說,已經被夢洛塵推了出去。

他抿了下唇角,也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回到屋子里,他一時睡不著,點了燭火,心不在焉的扶著蠟燭往床榻走去。

燕綰的話說出了燕徊的心聲。

但至少燕楚沒有性命之憂,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一下又想起了絮之和寧非情。

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系?

他將蠟燭放在了旁邊的高腳櫃子上,直接掀開了床幔坐在邊上。

心中煩亂不已,一會擔心燕楚,覺得他太過氣人,好好的不在負重待著,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突然,肩膀上爬上一只手,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小公子,你在想什麼呢?不如說出來啊……」

燕徊差點沒一個高跳起來,整個人整顆心都是咚咚咚的狂跳起來。

這個疑問在心中盤旋著,令他越發的心煩意亂。

「小公子?你在想什麼呢?」

絮之頓時如惡作劇得逞了般笑倒在了床榻里。

府中這麼大的動靜,她被寶叔叔趕回來之後,便想了想就來到了燕徊這里等消息。

在下一刻,他就听出了這個聲音是誰。

心中又是一陣急跳,「絮之?」

誰知他不知是怎麼了,竟然連床幔放下了他都沒有發現,可見想的想的有多投入了。

燕徊噌的一下站起身,雙眼圓睜,那白皙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誰知道一等就是這麼久,她差點睡著了。

然而,寶兒一臉失魂落魄的被她看在了眼里,便忍不住就惡作劇想要嚇嚇他。

少年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一連三個隨便,讓床榻上少女那如花吧般的笑臉逐漸凝固。

不知怎麼的,燕徊一下就憤怒了起來,怒聲道︰「你就是如此輕浮的嗎?隨便進男人的房間,隨便上男人的床榻,也可以讓男人隨便去你的房間嗎?」

而床榻上的少女絲毫沒有覺得她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笑的格外張揚。

絮之緩緩地坐起身,然後她又慢條斯理的下地,目光緊緊地盯著燕徊,眸光實質。

燕徊身軀逐漸繃緊,也不甘示弱的迎視著少女的雙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不過是想掩飾自己的難堪和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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