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逃出鬼門關!」臨千初看著秋吟,滿眼都是感動,「謝謝你醒過來。」
秋吟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聲音里帶著幾分虛弱的道︰「讓你擔心了。」
臨千初盡管極力壓制著,可還是沒能控制住眼淚。
可是她卻是笑著的。
良久之後,臨千初為秋吟把脈了一回,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只需將養一些時日待傷口痊愈了就好。」
看到秋吟有些困倦的模樣,臨千初回頭問了水珠一句,「秋吟可用了食物?」
這段時間,對于秋吟的照顧,幾乎被水珠給包了,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你做的很好。」臨千初笑著贊了一句,隨後便扶秋吟小心的躺好,為她蓋好被子,柔聲道︰「好好歇著養傷!」
秋吟嗯了聲,能堅持著等到現在,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幾乎很快就睡了過去。
臨千初腳步輕輕的走出了屋子.
這也是臨千初的意思,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臨千初看中水珠的那個干淨,這對秋吟的傷口恢復極為有利的。
而水珠的心思很明顯,她是對秋吟存了歉疚之心的,自是萬分用心的照顧她。
水珠滿眼都是歡喜,「用過了,用過了,您臨行前就說秋吟姐姐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讓咱們熬好的參粥一直都熱著的。」
待臨千初又問了一遍浣金的情況,水雲忍不住嘀咕道︰「您說他那麼壯的一個男人,痛的直哼唧就是不醒,還不如秋吟姐姐,他怎麼那麼慫啊……」
听的臨千初都忍不住輕笑了聲。
隨即她走了進去,看過浣金的傷口,愈合的不錯。
水珠也跟了出來,同時關好了房門,就簡要的說了些秋吟醒來後的事。
臨千初心里松了幾分,笑著听完後,便往隔壁浣金的房里去,「浣金還沒有醒嗎?」
正說著,水雲端著水盆和濕毛巾走了出來,看到臨千初,水雲自是滿面歡喜。
臨千初便為浣金施針了一回。
「主子,浣金不會死了吧?他怎的不哼唧了?」
水雲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不過,的確如水雲說的一樣,直哼哼。
臨千初想了想,對水雲道︰「去將我藥箱拿來。」
水雲應了聲,很快將她的藥箱抱了過來。
「誒呀,看我,主子才回來,連口水都沒喝的就忙活到現在,主子快去沐浴,我這就去廚房給您做些吃的。」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去讓廚房下幾碗面就好。」
說這話,臨千初就往自己住的正房走。
臨千初扯了下嘴角,「沒有,若是沒有意外,或許到晚上就能醒過來。」
這幾天是水雲和另外兩名士兵照顧浣金,所以對他的傷勢格外上心些。
盺娘實在看不下去了,「凰後娘娘,水已經好了,您就算再忙,也先去沐浴一番,至少也能解解乏不是?」
主要說盺娘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她為人圓滑,可以說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從沒有這般疾言厲色過。
臨千初也意外的看了盺娘一眼。
轉頭看到鐘離 那傻傻的模樣,一時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頭,隨後對鐘離 道︰「進來說話。」
還沒進屋,鐘離 就來了,「凰後!」
盺娘一下就怒了,猛然轉身,聲音尖銳的道︰「天大的事,等到主子沐浴完,吃口飯再說。」
鐘離 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但既然凰後都這麼說了,知道勸不住,她便遷怒的瞪了鐘離 一眼。
臨千初走到屏風後,一邊換一身風塵僕僕的衣服,一邊道︰「說吧,什麼事。」
她知道,若不是急事,鐘離 不會趕在這個時候找她。
鐘離 原本想要立即轉身,說稍後再過來的,听到凰後娘娘的話,抿了下唇角,還是跟著走了進來。
盺娘實在是忍無可忍了,真怕給凰後累個好歹。
這些個皮糙肉厚的男人們無所謂,可凰後畢竟是個女人。
下一刻,就听到凰後出聲道︰「你先召集眾人去議事大廳,稍後我就過去。」
得了準話,鐘離 火燒的跑了出去,誰知因跑的急竟然和進來的水珠撞個滿懷。
水珠沒站穩差點摔倒,被鐘離 一把攬住了腰身。
鐘離 一眼看到屏風後的身影,面色一下漲紅,猛然轉過身去,「是南越越王的,這兩天,越王的人總是出了關口挑釁,不是烤肉就是高歌的……」
臨千初頓住了下,隨後輕嗤了聲,「這就對了。」
听的鐘離 一頭霧水,想回頭問,轉而想到什麼就忍住了。
「你怎麼鐘離將軍?」水珠開口問道。
「沒什麼。」鐘離 因剛剛和水珠這一撞,而不敢看他的眼楮。
水珠往里頭看了一眼,眼里閃過莫名。
二人都嚇到了,愣愣的看著對方。
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水珠剛剛一掙扎,鐘離 便手忙腳亂的松開手。
二人都是面紅耳赤的。
水珠卻是剛好出來,一看他的面色,心里一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鐘離 往凰後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我找凰後。」
水珠也顧不得羞澀了,連忙拉著他的袖子將他扯到了一邊,小聲道︰「你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不要去找主子了,听盺娘說這幾天凰後娘娘都沒有休息好,一籌到糧食就立即往回趕,剛剛沐浴的時候竟然在水里就睡著了。」
她還有事,便跟著進了屋。
而鐘離 很快就將這件事甩到了腦後,急匆匆的去召集人了。
然而,只一刻鐘的時間,鐘離 便面色鐵青的又犯了回來。
然而,鐘離 卻沒有說話,明顯默認了。
水珠咬了下唇瓣,「你等著。」
說著,她扭身又返回到了屋里。
鐘離 雙拳一下握緊,凰後對他的意義是不同的,可以說是他主。
可這件事太大,不是他能做主的。
「發生了很大的事?」水珠見鐘離 的氣息都急促了些,不由緊張的問了一句。
盺娘往床榻處看了一眼,壓著聲音問,「出了何事?」
水珠搖頭,「鐘離將軍的面色很難看,要當面和主子說……」
「怎麼了?」臨千初帶著困意的說了一句。
盺娘正仔細的整理著凰後換下來的衣物,這些她是要親自去洗的。
听到門口的動靜,一抬頭就見到水珠去而復返, 盺娘頓時蹙眉。
水珠知道盺娘這是怕擾到主子,便躡手躡腳的走到盺娘身邊壓著聲音道︰「出事了……」
這些衣物平時都是水珠管著的,听了她的話,手腳麻利去將她的那身男裝找了出來。
盞茶後,臨千初出了屋,看見鐘離 正焦急的直搓手,不由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事?」
說著,一邊就往外走。
爬了起來,雙手搓了搓臉,「我睡了多久?」
盺娘和水珠連忙過去伺候她穿戴,同時道︰「鐘離將軍又來了,好像是有急事呢,我看他面色都不怎麼好看呢。」
臨千初眼看盺娘要去拿屏風上搭著的那件女裝,當即開口道︰「盺娘,不穿那件,水珠,你去拿那件男裝吧,女裝太繁瑣了,行動不方便。」
臨千初听完之後,眉頭蹙起,「你們商議了幾天,不都知道了越王就是要引我們過去麼?」
鐘離 聞言狠狠攥了下拳,「自是商量過的,我也一再強調,讓大家都穩住,誰知這鄭德壤就沒忍住……」
臨千初到了議事大廳,不少的高階將領都在里面,面色也帶著幾分凝重,看到她就給她見禮,那禮數平時還要嚴謹。
「主子,您還沒用膳呢!」盺娘追出來就是一句。
臨千初頭也不回的道︰「飯好了端去議事大廳就好,我在那里吃。」
鐘離 連忙跟上,一邊走一邊壓著聲音道︰「之前我不是說南越一直挑釁麼?誰知今日輪到鄭德壤巡城,誰知越王的人騎了馬跑到這邊來叫罵了,鄭德壤氣不過直接帶著百十幾人就追了上去,我听到消息之後,怕出事,就擅自做主先派了閆武去追了……因事情太大,屬下只能擾您休息了……」
主要她心里頭怒啊,可是再怒,該沖動的沖動了,該派去追人的也去追了。
那麼現在也只能暫時等著鄭德壤別一條道跑到黑了。
臨千初也沒有叫眾人起,又淡淡的道︰「說,沒有命令,擅自行動的這條軍紀。」
臨千初淡淡的掃過他們,「大家都說說,擅自行動這條軍紀。」
她的話音一落,下一刻,所有人都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請凰後息怒!」
認真說,臨千初還真沒有怒,這話說的也比較平靜。
「八十軍棍,按情節輕重另行責罰,重則免去軍餃,貶為普通士兵……」
所有人齊聲說完後,都去看顧老將軍,若說如今在凰後跟前能有幾分薄面的也就顧老將軍了。
顧老將軍被看的無法,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咳了一聲道︰「凰後,這南越的確越來越過分,這幾天一直肆無忌憚的,咱們听了令不去理會,誰知他們竟然得寸進尺,我等也是氣不過……」
「老將軍請起。」臨千初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而,便看向眾人道︰「沖動之後的結果是什麼?害人害己,南越挑釁,那我們就給南越一個教訓就是,但絕不是這樣盲目的沖出去,因為這個代價誰都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