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女子的半張臉,好像,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就在這時,秋吟放下了簾子,「這回看到了吧,還不放行?」
守衛自然是知道三公子的,當即點頭哈腰的就放了他們這輛車。
緊接著就是後面的車。
口里客套的說著職責所在,免不了也要檢查一下的。
然而,當一個壯實的車夫掀開簾子的時候。
這守衛本來是隨意看了一眼的。
可下一瞬,就驚訝了。
「二,二公子?」
守衛沒想到二公子也跟來了,這讓他們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而且二公子的身邊也有一名女子。
自以為是的想到,二公子那麼丑陋的模樣,想必這女子是極委屈的,所以坐的這麼規矩。
但只是讓他們看了一眼後,浣金也唰的一下放下了簾子,「駕!」
這名女子倒是規矩的垂著頭坐在一邊。
守衛緊盯了那女子幾眼。
掀開之後,只見里面是一個頭上戴著幕籬之人,懷里還抱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容貌艷麗,面頰紅潤,好像睡著了。
守衛臉上訕訕,盡管里頭看不見,還是行了一禮。
後面的車,他們雖然沒心思看了,可過程還是要走一走的。
看都沒看燕旭一眼,只整理著自己的衣裳。
燕旭差點沒氣的吐血,通紅的眼楮里是一片煞氣。
畢竟跟著三公子出來的人,守衛絲毫沒有發現什麼違和之處便放行了。
待出了城門,坐在燕旭懷里的水珠,立即就坐直了身子。
甚至可以說,他一點都沒有擔心自己的生死問題。
水雲卻是笑著道︰「二公子等會,你可以回去了,記得一定要好好的想想我家主子的話,勸勸你父親。」
卻也讓他絕望了起來。
而後面的燕黎卻連點情緒都沒有了。
看到燕黎眼中閃過的那抹陰鷙,她無辜的扁扁嘴,「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她就是當今燕後呢。」
燕黎聞聲之後,腦袋一下就嗡鳴起來。
燕黎轉過臉,看向水雲,「不敗公子是誰?」
水雲聞言頓時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隨後滿臉都是驕傲的道︰「是我家主子啊。」
他怎麼可能是燕後?
燕黎的雙眼死死的看著水雲,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玩笑的成分。
燕後?
她是燕後?
燕後,原來這就是燕後,雌雄莫辨,嬉笑怒罵間大局在握,袖手乾坤。
只身混入準州城,如此的膽識,恐怕也只有燕後了。
奈何水雲臉上全是驕傲。
燕黎整個人都如同傻了般。
等到準安王收到燕旭的隨身侍從哭哭啼啼的稟報時,準安王立即下令封鎖了城門。
然而讓準安王震怒的是,城門守衛將自己知道的稟報給準安王的時候,準安王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里。
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燕後。
震驚中的燕黎就連外面的馬車速度快了起來都沒有發現。
他若還想不到是同一伙人所為,那他就是蠢貨。
是誰?
夏太後被人擄走。
兒子和愛妾也被人擄走。
能以如此雷霆手段的除了燕後,他想不出還有別人。
不其然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那個戴著面紗的不敗。
到底是誰?
幾乎就在下一刻,他就想到了燕後。
此時,任他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燕後在他家後院走一遭了。
如今在身邊的只有大公子。
當初他只當和兒子一丘之貉之輩。
可這個人是誰,和燕後又有什麼關系?
老二老三最好死在外頭,那以後父王只會倚重他了。
至于其余的小崽子,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毛都沒長齊,他們不給他們的老子惹麻煩就不錯了。
大公子心里樂開了花。
絲毫不覺得會有什麼大事,整個人高興的強忍著摩拳擦掌。
所以在收到封城令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什麼,一打听這就來了王府。
守衛听到準安王這麼問,便想也沒想的如實回答道︰「已經三個時辰了。」」這是多久的事了?」準安王沉聲問那名守衛。
守衛是來討賞的。
鮮紅的血噴濺了就近的幾人一身。
也噴在了準安王的臉上 ,將他那猙獰的臉襯的越發凶惡。
準安王老臉頓時露出猙獰的表情,從一旁的親信腰間抽搐長刀,對著那守衛就是一刀。
守衛到死都沒明白,不說給他賞賜,至少也夸他一句機靈吧?
與此同時,臨千初等人在快馬加鞭下,已經與自己的新護軍會和了。
鐘離 看到滿載而歸的一行人,頓時那雙堅毅的眸里浮起了笑意。
大公子心里的歡喜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當即使了個眼色,讓人將尸體拖出去,隨後上前小心的問道︰「父王……」
準安王沒有理他,而是大聲喝道︰「來人,召集所有的將領,集合兵力,全力捉拿擄走三公子的賊人!」
所有將領們聲音響亮的應了聲。
燕黎神情復雜的看著燕後被一眾人簇擁著往遠處那座大帳走去。
臨千初下了車後,一邊往中軍大帳里走,一邊淡淡出聲道︰「將這幾人分開關押,其余人進來議事……」
「是!」
原本出城十里後,燕後等人要放他回去。
然而,不知怎麼的,他一點都不想回去,他只說父王脾氣不好,對自己也是厭惡,所以,他回去會被父王殺了的。
默默地跟著走了。
他是強求後才留下來的。
一個時辰後,大事商議已畢,眾人散去。
身邊沒了旁人,只有秋吟和鐘離 。
所以,他是以這種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才留下來的。
可是,沒想到,那個水雲並沒有騙自己,真的是燕後。
回來了,秋吟等人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臨千初搖了搖頭,剛要說話,就見浣金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主子,夏太後還要見您。」
臨千初這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主子,去歇一會吧,這幾天您都沒有睡好。」
夏太後被單獨關在一頂普通的營帳中。
她就盤腿端坐在氈榻上,看到走進來的臨千初,她的目光很是尖利。
臨千初挑挑眉,看了一眼秋吟道︰「你看……」
隨後,她步履閑適的往外走去,「也是該見見她了。」
臨千初這是才見到夏太後,她禮數周全的福了,「見過母後,听說太後娘娘要見我,不知有什麼話要說嗎?」
夏太後早已收拾利落,衣衫整齊,頭發也被梳的一絲不苟的,只是臉上多了幾縷風霜,到底不如在宮里時的養尊處優。
近一年的時間,這個原本聲名狼藉的女子,明明身在谷底。
可她卻一步步走入所有人視線中的女子,漸漸地成為無人可以撼動的存在。
「惺惺作態嗎?」臨千初看著她嘲弄的笑了下,「既然嫡母皇太後問本宮,本宮也想問問太後,如此至尊的位置,如此崇高的榮耀,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還要什麼,而你又不滿什麼。」
臨千初的話一下就點燃了夏太後的怒火,尖聲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不滿什麼?你說我至尊的位置?那不過就是名字好听!崇高的榮耀?那也不過就是給外人看的!若不是你們步步緊逼,我會做出這些嗎?」
夏太後看著面前一身從容的女子一下笑了起來。
只是那雙老眼中沒有半分笑意,抬手撫了撫鬢角,「成者王侯敗者賊的道理,老身還明白,凰後無需惺惺作態了,哀家只想知道,將哀家關在這里不殺不剮,凰後到底有何用意!」
你應該感謝長眠于地下的盛帝,若不是看在盛帝的面上,只讓你來南方養老,算是揭過去了。
可是你不知感恩,不知悔改,反而從中挑唆這些王侯造反,試圖將北燕置于戰火紛飛中,夏太後,你告訴我,你哪里委屈?」
臨千初挑眉,「逼迫你什麼了?那麼皇太後做了什麼還用我說嗎?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你派人間接害死我的祖母,在我生產之時,伙同他人行刺我與燕帝,其余的就不說了,但每一條都夠你死上幾百遍了。
她是被氣笑的,只是眸底卻是一片冰寒,「真是應了那句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做出如此瘋狂之舉,我若將這些公布于天下,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
夏太後的眸子一縮,隨即冷嗤道︰「不用和我說這些了,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我知道,我難以活命,只希望你能放過逸風,他和此事沒有關系。」
夏太後沒有半分反省,反而冷笑道︰「那不過是你們嫌我在宮中礙眼,同時燕帝也為了博個美名才不得不放我來此的。」
「呵……」臨千初一下笑了。
臨千初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我的世界里只有黑白,對錯,你一個死不悔改的階下囚,有什麼資格來對我說這樣無禮的要求?
臨千初說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夏太後一下就慌了,她頓時從氈榻上爬了下來,直接跪在了地上,「凰後!」
走到門口的臨千初听到動靜,腳步微頓,微微側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後,冷嘲的勾了下嘴角,「太後這是做什麼?」
夏太後一瞬間老淚縱橫,「我,我知道自己做下這等事死罪難逃,只是,只是逸風是我將他騙過來的,我怕你們拿他威脅我,所以,所以,他和這件事沒有一丁點的關系,只求燕後不要遷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