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聞言,眸中閃過不解,「你明知這般,為何還要如此費勁心力,財力,物力來做這些呢?」
是的,先說駐扎在秘密基地人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再說,制造那些東西,完全就是在燒銀子。
可她卻沒有從國庫中拿一文錢,更沒有和他要過一文錢。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不安,會說出那些贊嘆她的話。
一個完全不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甚至才能凌駕于男子之上的女人。
她絕對配得上「驚才絕艷」這四個字。
所以,他才總是患得患失……
臨千初眸光里閃過一抹冷芒,「是因為胥糯糯。」
她所做的詩詞,每一首都可以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來形容。
頗得大學士等人的贊揚。
但,他卻恰恰對詩詞歌賦沒有興趣。
這個回答著實令燕少淳意外,「這,和胥糯糯有什麼關系?」
憑心而論,胥糯糯給燕少淳的印象就是一個喜歡張揚的女子。
更是個喜歡被人仰視的目光。
然而下一刻,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不對,他的凰後是個最喜歡低調的女人。
說白了就是那種悶聲發大財的那種人!
當有消息傳來說她即將要成為西澤的皇後時,他也只覺得,她當得起。
僅此而已!
此時听到自家凰後是因為胥糯糯才如此奮發圖強的,這讓他的直覺就是想要證明自己。
燕少淳瞬間呆滯住了。
「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臨千初深吸一口氣,「是,她來自于至少千年之後。」
絕不會和人意氣用事,更不會因此而爭風吃醋。
果然,下一刻,只听到臨千初慢吞吞的一字一頓的道︰「因為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這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
良久,他試探的問,「那,她的那些詩……」
臨千初沒忍住噗嗤就笑出了聲。
「你是不是當初也被她做的那些詩給驚艷了?」
……
燕少淳覺得這二十多年所經歷的都沒有今天一天來的震驚和震撼。
難怪,難怪……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臨千初正色的道︰「所以,我從她的性子判斷,她定會做出那個時代的東西來,若是如此,我們就處于被動了,不是實屬無奈,我也不會有此打算了。」
燕傾翰頓時動容的將她一把納入自己的懷里,緊緊地,仿佛下一刻就怕她飛走一般。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燕少淳也跟著輕笑出聲,已經不用她說,他便已然猜到了。
他不由喟嘆一聲,「當初我和她稍有接觸,從她的言談舉止上就……」
他沒有說完,可臨千初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臨千初感覺又是好笑又是心頭發軟,柔聲道︰「很快我就會回來了,還有,這些迫在眉睫的國事,足夠你沒有時間來想我……」
……
臨千初到底還是說服了燕少淳,連夜急促的召集了朝中肱骨大臣進行了一番密談。
臨千初卻沒有忘記正事,掙了兩下沒有掙開,還是道︰「所以,現在你還要我怎麼說服你?」
隨即她又繼續道︰「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去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會以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的成果,再說,我女兒才剛剛會叫我娘親,我才不會讓自己發生危險呢,你放心好了……」
燕少淳並未放開她,而是悶悶的道︰「可是,我會著急,我會夜不能寐,寢食難安,我會感覺時間變的漫長,我會自責,我會覺得自己很無能……」
走出了很遠,她勒住馬回望,還能看到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的身影。
盡管看不到,可她還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
對于今天的結果,可以說是在她的算計之內。
翌日
臨千初帶著孫文越,鐘離 和秋吟等以及五萬新護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一身輕甲的她,騎在高頭駿馬之上,英姿颯爽。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能做出這種通敵賣國之事來。
剛剛出了帝都,對于這些新護軍來說猶如月兌了籠似的,這一路都在狼嚎鬼叫聲。
不過,臨千初看他們雖然情緒激動,可沒有忘記隊形整齊。
夏太後的事一出之後,她就開始著手準備著了。
是的,她從沒有想過令燕少淳親自前往。
讓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夏太後真是瘋了。
這還是他費盡心思才爭取到的,如今爭取到了機會。
他就能證明他的實力。
至于雪原發生的事,他覺得連凰後都不敵被人帶走了。
也不去管他們,畢竟這才出帝都,待過了這個興奮勁便好了。
隨行的孫文越也帶了一支一萬人的隊伍。
他其實也很激動和興奮。
這麼一對比,自己隊伍中的這些人都和霜打的茄子似的。
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喝斥道︰「你的力氣昨晚都被女人給抽干了是不是?打起精神來,抬頭挺胸。」
他這支隊伍是西郊大營的人馬。
那就和他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只要到了戰場上,那麼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
轉眼就看到前方那些新護軍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
附近的新護軍們驟然一頓,隨即有人哈哈大笑道︰「孫將軍若是想過過將軍的癮,那你還是去你孫家軍中施展軍威去吧,咱們是臨家軍……」
「就是啊,孫將軍啊,在咱們這里耍威風沒有用,有那個威風啊,上了戰場上!」
「沒錯!」
這些人也是他自己 秋來的,可是和人家新護軍一比簡直沒法看。
此時听到那些新護軍又是吼叫唱歌的,顯得整個隊伍亂糟糟的,這讓孫文越很不滿。
頓時打馬上前,怒聲喝斥道︰「都閉嘴,成何體統,哪里有軍隊該有的樣子?你們的長官沒有教你們軍規軍紀嗎?」
這些新護軍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兒郎,氣性也大。
還有就是孫文越在他們眼中連根蔥都算不上,登時大聲道︰「怎麼,孫將軍這是要打一架不成?」
「是啊,凰後娘娘都沒有說什麼,用得著你來指手畫腳的嗎?」
孫文越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不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遭到了這些人的嘲笑。
怒火中燒下,他倉啷一聲就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撥轉馬頭,雙眼中殺機畢現,「你們再說一遍!」
是的,他必須要殺雞儆猴,樹立軍威。
「是。」浣金響亮的應了一聲,撥轉馬頭就噠噠噠的跑了過去。
跟在身邊的秋吟冷哼一聲,「也不知哪個不開眼的家伙,這個時候惹事。」
然而浣金到了近前就听到的孫文越的那麼一句話,登時牛眼一瞪,「孫將軍好大的威風!」
這句話,一下就觸踫到了孫文越那根敏感的神經,「打一架?今日孫某就讓你們知道,以下犯上的下場……」
走在前面的臨千初听到了後面的動靜,就連隊伍都逐漸的停了下來。
臨千初頓時眉頭一蹙,對浣金道︰「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浣金不以為意的打了個哈哈,「孫將軍,這不是啥大事,你就大人大量別和這些臭小子計較了哈哈……」
孫文越听到浣金這莽漢如此言語,勃然大怒道︰「原來浣將軍只教了他們如何耍槍,沒教規矩嗎?你難道沒有听到他們的嚎叫聲嗎?這是一國正經軍隊該有的樣子嗎?」
浣金聞言頓時不在意的一擺手,「孫將軍說的原來是這個啊,不過就是兒郎們高興,嚎了幾嗓子而已,至于如此嚴苛嗎?」
孫文越眯眼,眼中閃過一抹寒光,「浣將軍來的正好,新護軍的這些士兵們以下犯上。」
浣金的一雙眼在隊伍中掃了幾眼,「怎的以下犯上了?這都走的好好的路,咋的就犯上你了?」
新護軍登時七嘴八舌的將過程說了一遍。
孫文越驟然瞪向浣金,「這麼說浣將軍覺得這沒有錯了?他們頂撞于我也沒有錯了?」
鐘離 濃眉頓時皺起,「孫將軍,相信他們只是有口無心的,再說,在該正經的時候,這些兒郎們絕不含糊,我新護軍是出了名的規矩森嚴……」
孫文越冷笑,「鐘離將軍,你真當我孫某人沒帶過兵呢是不是?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如此放肆,不但給我的那些士兵們帶來不好的影響,若是讓敵軍看到,只會嘲笑我北燕不會帶兵。」
跟過來的鐘離 听明白了經過,但他也是同樣的心情。
原本這一路就很漫長枯燥,還沒有到需要正經的時候,沒有必要太過嚴肅,反而顯得沉重,沉悶了。
這樣想的,卻未必要對孫文越講出來。
眾人這才發現凰後竟然已經過來了。
他們剛剛只顧著分辨了,竟然都沒有發現。
幾乎是在頃刻間,所有人都挺了挺胸膛,站姿也不由更加標準了幾分。
鐘離 寒聲道︰「孫將軍,我勸你……」
「都閑的是不是?不趕路在這里嘰歪什麼?」
這麼一句話,令所有人都閉了嘴。
甚至自動將隊形都比剛剛還要整齊了些。
對于新護軍來說,凰後就是他們的王。
孫文越看在眼里,心中妒忌,但也有那麼兩分忐忑。
當即先發制人的告狀,「凰後娘娘……」
臨千初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而是眸色冰寒,聲音清冷的道︰「我只說一次,我的規矩就是誰若敢耽誤我的行程,就是違反了軍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