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少淳如同孩子似的等著驚喜,臨千初有些莫名的心虛。
但輸人不能輸陣,「你閉上眼!」
「你的花樣真多!」燕少淳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但還是依言閉上了眼楮。
臨千初將手里的東西當即放進嘴里……
她的面頰發熱,下一刻,紅著臉的吻了上去……
燕少淳驚訝的張開雙眸,對上的是她那水盈盈的眉眼,里面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燕少淳啞然失笑,這一吻來的太過突然,他還未來得及去體會,她就離開了。
他有些意猶未盡之感,拉住了她的手,剛要動的時候,就听到了孩子們一副嗷嗷待哺的聲音。
幾乎是一時間就將無比濃情蜜意給沖散的干干淨淨,被歡鬧聲所取代。
但夫妻兩個卻感覺心中涌動著一股家庭的和睦的溫馨。
夫妻倆相互對視一眼,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快的,怡太後抱著孩子帶著人就進來了。
可怡太後和明嬤嬤誰也不讓他抱,紛紛都說想抱兒子等他養好傷再說。
臨千初只斜睨了他一眼,繼續看著懷里吃著晚餐的女兒。
這種血脈相連幸福感難以形容。
燕少淳看到臨千初先喂女兒,他就想抱抱兒子。
經過這麼久,兩個先出生的兒子已經習慣了娘親先喂那個比他們弱小的家伙。
等待間,那黑亮的眼神卻是緊緊地盯著口糧處。
燕少淳被她那一眼看的悻悻的模了模鼻子。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他也不敢作,媳婦越來越潑了,他有些慫的不敢招惹。
臨千初正在整理衣衫,聞言一頓,耳根子一熱,「你是何意?」
燕少淳委屈巴巴,「我從醒來就吃這些湯湯水水的,給點干貨唄?」
看的怡太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們妹妹吃的少,哀家的孫兒們不用擔心哈……」
待孩子們被帶走後,燕少淳一臉幽怨,這回該輪到我了吧?
下一刻,只听她慢悠悠的道︰「本來,我要照顧你的感受,不在你面前吃干貨,這麼看來,我也沒有必要委屈我自己出去吃了。」
燕少淳生無可戀的往旁一趟,「我不餓了……」
臨千初對他一笑……
滿口雪白的牙齒泛著涼薄的光芒,晃的燕少淳很心虛。
外殿的人听到動靜,在薛公公的指揮下魚貫的走了進來。
燕少淳原本沒什麼期待的,可看到那一道道食物,肚子適時地提出了抗議。
天知道那帶著藥味的粥有多難以下咽!
臨千初勾唇一笑,對外拍了拍手。
臨千初對燕少淳眨了下眼楮,「驚不驚喜?」
「給我的?」燕少淳被她的操作有些發懵,「可你剛剛不是……」
他緩緩地坐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
「不需要伺候,你們下去吧。」臨千初揮手。
「這,這是驚喜?」燕少淳說的口舌有些不利索了。
臨千初笑的促狹,「難道你不驚喜嗎?」
不這樣說,哪里來的驚喜?
「既然你不要吃那就算了。」臨千初坐下,「誒呀,這麼一桌子,我自己享用著實浪費了。」
一頓晚飯,兩個人吃的相當滿足。
臨千初讓人收拾下去,扶著燕少淳在寢殿外殿的走了一會消消食。
「驚喜,當然驚喜!」
不由感嘆,他竟然也有被這口月復之欲折腰的時候!
平心而論,他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更喜歡那種逍遙自在。
然而,人生總是這樣,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
成風還站在殿門口,看到他們出來欲言又止。
燕少淳只當沒有看到,他發現這種做豬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好。
她沒有聖母之心,對于還跪在宮門口的夏逸風,她表現的相當冷漠。
臨千初扶著燕少淳走到窗口處,將窗子掀開一條縫隙,看著外面雨雪瀟瀟,她滿聲慢語的將這幾天發生過的事都大致的講了下。
所以,對于這種能偷懶絕對不會自找罪受就是了。
臨千初也沒理會成風,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你是真的敏銳,」燕少淳長嘆一聲,「若是幾年前你看到的北燕,只會令你細思極恐,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搖搖欲墜,是我與皇兄一起沒日沒夜的籌謀算計補救,才是今天這個結果,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了,朝中的那些蛀蟲不是我不想動,而是動了的後果只會是不堪設想,國家內亂,只會給外敵有機可乘……」
臨千初扶著他繼續走動,淡淡的笑了下道︰「既然不是一朝一夕的,那我們用十年的時間,總能打造出一片和平的樂土!」
燕少淳在听到大長駙馬被人滅口的時候,眸光眯了下,轉臉看她,「你有什麼看法?」
臨千初很是直白客觀的道︰「經過這幾天對政務側面來看,北燕快被蛀蟲掏空了,或者說已經亂到了根子里。」
「你不用管那些折子,等我好了慢慢處理就是。」燕少淳看著滿桌子滿地的奏折忍不住道。
臨千初看過去,點頭,「我知道,那些永遠都處理不完的。」
燕少淳捏了捏她的手,停下腳步看著她的鳳眸道︰「有我的阿初陪在我的身邊,再無後顧之憂!」
「誒呀,我壓力好大!」臨千初夸張的抱著他的手臂。
外面雨雪比之前大了些,大片大片的雪絮不時的撲進開著的門口。
成風抱著手臂站在門口,望著茫茫的落雪,嘀嘀咕咕,「這秋吟也不知道忙什麼,怎麼總也看不到影子?」
燕少淳到底是有傷在身,只走了一會兒,玉顏之上就有了倦色。
她就扶著他去歇息了,直到他睡著了,她才輕手輕腳的爬起來。
不等臨千初說話,在偏殿喝飯後茶的薛公公頓時疾步而出低喝︰「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不知道皇上龍體違和嗎?」
來人是坤羽宮的一名中年老嬤嬤,是新選拔進坤羽宮的。
正好臨千初走到他的身後听到這麼一句,搖了搖頭道︰「你去叫寶兒過來。」
她的話還未說完,外頭就傳來了驚慌失措的聲音,「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這麼一句話,薛公公也一下面色大變,當即就要進燕天大殿稟報,可臨千初卻出來了。
「薛公公,你們守好燕天大殿的門,任何人不得擾了陛下休息!」臨千初說著,看向城風光,「立即傳羔夜,陳雛坤羽宮待命,然後你親自守衛燕天大殿門口,擅闖著格殺勿論!」
此人一生沒有離開過宮廷,更談不上嫁過人,無兒無女的,也就無牽無掛,對于她這樣的人,能進坤羽宮可以用枯木逢春來形容了,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此時聞言,她也顧不得地上的雨雪,當即跪地帶著哭音道︰「薛總管啊,是,是太後娘娘,還有小皇子的嬤嬤們中毒了!」
「娘娘,您披個斗篷啊……」薛公公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可凰後的身影已經離開了。
臨千初哪里顧得上,一邊走問來報信的嬤嬤,「到底怎麼回事。」
成風面色一凜,「諾!」
而臨千初卻已經匆匆忙忙的往坤羽宮而去。
此時韓嬤嬤見到了凰後,就和有了主心骨似的,就連那惶恐也減了幾分。
說話更是顯得條理分明了些,「奴婢感覺今日比往日都安靜,原本想著,可能天氣不好都歇息的早,正要回房的時候就听到了正殿里傳來一聲什麼摔碎了的動靜,奴婢想著,或許是誰不小心打翻了茶盞什麼的,隨後就听到了求救聲,進去後發現不少人都口吐白沫……」
報信的嬤嬤姓韓,平時都被人喊韓嬤嬤。
在坤羽宮里做灑掃嬤嬤,平時看著很是穩重的一個人。
坤羽宮外的禁衛們一副嚴陣以待之勢,見到她回來了,頓時齊齊叉手行禮。
進了里面,秋吟也是一身蕭殺的站在台階上,目光鋒利的看著台階下的人。
臨千初听到了重點,頓時吩咐道︰「韓嬤嬤你去太醫院,令所有值守的御醫立即過來。」
她則加快了腳步奔向坤羽宮。
秋吟跟著她進去道︰「孩子無恙,只太後娘娘等人中毒了……」
「嗯……」臨千初應著聲往里走,越往里走,里面越是一片狼藉。
其他坤羽宮的宮人都站在院子里,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敢動噤若寒蟬。
臨千初大步走進里面。
雖然秋吟說孩子無恙,可臨千初還是要看過才能真正的放心。
所以,她還是選擇先去看看孩子,但還是問道︰「太後娘娘在哪里。」
看樣子是不小心踫倒的……
根據判斷,就像是喝醉酒的人,難以站立行走,卻還非要走而找能攀附的東西刮踫掉的模樣。
果然,在臨千初進入里套間的時候,就看到怡太後和明嬤嬤與宋嬤嬤等人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的確是口吐白沫。
尤其是怡太後倒在孩子們的小床邊上。
「太後娘娘她們都在寢殿的套間里……」
這也應了她的判斷,這些狼藉根據她的判斷,應該是怡太後在發現自己中毒的時候,卻不放心孫子們,所以硬撐著去探望所造成的了。
她有多疼愛幾個孩子,臨千初看在眼中的,所以也才放心將孩子交給她。
只是看到她的面色還是變了數變,先是疾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孩子們。
令她稍稍松了口氣,轉而開始為怡太後把脈,同時問秋吟,「你可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還有其他人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