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成風指揮著十多人抬著浴桶走了進來。
到了近前,成風討好的道︰「凰後娘娘,水,水來了。」
「送進去。」臨千初看也沒看他一眼。
成風回頭低聲對宮侍道︰「快,還愣著做什麼?小心點,抬進去。」
他先帶頭走了進去,直接進了寢殿,見自家皇上黑著臉坐在屏風外的椅子上生悶氣,他一臉討好的笑道︰「皇上,水來了,您沐浴吧。」
看著他的笑臉,燕少淳只感覺格外的刺眼,磨著牙就是一聲︰「滾!」
成風嚇得縮著脖子,「噓噓噓……誒呦,皇上,您小點聲,仔細凰後娘娘听到……」
送水進來的宮侍們看成爺都逃之夭夭了,他們自覺沒有成爺高大上,片刻不敢停留,爭先恐後的也跟著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只見成爺對著凰後娘娘笑了一臉諂媚,「您看還有什麼吩咐嗎?」
他不說還好,這麼一說, 燕少淳更是被氣的火冒三丈,面容扭曲了下,指著門口,「現在,馬上,立刻滾!出!去!」
成風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臨千初卻提步向一旁空置的耳房走去,「帶上兩個人進來。」
成風二話不說,上前一手一個拎起人就跟了進去。
他其實意思是請凰後娘娘趕緊進去給皇上滅火。
只是,他哪里敢說出來?
臨千初的確有些口渴了,端起來喝了一口,涼熱正好。
這才開口,「我的耐心很有限,不要讓我重復。」
看到凰後坐在椅子里,成風扔下手里的人就匆匆走了出去,很快回來,從茶水間里端過一杯茶,「凰後娘娘您一定口渴了,喝口茶再審也不遲。」
說完,他挺胸仰頭的站在一旁等著吩咐。
「她怎麼說的?」成風一時沒忍住月兌口問道。
對于輕舒,他自然是熟悉的。
輕舒現在滿心都是害怕,凰後若是想要打死她,只是一句話的事。
如今已經心智崩潰了,看了一眼藿香,眼里是明顯的歉意,「凰後娘娘,奴婢真的只是听,听了藿香的話,奴婢這才一時犯了糊涂的,饒命啊。」
輕舒哽咽了聲,「她說,只要和陛下有了首尾,就是生米煮成熟飯了,當初您就是,就是這樣和陛下有的姻緣……」
藿香不為所動,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請凰後娘娘賜死奴婢,奴婢絕無怨言。」
樣貌端正清秀,平日里給人就是很正經的模樣,誰知這麼大膽。
大膽到他都害怕。
臨千初的聲音驟然冰冷︰「怎麼,還不說嗎?」
藿香的眼淚 里啪啦的就掉了下來,「他現在就在那人的手里……」
臨千初淡淡的道:「本宮听說你家中有一幼弟,如今才六歲……」
藿香聞言眼圈當即就紅了,眼里水光泛濫,嘴唇也顫抖了起來。
「簡直就是糊涂,有什麼事你不會和陛下還有凰後娘娘說??這種事皇上和凰後娘娘豈會置之不理?我見過蠢的,沒見過蠢到你這樣高度的。」
不用成風說,藿香已然後悔了,只垂著眼繃著身子不說話。
「誰的手里。」臨千初淡淡的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凰後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他只說讓奴婢想辦法勾引皇上,輕舒多次和奴婢說愛慕皇上,奴婢就,就成全了她……」
「你們走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臨千初起身淡聲道,提步向前走了幾步,對成風道︰「你親自送她們出宮,從今以後,她們終生不得踏入宮廷一步。」
成風恭謹的應諾一聲,既然皇後說了終生兩個字,那就代表著,她們不管將來如何造化,就算是王侯夫人都不能踏入皇宮一步了。
臨千初眸光浮出一抹冷冽,沉吟了片刻,「什麼時候的事?」
「是,是幾日前的事……」藿香顫著聲音道。
沒有帝後在身邊,成風一下就拿出了他這個御前行走的威嚴來了,「簡直不知死活,不要給臉不要臉,凰後娘娘沒有殺了你,那是凰後娘娘慈悲,你們只有感恩戴德的份,還愣著做什麼?快起來跟上。」
……
輕舒還想求饒,卻被成風一個眼神橫了過去。
嚇得她立即閉了嘴。
連她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片刻之後,他猛地起身上前就要猛踹沐桶。
臨千初回到寢殿的時候,看到燕少淳站在沐桶前。
那眼神就好像和沐桶有仇似的,恨不得用眼神戳爛了才好的模樣。
這一聲,對于燕少淳來說,簡直堪比滅火的水,那即將要踢到沐桶上的腳猛的就收住了。
僵著身子,片刻才回頭,見臨千初抱著手臂靠著屏風,很是雲淡風輕的看著他。
「皇上?!」
身後響起臨千初清冷的聲音。
燕少淳心里暗暗叫苦,從善如流,「凰後,這麼晚了……」’
「這麼晚了,皇上還不沐浴?」臨千初說的很是溫柔。
燕少淳臉上擠出了兩分笑,「夫人……」
「凰後!叫我凰後!」臨千初很是溫和的糾正。
說完轉身便走。
燕少淳一慌,連忙道︰「我洗,我洗!」
「這,哪里是沐浴?簡直就是褪豬皮,這大熱天的,你看看,滿地的沐浴桶……」燕少淳窩著火委屈巴巴的道。
臨千初頓時面色一冷,轉身便往床榻走去,同時還道︰「皇上既然不願沐浴,那就找地方去睡吧,我要歇了。」
月光透過臨窗灑落一地輝芒,襯的她的肌膚透著溫玉般的溫柔。
讓他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臨千初嘴角一勾,沒有理他,耳邊卻是听到窸窸窣窣寬衣解帶的聲音……
待神清氣爽的燕少淳上榻的時候,臨千初狹長的鳳眸微閉著,好像已經睡著了。
謝謝你,將未來給我……
我用心陪你永永遠遠……
他目不轉楮痴痴地看著她的毫不設防的睡顏,眸光里滿滿的都是寵溺和繾綣。
他怕擾醒了她,就那麼靜靜的躺在她的身側︰阿初,有你真好,我會努力,努力成為你的高枕無憂。
臨千初等了半宿,可謂是艱難曲折了,誰知人好不容易上榻了,竟然這麼規矩??!
臨千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微微側頭,一眼對上他那盛滿了陳年烈酒的眼眸。
願,你未來無憂。
願,你未來只有快活肆意。
翌日,陽光普照大地之時,臨千初才在渾身疼痛中醒來。
她的臉皺成一團,只感覺渾身被重組般似的,她總算體驗了一把什麼叫久旱逢甘露……
她的心中一下急促的怦跳起來,再也挪不開去。
兩個人也不知誰先主動,漸漸的沉淪在情海中……
「醒了?」
听到這麼溫柔纏綿的一聲,臨千初感覺虎軀一震,猛然轉頭,就見某男支著手肘,滿眼漣漪的看著她。
昨晚記憶歸攏,臨千初想起昨夜情景,任她怎麼休兵罷戰都沒用,某人貪吃沒夠!
臨千初的臉一陣扭曲……
臨千初臉一下爆紅,「那你就狠狠的折騰我?」
「那不是折騰,是寵幸……」
「你丫沒見過女人是不是?」臨千初當即暴走。
燕少淳頓時一副委屈巴巴,頓時打同情牌,「人家只是想你想的太狠了……」
臨千初努力翻轉過身子,渾身疼的她臉都皺成了一團,好像頭天跑了三千米似的,渾身都在叫囂著疼痛。
燕少淳很是溫柔體貼的幫她翻平身子。
「閉嘴!」
燕少淳當即緊閉嘴巴,明顯表示︰我閉嘴。
臨千初氣的想踹他,可這會了,孩子們早該嗷嗷要女乃喝了啊,怎麼這麼安靜?
「說話。」
臨千初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孩子呢?」
「唔唔……」燕少淳眸里含笑,指著嘴巴,意思是你叫我閉嘴的。
自從前幾天就偶爾讓他們習慣了羊女乃,就算她是女乃牛體,漸漸地也有些感隨著他們的成長,臨千初明顯有些力不從心喂不飽三個的趨勢,只得有備無患暫且令他們先熟悉一下,以備救急。
沒想到今天倒是被燕少淳很機智的給救急了。
燕少淳如蒙大赦,笑著道︰「早上我將他們抱給母後了,母後喂了他們羊女乃,怎麼樣,我是不是很體貼?」
臨千初用眼神刮他,「你也好意思說?」
燕少淳委屈的為自己辯解︰「我真沒招引爛蝴蝶,是那爛蝴蝶主動撲上我的……」
燕少淳說著,起身討好的為她輕拿按摩起來……
燕少淳討好的道︰「我自是不舍得讓那幾只小魔頭吵到你……」
臨千初凶巴巴的道︰「以後再敢給我招蜂引蝶,看我怎麼收拾你。」
臨千初忍著肉疼,「看來我是時候好好練練身體了。」
燕少淳意味深長的看她道︰「嗯,的確好好練練……」
臨千初感覺他笑的一臉蠢,尤其妒忌他賣力一夜竟然還能如此的精神抖擻︰「誒呀輕點,輕點……」
「好好好……」
兩個人正說著,就听到外面傳來成風叫魂的聲音,「娘娘,娘娘……」
燕少淳眸里一寒,「何事。」
外頭的成風渾身一抖,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大長公主病重,喬嬤嬤求凰後娘娘前去看看。」
燕少淳皺眉,看著臨千初道︰「昨晚皇姑母還好好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