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他的溫柔

臨千初記得燕少淳從不屑與人爭這一時口舌之快。

可今天他為了她竟然不惜紆尊降貴的開口公然相護,而且還毫不避諱的承認他的感情。

臨千初詫異的看著他,想說些什麼,卻不合時宜。

就在這時,大長公主開口道︰「好了好了,傾翰時候不早,趕緊送入洞房吧,別耽擱了吉時。」

皇帝也回過神,咳嗽了一聲,「姑母說的極是,禮成,端王還不送端王妃入洞房?」

「是……」燕傾翰看了臨千初一眼,轉過身為夢韻詩蓋上了蓋頭,溫聲道︰「我們走吧。」

燕國夫人如何?

一品將軍又如何?

端王的聲音里听著好似有著令人錯覺的溫柔,夢韻詩並未感覺到他的其他情緒。

想起父親的話,不由心中冷哼,臨千初,你的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匍匐在我的腳下,到那時,我看你還如何囂張。

「朕身體也有些不適,就先回去了。」

「誒呀,本宮年紀大了,出來這麼一會兒就乏了,一起走吧。」

還不都是她腳下的狗?

臨千初對皇帝和大長公主道︰「陛下,皇姑母,軍營還有要事,千初就先行告退了。」

只剩下一些權貴,不免都有些驚疑不定。

這是什麼情況?

燕少淳連話都省了,本來他也找臨千初有話要說的,自然不是在這里說。

北燕這幾名重量級的人物一走,氣氛瞬間就微妙起來。

在太子人選的這件事情上,在朝堂里討論的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都被皇帝以眼下天災人禍為由拖著。

身體發福的戶部尚書老神在在,起身道︰「走吧,前頭好酒好菜的,我等還是先去飲宴,可不能辜負了端王的喜宴才是……」

是迫于如今朝堂上的局勢才來應付差事,過來敷衍一下的嗎?

「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情況,難道陛下屬意的是燕王殿下?」

戶部尚書被簇擁在前,一邊走,一邊道︰「燕王還有臨將軍,听說那些日益壯大的新護軍,短短時日個個猶如下山猛虎,不容小覷啊……」

說起這個,不少人就有些泛酸了,「說起來還是陛下太任性了,北燕沒有人了嗎?竟然將一個女人封什麼一品將軍,簡直可笑。」

權貴和朝臣們陸續的往外走,有人自行領會,「陛子孱弱,誰都看得出來已然到了油盡燈枯之勢。

而且子嗣單薄,又沒有太子,勢必要從端王和燕王中選出一人來,就算再屬意燕王,可端王有中書令大人的支持,皇上想要越過中書令,也要看中書令答不答應啊。」

「我倒是覺得徐大人說的有理,朝堂本來就是男人的地方,看看臨將軍一進入之後,不是天災就是人禍……」

兵部尚書神色變了幾變,什麼也沒有說,拂袖而去。

戶部尚書笑了笑,回頭看向一直沉默的兵部尚書,「肖大人,按理說,你這個兵部尚書還是臨將軍的上峰,可臨將軍卻是獨樹一幟,自成一家,只听命于陛下,這……本官很是擔心你成了擺設啊……」

眼看兵部尚書肖元浩變了臉,戶部尚書徐源當即自覺失言打了個哈哈,「本官一向心直口快,莫怪莫怪,本官只是想著你我同朝為官多年,為你抱不平才一下說了這麼多,你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啊……」

這幾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真當他這個兵部尚書是吃干飯的,沒有一點消息來源,他豈能還穩坐在這個多少人都垂涎的兵部尚書的位子?

心里則唾棄,真當他是個蠢的?

想讓他來做這個出頭鳥,還真打錯了算盤。

如此一來,中書令才沒敢動作,原本中書令想要以此做文章的。

可燕少淳更絕,派發物資和藥的人啟動的竟然都是重樓之人。

這次疫情和水患被北燕這位唯一的女將軍臨千初和燕少淳控制住了,間接的,江南也控制在了燕王的手里。

控制在燕王的手里,也就意味著控制在了皇帝的手中。

如今竟然是皇帝允許的存在。

皇帝允許存在意味著什麼?

重樓是什麼?

那是一個神秘又令人聞風喪膽的刺客組織。

不得不說皇帝和燕王這手牌打的好啊。

什麼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那明明白白的告訴眾人,重樓其實就是皇家的組織。

初初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滿朝嘩然。

而且有消息說,就單單派去江南的就足有上千人。

上千人啊,每一個都可以說以一敵百。

表面看似是暴露了底牌,可誰說不是間接掣肘震懾呢?

重樓是殺手刺客不錯,卻沒人知道重樓里到底有多少人。

以至于中書令經營多年的江南,以及在江南布下的局也就土崩瓦解。無計可施之下,中書令只能棄車保帥,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若強行逼宮,江南必亂,同時也會以清君側的名義,用最快的速度兵臨城下。

這一下就打的中書令措手不及。

就是想要做些什麼,根本就沒有空隙可鑽。

所以,在臨千初和燕少淳回來的時候,他才沒有輕舉妄動。

想到此,兵部尚書肖元浩不由暗抹一把冷汗,還好中書令幾次拉攏,他沒有心動……

他手里是有兵,可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只要那些人一動,他在帝都就有危險。

潑天富貴在前,中書令自然不會自毀長城。

「我要怎麼冷靜……」臨千初剛一開口,聲音就哽咽了一聲。

她頓時閉嘴,怕破碎的聲音泄露她此時的害怕。

然而此時的臨千初在巷子里的車上,看到了被綁縛了手腳的成風,頓時面色一變,「秋吟呢……」

「阿初,你別著急,先冷靜一下,听听成風怎麼說。」燕少淳好聲的哄著臨千初。

問話的是燕少淳,之前在端王府里听了臨千初的話,他原本已經將丘青引到沒人的地方綁了,隨後才讓成風和秋吟看著,等著他們出來。

可沒想到此時卻變成了成風被綁了,而且秋吟還被帶走了。

這樣的臨千初令燕少淳很是難受,頓時親自動手解開了成風。

「秋吟呢?快說!」

當時人多眼雜,成風和秋吟驅車進了巷子里等著。

誰知,沒多久,就出現了不少人,救了丘青,並帶走了秋吟。

這簡直讓他在千初面前丟臉,燕少淳豈能不怒。

成風被松了綁,恨恨拿掉嘴里的破布,呸了幾聲,「丘青那廝簡直就是個混蛋,他不但武藝高強,還陰險狡詐,周圍還潛伏著不少的人……」

臨千初迫不及待的劈手奪過信箋,展開大致瀏覽了一遍瞬間紅了眼楮,「丘青……」

燕少淳見她神情,剛要去拿她手里的信,卻被她一下攥緊在手心里。

成風說完了過程,伸手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

「夫人,這是丘青留給您的信。」

是那種可以將後背交給對方的人。

燕少淳看到臨千初那清亮如水的眸里有水光閃爍,心中一痛,「阿初,是不是丘青?你放心,我會將秋吟救出來的。」

臨千初的身子直哆嗦,是她,都是她的錯,是她輕敵了。

秋吟對臨千初的意義是不同的,她們之間像是朋友,又像是伙伴和搭檔。

臨千初本就怒火攻心,頓時尖聲道︰「就因為我信任你,讓你去做這件事的,可是,秋吟卻被丘青帶走了,成為要挾我的籌碼,你讓我怎麼信任你?」

臨千初其實知道這怪不得燕少淳,輕敵的是她,她只知道丘青不是個簡單的。

可臨千初卻沒有理他,而是轉身就走,她的背脊挺的筆直又堅定,帶著一股子勇往直前的堅韌和孤勇,決絕又孤寂。

燕少淳只晃了下神,疾步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阿初,丘青信里到底說了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還有我,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嗎……」

臨千初又要走,卻被燕少淳一把握住了手臂,他並沒有狡辯,而是耐心溫柔的道︰「是,都是我的錯,阿初,你先冷靜听我說,丘青沒準正派人在周圍監視著,看到你現在的這般激動,沒準就中了他的計,阿初,你相信我,我保證將丘青捉到,讓你親手處置他……」

臨千初的身子頓時僵滯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只以為趁他不備讓燕少淳綁了他,等稍後她出來了,再處置他。

誰知道,她還是低估了丘青……

她一邊哽咽著咒罵,一邊捶打著他。

臨千初听著他用著寵溺的口吻哄著她,心中又是酸澀又是委屈,仿佛有什麼炸裂開來似的,「燕少淳你個混蛋,都是你,都是你,我恨死你了……」

燕少淳看著她眼里水光閃過,心里刺痛的厲害,「阿初,你就當相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燕少淳一把擁住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是,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阿初,有我呢,有我呢……」

誰知他的話還未說完,懷里的人兒竟然軟了身子。

燕少淳頓時大驚失色,及時的抱住了她,「快,回府,宣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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