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親密

「臨二小姐難道就知道指責別人嗎?就從來沒有從自身去反省嗎?千初不是沒有給過連姨娘機會,可是她呢,僥幸逃過一劫之後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試圖用你弟弟的性命,威脅你的老祖母,做出這種有悖人倫之事,還與管家有了身孕,導致自尋死路,你難道還認為這一切都是千初造成的嗎?」

燕少淳的聲音不疾不徐,每一句直指重點,直戳臨允嫻的心窩,痛到無法呼吸。

可燕傾翰卻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里的內情卻是這般的不堪。

他想起了曾經有過那麼一次,在去往清風觀的半途中,偶遇連姨娘母女和臨千初。

臨千初听了連嘲笑的心思都欠奉了,果然人是最復雜的生物。

厭惡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那個人憑空消失。

就連呼吸都是錯的。

是了,那個時候因厭惡臨千初,他只覺得臨允嫻母女太過可憐。

一瞬間,燕傾翰好像一下就想明白了什麼,那雙憂郁的眸被濃重的陰霾覆蓋,看向臨千初的時候,只剩下尖銳,「所以,你是一直在故意誤導我了?」

誤導他?

……

再次回到夜廷獄的時候,姚太妃比之前要真實了幾分。

眼楮也濕潤了,滿面悲戚。

想要的時候,卻認為是對方的誤導。

「隨你怎麼說,怎麼想,現在你母妃要見你,你若不想見她,可以拒絕!」

燕傾翰苦澀的一笑,轉身便走。

臨千初令人打開牢門,放燕傾翰進去。

這點慈悲她還是不會吝嗇的。

「在想什麼?」燕少淳站在她身後出聲道。

她的面向本就偏向和藹慈悲之相,這麼看著,不像是能做出什麼事的人。

「母妃!」燕傾翰在看到自己母妃的剎那,忙疾步走了過去。

「傾翰!」姚太妃激動的喚了一聲。

「也許,覺得這里晦氣?」燕少淳見她捉著不放,不由幫她猜測。

既然想不明白,臨千初也就暫且放開了,「你說姚太妃會說些什麼呢?」

燕少淳那原本精致的眉眼中,附上冷意,「她若真心疼愛兒子,必不會讓兒子活在仇恨之中。」

臨千初喃聲道︰「我在想臨允嫻,總感覺她很古怪……」

「你是不是想多了?」燕少淳回想了一下,並未覺得哪里古怪。

「可她為什麼沒有跟著一道進來呢?」

姚太妃的臉上又是欣慰,又是淒然,「好,你去吧。」-

姚太妃的臉上滿是留戀與不舍。

直到端王的身影消失,姚太妃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整個人恢復了幾分自持和雍容,「你問吧……」

「恐怕,她已經被仇恨以及野心蒙蔽了雙眼……」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臨千初轉身走了進去,看到的是母子落淚的畫面。

燕傾翰神情堅定的道︰「母妃一定要等著兒子,兒子一定會求得陛下赦免……」

她不住的搖著頭,往後退去,「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求求你……」

一瞬間,姚太妃的心智仿佛都崩潰了似的……

就好像臨千初的這個問題是開啟了凶獸牢籠的一個咒語似的,讓姚太妃只剩下了驚悚害怕。

進入了主題,臨千初不由多了幾分緊張,雙手握住了鐵欄,聲音低緩而清晰的道︰「告訴我,護國將軍身亡的真相。」

姚太妃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開口竟然就是這樣一個問題。

猝不及防之下,將她剛剛建立起的沉寂突兀的碾碎,震驚的仰頭看她,眼里滿是恐懼,甚至在一瞬間,所剩無幾的理智也瞬間潰不成軍。

燕少淳︰稍安勿躁,好東西不都是放在最後才拿出來的嗎?

臨千初深吸一口氣,轉頭聲音和緩的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麼要控制我們姐妹?還要帶著我弟弟?你到底要做什麼?」

轉移了姚太妃的注意力,問題對她來說不是難題,也成功的穩住了她的心神,「這有什麼好疑惑的?哀家只想控制你們罷了。」

「你……」

臨千初剛要開口追問,肩頭一沉,她側眼看去,燕少淳的手安撫似又制止的搭在她的肩頭上。

她抬眸看他︰我只是想先摧毀她的心智啊……

不是她多疑,她總感覺不會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別的。

「我……」姚太妃避開她的眼神,「自然是會禁術之人,這有什麼好問的?」

臨千初的眸色瞬間一冷 ,「姚太妃你可能還沒搞清狀況,我……不是什麼好人,身上也沒有什麼多余的慈悲,所以,不要再跟我玩什麼小心思!」

「為什麼要控制我們?」

她的聲音和緩如春風十里,讓姚太妃徹底放松了下來,「護國將軍雖然已故,但他威名在外,你們還有利用價值。」

臨千初將心中翻涌的波瀾強行壓下去,「那麼,先說說是誰對我們使用的禁術?」

但卻決不能出自她的口中,防止西關王知道後,只會給兒子帶來麻煩。

「他為什麼要這麼不遺余力的幫你?」

少女的眼神清清冷冷的,可她卻感覺,那眼神仿佛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姚太妃眼神一縮,「我,我真不知道是誰……就是一個神秘的面具人,他,他幫我找的人,否則,我一個後宅婦人,如何認識那些江湖中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所為都是他做你的後盾,也就是說,你所有的便利都是他提供給你的呢?」

姚太妃遮遮掩掩,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和用意,燕王夫婦若是有本事,可以自己查到西關王的頭上。

姚太妃目光躲閃,強辯道︰「自然是哀家能給他想要的東西,這世道不就是如此嗎?互惠互利罷了。」

臨千初突然嗤笑一聲,也不怕說破︰「你以為西關王真的就因為你們之間的那點奸情才為你做這一切的嗎?」

「臨千初你休要血口噴人,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將哀家想的和你一樣的不堪!」姚太妃色厲內荏。

仿佛看穿了她內心所有的不堪。

可她的年紀……

怎麼可能!

臨千初笑看著她,「太妃不是也已經意識到了嗎?何須我再強調呢?即使你再不願接受,但事實已經證實了一切不是嗎?」

「到了現在,太妃還不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嗎?」燕少淳適時地開口。

「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知道的,你們也都知道了,現在還要我說什麼?」

臨千初看著她那底氣不足的模樣,不覺好笑。

她也確實笑了,只是笑的很冷,「太妃,我以為你一路宮斗下來,怎麼也該是輛戰斗機才對,誰知道只是個拖拉機,被人利用至此還不自覺,簡直可悲,我該說太妃是天真還是該嘆蠢的可愛?」

姚太妃面上閃過慌亂,「不,不可能,你胡說……」

「太妃!」

臨千初情急下喚了一聲。

「不要逼我!」姚太妃厲喝一聲。

姚太妃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說話的聲音都沒什麼力氣,整個人顯得很頹然。

「護國將軍的事!」臨千初沉聲道。

「護國將軍嗎?」姚太妃拖著沉重的步子往角落里走去,帶起地上雜亂的茅草,聲音背對他們傳來,「時間太久了,久到我一時都想不起來了,讓我整理一下,你們明天過來!」

仿佛沉浸在久遠的記憶中,難以自拔。

燕少淳眸光微閃,一下牽住了她的手,「相信太妃明天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

牢房空曠,她的聲音有些尖利,帶起了陣陣回音。

「你不可能忘記的,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護國將軍的事!」臨千初想要趁熱打鐵。

奈何,姚太妃再也不理她,好像沒有听到似的。

「阿初,先睡一會吧,明早,我們早些去夜廷獄。」燕少淳聲音里的誘哄明顯。

成功的安撫了臨千初暴躁的心情,輕嗯了聲。

不過心情依舊有些低落,顯得也心不在焉的。

臨千初就算不甘,可也知道,再若逼問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便隨著燕少淳離開了夜廷獄。

兩個人回府之事,天都快亮了。

一夜的奔波使得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又在關鍵的時候沒有問出重要的東西,心情都有些不好。

他溫熱的呼吸噴薄在她的測臉之上。

屬于他獨有的清冽的冷梅香氣在她的鼻尖浮動著,擾亂了她平靜的心海之水……

若是現在說回自己的院子,是不是顯得太過刻意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褪了外衫,躺在了燕少淳的榻上……

而燕少淳就在她的身邊……

還是同被而眠,他側身對著她,手親密的搭在她的腰月復之上……

是不是顯得矯情了?

之前,他就說她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想要點熱水還需要現燒,這一天秋吟也累壞了為由,她才心不在焉之下跟來的……

可是……

她小心翼翼的側頭看他,他好像睡著了一般,雙眸微閉,長而密的睫毛,根根清晰分明,即使閉著眼,也難以掩蓋身上滿滿的禁欲氣息。

令人不覺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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