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千初聞言,腳步微頓,唇角勾起一抹淡薄,「恐怕你永遠也看不到。」
走出了臨允嫻的視線,臨千初冷笑一聲,並未將她這種幼稚的話當回事。
這些人為了挑撥她與燕王之間的關系,簡直瘋了,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
誰能想到,她和燕少淳之間並非她們想的那般啊……
又何來的淒慘呢?
只是臨千初還沒走多遠,就被燕傾翰攔住了去路。
她的腳步滯了下,繼續提步,只對端王頷首一下就要走過去。
誰知端王快走幾步就擋在了她的面前,他逆光站著,只能看清他的眉目大致輪廓,可也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陰沉。
而口吻也帶了些質問的意味。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臨千初不得不停下,秀媚微蹙,眯著眼,「端王有事?」
「陛下為何要與你一同用膳?」端王的眸色里有些陰郁。
臨千初也真的笑了,只是笑容顯得很冷,「這好像和端王無關吧?」
「試問,哪個真正的閨秀不避嫌?為何你要與一個又一個的男子牽扯不清?」他的聲音里有著危險的低沉。
之前她見過燕少淳。
有了對比,此時端王這麼一質問,就顯得可笑了。
臨千初面色冷淡疏離,「端王若沒事就不要擋我的路,我沒有什麼好和端王交代的。」
她說著就想繞過端王離開,誰知手臂一緊,被他緊握住,因她的速度快了些,她一時不防,身子一下被他帶進他的懷中。
這話說的著實可笑,說的她好像水性楊花似的。
重點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與誰牽扯不清了。
曾經的那份清風化雨般溫文爾雅的男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在他身上蕩然無存了。
臨千初周身散發出冰寒徹骨的氣息,一字一頓的毫不客氣的道︰「端王,我的行為舉止,以及我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但,端王是不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我倒是覺得,現在需要自重的是端王您呢!」
與此同時,他的雙臂就緊緊地抱住了她,聲音低啞的道︰「千初,回到我身邊,你的過往,我過往不究……」
臨千初心下一緊,眸中閃過一抹厲芒,「請端王自重!」
她硬是沒有掙開!
「千初,千初,讓我們從頭來過可好?給我一個機會,也當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她說著,想要推開端王,然而,並未掙月兌開端王的雙臂。
端王因了解她,所以將她的雙臂都攏在自己的雙臂中。
端王的反應也算是很快,在感受到拳風之時已經往後退去。
可還是依舊還是挨了拳頭,鼻子一熱,一股紅瞬間就涌了出來。
臨千初覺得可笑又生氣,「放開!」
下一刻,在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被一股大力扯開,轉瞬一道人影直接向端王揮拳。
為什麼又跟來了?
燕傾翰慢慢的抬手模了一下唇上,這才看向來人……
「燕少淳……」臨千初也同時看到了來人,驚呼出聲。
他不是去見皇帝了嗎?
燕少淳偏頭躲過,誰知他只是虛晃一招,轉瞬直奔他的心口去。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御花園里動起手來。
「燕傾翰,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性!」燕少淳眸里冰寒一片。
燕傾翰舌忝了了下唇上的殘血,下一刻猛然出拳,向燕少淳揮了過去。
臨千初也有了怒火,自然是因為端王,當即怒喝道︰「都住手!」
然而,此時的兩個人沒人听她的,都恨不得將對方打成豬頭才罷休。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哪里就驚動不了宮人?
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宮人的圍觀……
所以,她用的也是巧勁,最終給了二人一拳,踹了一腳,這才好不容易將兩個人分開,「你們不要臉,我還要,想打架出宮打去!」
說完,她轉身便走 。
這種不可開交又是在宮里,只會將事情鬧大,她走也不是,看也不是,只能強行的加入進去,迫使兩個人分開。
她自然知道燕少淳功夫了得,而兩個人都是有內力的,又同屬一個師傅,自然不敢拿大。
他從不承認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唯一多余的點寬容縱容都給了自家媳婦。
所以,除了臨千初,他沒有多余的容忍分給別人。
這件事其實遠比臨千初想的要嚴重。
燕少淳挨了媳婦一腳,將所有的氣都加在了端王的身上。
沒錯,燕傾翰這般糾纏自家媳婦明顯就是後悔了!
可是,他後悔就可以隨便從他這里搶回去嗎?
更容不得別人覬覦自家媳婦。
雖然臨千初已經和他解釋清楚了,就更加看不慣端王一副後悔的模樣。
奇跡般的,燕少淳原本存在心中的怒火頃刻間消弭于空,上前單手擁住臨千初的肩頭,目光冷峻的看著端王道︰「本王也警告端王,不要再對我的王妃死纏爛打!」
說完,擁著臨千初轉身便走。
不管臨千初願不願意,他也不是吃素的。
出宮後,臨千初直接就站在了二人面前,目光看著燕傾翰道︰「今天我索性就把話說個明白,我與端王已經是過去式,再無可能,而且我現在是燕王妃,請端王自重,若是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客氣!」
姚太妃之前的怒氣剛剛平復下去,又升騰了起來,拿起平公公剛剛沏好的茶盞就甩了出去,裝滿茶水的杯子落地瞬間四分五裂。
滾燙的水卻灑了一手,卻不及她心里的盛怒。
留下的燕傾翰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人,那張俊朗的臉有些扭曲,「本王的東西,沒人可以奪走,她本來就是我的……」
這一消息幾乎很快就在宮中傳開了,幾乎在第一時間就傳進了姚太妃的耳中。
姚太妃被氣的眼楮都紅了……
平公公在旁極力的安撫。
平公公嚇得面色都變了,連忙指揮著宮人,「快,快去,太妃受傷了,快去拿藥膏……」
「簡直就是禍水,簡直就是禍水!」
……
「什麼,燕王與端王因為臨千初大打出手?」听到消息的沐貴妃突然那尖聲看著通報消息的內侍道。
可是卻已經無法能令姚太妃平靜下來了,胸口大力的起伏著,「讓人找機會動手,哀家要一刻都不想看到她!」
「諾,奴馬上就去,太妃您息怒……」
「退下吧。」水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吩咐那名宮侍道。
那名宮侍垂著眼,瑟縮著肩頭,將弓著的身子壓的更低的退了出去。
水蘭氣惱的想要扇那內侍一耳光,真是可惡,每次有關燕王的消息,她截下來多數都不與自家娘娘講,可今天她在旁為娘娘布膳,宮人稟報,她原本想要出去的。
可貴妃卻將人給叫了進來 。
「是該死,可您想啊,最不想端王和臨千初有瓜葛的是誰?」水蘭柔聲引導。
沐貴妃腦中一醒,「你說姚太妃?」
水蘭便小心的安撫道︰「主子您不要惱怒,奴婢反而覺得這是好事……」
「好事?哼,臨千初簡直該死!」沐貴妃聲音里滿是恨意。
「對啊,端王那般出塵的人,太妃哪里會容人染指?」
沐貴妃眸子眯了眯,「端王?出塵?」
「對啊,姚太妃听到這樣的消息豈能饒了臨千初?所以,娘娘不要妄動,只需坐山觀虎斗便可……」
听了水蘭的話,沐貴妃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你說的不錯……」
水蘭開始都沒明白,仔細往深了想,這才不由一驚,「娘娘是說是端王設計嗎?」
「他?」沐貴妃冷嗤了一聲,「本宮雖不了解端王,卻也知道他心氣高傲,不屑做出這種事……」
「娘娘,怎麼了?」
沐貴妃聞言忽的一笑,笑意中盡是嘲諷,「說起來,護國將軍如日中天之時,端王可是和護國將軍親近的很,日日都往護國將軍府里跑的,求娶臨大小姐之意明顯,可好賜了婚,護國將軍就發生了意外,隨後臨大小姐就與燕王在大長公主府邸就出了那麼一檔子的事……」
臨千初被燕少淳擁著坐進了馬車里,他們身子交錯相對而坐,一時誰也沒有說話。
氣氛就顯得古怪了幾分,臨千初盡量讓自己的眼角余光偷看燕少淳。
「端王不屑?」水蘭轉瞬便想通了什麼,驚訝的道︰「難道是姚太妃?」
沐貴妃起了身,往床帳方向走去 ,「是不是姚太妃,本宮也想知道,但,絕不會放過算計少淳哥哥的人!」
一雙好看的桃花眸掩去了所有的波光瀲灩,微垂著眸子著看著身下的錦墊,仿佛那純色玉白的錦墊好似突然長了花兒似的。
車內的光線有些暗淡,越發襯的他面白如玉,將那無可挑剔的容顏在這光線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好像感覺到他有些幽怨,可就算是這樣,他身上竟然散發出一種極具風情的美。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感覺他今天好像有些不同?
嗯,坐姿還是那麼的慵懶。
臨千初︰「從前有個皇帝……」
燕少淳︰「……」
臨千初干咳了聲,「給你講個故事啊?」
她講的是皇帝新衣的故事,原本想講出笑點來,然而從她嘴里出來就成了冷笑話。
她自己都覺得尷尬。
突兀的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