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淳面色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緩聲淡淡的道︰「你說呢?」
她說?
她說個毛線啊,她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心虛嗎?
這才是她找不到根源的地方啊。
還有,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很歧義的好不好!!
突然,某人福至心靈,突然驚呼一聲,「啊……」
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借著一聲驚呼,趁他愣神的工夫完全可以逃出房的。
然而,燕少淳是何人?
只一眼就將臨千初想要打的主意看穿了。
臨千初的計劃就成了泡影,起了兩次沒有起來啊,抱著她的某人紋絲不動︰「怎麼燕王妃想要始亂終棄嗎?」
臨千初心里就有些發慌,雙手就抵在他的胸口上,臉頰發熱,「王爺,咱們先起來說話……」
「今天不說清楚咱們誰也別想起來。」
臨千初滿面錯愕,愣愣的看著燕少淳道︰「王爺感覺哪里不適?還是感覺哪里不對勁?」
哈?
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燕王說出這種話合適嗎?
以兩個人目前的關系,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尷尬。
他那懶魅的一聲里帶著似有若無的危險……
臨千初卻並未發現,而是所有的感觸都在手下,平時看著他並不像怎麼有肉的人。
一般衣架子多數都是排骨男,然而,她的手下是精壯緊實,隆起的肌肉,不是特鼓,卻很有型,讓人最先感覺到的就是力量……
她懷疑他服用了那藥出現了什麼後遺癥,這種無賴樣完全不應該屬于燕少淳才對。
重點是,這種無賴相絲毫不像他。
只听他勾著唇魅惑的道︰「本王好的很,倒是王妃顧左右而言他,到底是幾個意思?嗯?」
她的性子原本就不是這種婆媽的人,可在他的面前,也不知是他帶給她的陰影,還是什麼,讓她心境分外的復雜。
然而此時,就好像一層窗紙,她糊的嚴絲合縫,然而,她卻敏銳的感覺到燕少淳卻試圖想要捅破這層紙。
說起來很復雜,可她卻不想打破他和她之間現下的境況。
她一生經歷的都是打打殺殺,勾心斗角,卻從沒有去觸踫過風花雪月。
老師曾說那是會磋磨人的東西,她們的身份踫觸了就喪失了智商。
那麼等待自己的只有滅亡,而且組織也從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燕少淳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由開始的迷茫又到神情疏離的轉變,只見她垂著眼,所有的情緒都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她的聲音低低落落的,「我都說了什麼都不記得,請王爺先起來再說……」
他眸色微眯,見好就收,緩緩地放開她。
她怕,若是真的任他捅破了這層紙,她怕就連現在這種令人不自覺沉迷的曖昧都難以維持。
一瞬間,她就下定了決心。
幾乎是困擾她幾天的波瀾起伏,心亂如麻的心緒,就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猶如一潭深水……
她要想下地,要麼他先下去,或者他給她讓開。
可是,他卻沒有起來給她讓開的意思,她總不能從他身上爬過去吧?
「那個……王爺……」臨千初說你讓開我要下地。
臨千初一獲自由,連忙坐起身,就怕下一刻他反悔。
可見他帶給她的陰影有多嚴重了。
其實她更想下地,奈何他正好擋在外面。
燕少淳想,她這個年紀就應該有此刻這般才對。
見她氣鼓鼓的模樣,可他卻滿面無辜︰「本王正想提醒你,好在你自己發現了,不過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看到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要被別人看了去……」
呸!
燕少淳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準確的說盯著她脖子的下方……
臨千初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垂眸,一眼看到領口大開,春光外泄,當即臉一下就紅透了,磨牙︰「燕少淳!」
然而她還是低估了燕少淳,只見他手掌支著頭,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眼,仿佛並未看出什麼,「你打算怎麼感謝?」
「王爺這是調戲我麼?」臨千初目光幽幽。
他這樣側躺著,墨色衣衫松散的掛在箭頭,露出了大片的肌膚,肌膚玉白,黑與白的交相輝映給人一種極端的視覺沖擊。
臨千初很想呸他一口,他說的可真理所當然,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臨千初皮笑肉不笑,明顯眉眼里帶了譏諷,「我是不是該感謝王爺?」
他該看的看光了,還想讓她感謝他?
別說什麼膚淺,較真起來也的確如此,若丑的人神共憤,爹媽都嫌棄,真做出一點出格的舉動不是性騷擾,就是耍流氓。
可顏值頗高的男人就不同了,很容易被弱化,最多也就是風流。
燕少淳看著她那憋屈的模樣,心情很是愉悅,宣誓主權般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調戲自己的王妃也無可厚非把。」
在他那傾城絕世的容顏,顯得妖冶禁欲。
臨千初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將所有的責難都散了去。
現在她好像理解那些外貌協會的同志們了,一個好看的男人真的很有優越性,甚至很容易被原諒。
秋吟原本想要動手的,卻看出了成風,一把將他的手拉下,木著臉道︰「你拉我做什麼?還有,你為什麼在這里?什麼時候來的?」
開口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直指重點,可見不是好糊弄的主。
可成風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笑嘻嘻的道︰「我們來的……」
臨千初是個明智的人,自然不會在對她很不怎麼利的情況下給自己找不自在。
外面一陣腳步聲,隨後是秋吟緊張的聲音,「王妃我怎麼回去的?你將我送回去的唔唔……」
秋吟的話只說了著了兩句就被人突然開門進來,捂著嘴一把給扯出去了。
結果就是失憶。
她從不曾輕易相信過別人,只是她卻在臨千初面前輕易就卸去了心防。
從某種敏銳的感覺里,她和臨千初屬于同一種人。
少年接近青年的男子眸里閃過促狹,「不能說!」
秋吟那張木木的雙眼翻了他一下,那一下里帶著鄙夷,想到成風在這,王爺定然也在。
只是昨夜一下想起了很多事,便放縱了自己。
成風也不氣餒,而是繼續試探的道︰「听說這段時間王妃和端王走的很近啊……」
「你想說什麼?你在懷疑王妃?」秋吟涼涼的看著他。
成風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可不敢懷疑王妃,只是讓你提醒王妃,可能太妃會拿這事大做文章。」
所以,她格外的珍惜,這種惺惺相惜之感。
可她之前的那一眼落在成風的眼中卻極為驚奇,連忙湊到她身邊滿是驚訝的道︰「原來你還會其他的表情啊,我以為你開懷和生氣都一樣呢……」
秋吟懶得搭理他,自然不會回答了。
「之前小丫頭說你去稟報說王爺來接王妃回府,我還當小丫頭胡說,沒想到是真的,老夫人打發我來,請王爺移步前廳用早膳。」
成風笑嘻嘻的道︰「勞老婦人費心了……」
兩個人正寒暄著,新管家顛顛的跑了過來,「誒呀,可算找到您了宋嬤嬤,燕王的禮物到了,嬤嬤看著安置在哪里?」
他是真的有一半是提醒來著。
秋吟剛要說些什麼,就見宋嬤嬤走進了院子,臉上還帶著笑意。
秋吟心里一緊,還不等她說什麼,成風已經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成風見過宋嬤嬤。」
正在這時,房門一開,燕少淳走了出來,眸光淡淡地掃了一眼秋吟便提步往外走去。
成風收起調笑,一本正經的跟在燕王的身後︰「您給老夫人的禮物已經到了……」
留在原地的秋吟被那警告的一眼看的有些心驚肉跳的。
宋嬤嬤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便對秋吟道︰「你進去請王爺移步前廳,我去看看……」
秋吟有些應接不暇之感,待宋嬤嬤走了,她忍不住道︰「你和王爺到底何時來的?」
「你笑笑,我就告訴你……」成風對她擠眉弄眼。
臨千初已經開始穿戴了,秋吟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王爺像是有備而來,還送了禮物,如今已經到了府門……」
臨千初系腰帶的手一頓,隨即咬牙,「明明是他自己跑來的,還跟我裝大尾巴狼,簡直……」
「秋吟。」
臨千初的聲音從房里傳出,秋吟疾步走了進去。
「你沒事吧?」秋吟的目光從她頭發絲一路往下打量了一遍。
「把柄?我有什麼把柄?」臨千初大聲道。
「你沒把柄,我為什麼感覺你好像很怕王爺?」
「那是你的錯覺。」臨千初月兌口而出,可說的分外底氣不足。
隨即她反應過來,從頭至尾,他好像都沒有說怎麼出現在她這里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暗搓搓的揣測……
她不由扶額……
秋吟古怪的看著她道︰「王妃有什麼把柄在王爺手中嗎?」
……
等臨千初去前廳的時候,還未進門就听到里面熱熱鬧鬧的,尤其是寶兒的笑聲格外的清脆。
秋吟大致能猜到積分,听她如此說,便不說話了。
秋吟抽了下嘴角。
臨千初也覺得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不由又道︰「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想因為和他之間的那點微不足道的事而影響到大局。」
在這樣的一個早上听到孩子這般發自內心的笑聲,臨千初糾結復雜的心情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听到身後有腳步聲,臨千初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