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花瓣的色澤和其本身帶來的花香,不難判斷出,這些花全部都是在中午所摘。
在黑冶城這種窮山惡水之地,要找到這種沒有受到任何污染的鮮花是有多麼難得。
「他們一時半會找不到這里,等收查松懈下來,你們在出去吧。」
老人的小房屋有兩層,而他現在正搬來一個樓梯,靠在閣樓旁。
「要是真收查的話,就算是閣樓,他們也不會放過的。」
兩兄弟皺著眉,就那群為非作歹的人,哪里會管你是不是老人,別說閣樓了,就算將這掘地三尺他們都不會趕到任何不妥。
「若是覺得老頭子我這藏不住,你們大可推開房門離去,老頭我也不會去和他們匯報。」
既然不相信他,那又有什麼必要來到這里躲藏呢。
「上去。」
上官慕容抓住木梯,接著不顧二人極其埋怨的眼神,先一步來到第二層。
「這……」
上官慕容還未真正來到閣樓,便被那美麗的景象所驚嘆。
僅僅露出半個頭,上官慕容就能清晰的看見這閣樓足有百米長,數十米寬。
而能讓上官慕容感到驚嘆的便是,二層閣樓上,居然是一片花海!
數以萬計的各種鮮花綻放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
閣樓的上空是敞亮的,沒有任何阻擋,白月光鮮亮的照射在花海上。
「這真的是凡人做到的嗎?」
上官慕容感嘆一聲,若不是老人那蒼老的身軀擺在那,上官慕容都得懷疑他是那位世外高人了。
數量如此之多的鮮花,和極為沉重的泥土,居然僅僅是靠一片極薄的數厘米鐵片做支撐……
上官慕容收回心中的驚嘆,畢竟這種美景她見多了,只是從未想過能在這種渾濁之地擁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
上官慕容邁上最後幾階,面前有一條小路,穿梭于整片花海。
上官慕容先試探性的踩上去,哪怕上官慕容是修仙者,她都有些不敢保證,自己這一腳,會不會將這百米長閣樓給踩它……
不忍心,真的不忍心。
美好的事物若就因為自己的無心之舉給損毀,那上官慕容的心中肯定滿是愧疚。
雖然上官慕容可以用玄力使得這片花海閣樓不墜落,但,真就不忍心破壞一絲一毫。
「這地方?」
後面緩緩登上的兩兄弟也頗為驚嘆,但更多的是對能否躲藏的懷疑,畢竟他們現在,是有著生命危險。
但上官慕容卻絲毫不擔心這點,滿懷著喜悅和欣賞的心情,仔細瀏覽每一處花花草草。
「那地方?」
上官慕容正走了一半的路程,便感受到身旁有個地方土壤有些凹痕。
「看來那就是給我們躲藏的地方,還不錯。」
上官慕容點點頭,在自己的靈魂力沖擊之下,輕而易舉便發現那土壤下方隱藏著數個平方的小空間。
「怎麼停下來了。」
兩兄弟還在想最前方會不會出現什麼密室,或者一條直通城外的密道。
「沒什麼,你們先走吧。」
上官慕容並未告訴他們,相反讓出一個身位,讓兩兄弟先走,接著獨自向樓下走去。
不該上官慕容了解的都差不多清楚了,但最重要的問題那老人家還未正式和她說。
順著長梯,上官慕容很快便重新回到地面,看向正搬動刀具的老人雙眼滿是敬意。
「我能和您學習冶煉嗎?」
屋內的一切已經說明老人也是一名鐵匠,雖然沒有魁梧的身軀,但就憑那極為熟練的手法,上官慕容想都不用想就敢肯定,老人家對煉制刀具一定是得心應手。
「來,材料都給你搬出來了,你先試試看。」
老人家的臉上露出笑容,上官慕容從進屋開始,態度就極為誠懇,明擺著有事拜托自己。
老人家將手中還未完工的半成品長劍遞給上官慕容,而一旁的火爐也已經冒出熊熊烈火。
「普通鍛造嗎?」
上官慕容雙手熟練的接過半成品長劍,接著按照腦海中的記憶,直接將長劍放進烈火中翻烤。
可就是這麼順暢琉璃的過程,卻看的老人家是愈發皺眉頭,並且在緊緊盯住上官慕容看了數分鐘之後,直接打斷他的鍛造,一把接過都還未燒紅的長劍。
「等風頭過後,你就離開吧,你根本不適合冶煉。」
老人的聲音極為生硬,根本不想給上官慕容任何反駁的機會。
「我還是想問問為什麼。」
上官慕容站在一旁,心中滿滿的挫敗感,若是被普通人這樣說,上官慕容肯定還會根據情況反駁幾句。
可說他的是一名擁有極老資歷的鐵匠,並且上官慕容也能感覺到自己煉器的偏差。
「年輕人,我從你的手法就能夠看出,你只是將冶煉當做一種發財的工具,是帶著純粹目的去做的,而我,是真正的全心神投入其中,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以熟練技巧就能彌補的。」
打個比方。
就說最具想象力的畫畫。
真正熱愛它的人,每一張畫除了最必要的認真外,還擁有能夠將心中真正想畫的畫面呈現在面前的白紙上。
熱愛,莫過于全心神的奉獻給熱愛的事物或者事業,而並非雙眼看著畫,可心卻想著錢。
兩者最大的差別便在于,熱愛它的人,能夠從畫中看出畫家的一切甚至說是一生……
上官慕容從接觸精神四門開始,她想的便是如何將這四樣最大化利用,說白了,就是為了力量而去使用。
別說熱愛了,都有可能算得上一絲厭惡……
「可我好像,真的就有種迫不得已的感覺。」
最開始使用便是用來殺敵,困敵,而非自我的一種來源于喜愛的出發點,接下來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也全都是必須要練,必須要使用的情況。
熱愛……
你叫上官慕容怎麼熱愛……
光是熱愛身旁的親人朋友就已經精疲力盡,還怎麼能夠將僅剩的熱情全部投入到煉器上去?
她是人……
……
不!
她是誰?
她是上官慕容!
「熱愛。」
不知不覺間,上官慕容已經將毒淵劍給取出,回想起與它浴血奮戰的日子,它就好像一個陪伴她左右的老者,不管是任何危險,任何時候,都是他挺身而出……
「每一把武器,都值得被熱愛。」
上官慕容撫模著劍身,嘴角自然的露出笑容,仿佛是遇見許久不見得老朋友
「要是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那只有他,才能真正陪伴我走完整條路,可我居然把它當工具,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