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崇州城內,頗顯怪異。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西域大蛇丸,包治百病!」
「各位看官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我兄妹二人給大家表演個大變活人!」
「拔牙啦!無痛拔牙!祖傳手藝,有痛退款!」
……
城中熱鬧,生氣濃厚,江湖郎中,行商走販不絕。
「兩位等一哈,我要去打假。」張四風盯著那號稱無痛拔牙的郎中道。
余小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後者面色嚴肅道︰「我身為蜀中張神醫傳人,從小就會施針行醫,至今幾十年,都不敢說可以無痛拔牙,這江湖郎中竟敢口出狂言?」
「或許別人這有什麼祖傳秘方?」余小莫道。
張四風搖頭,徑直走了過去,坐在江湖郎中攤子前面。
「你這拔牙當真不痛?」
「不痛,不痛,點都不痛。」
張四風冷笑一聲︰「我這剛好有顆牙齒痛,你給我拔一下看看。」
「好說好說,」江湖郎中笑道,「但凡客官覺得有一點牙痛,我便分毫不收。」
張四風見他篤定,將信將疑點頭,余小莫二人便在旁邊等候。
來到異世,他還從未這般輕松自如地到街上逛過,不由玩心大起,只覺得路邊走販生意都頗為有趣。
「客官喜歡什麼顏色的線?」郎中取出一疊絲線。
張四風道︰「紅色。」
郎中點頭,取出紅線饒在張四風痛牙上。
「修煉者也會牙痛嗎?」錢優優好奇問道。
余小莫搖頭未答,他也不能理解。
「客官再低頭聞一聞這藥粉,聞過之後便不痛了。」郎中端出一盤藍灰色藥粉,放在桌上。
張四風照做,低頭聞下去,那郎中點了一根梵香,伸入藥粉中。
「 !」
「哎呀!」
一聲巨響,伴隨著張四風的慘叫,余小莫錢優優二人目瞪口呆。
原來那郎中拿出的藥粉竟然火藥,張四風聞過去時被他點燃,發生了小範圍爆炸,張四風受驚退下倒地,被絲線拔掉痛牙,卻渾然不覺。
「怎麼樣?牙齒不痛吧?」郎中笑眯眯問道。
張四風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被火藥燻黑,隱隱發痛道︰「牙是不痛了,但是臉痛。」
那郎中笑道︰「無痛拔牙,拔牙無痛,臉我便不管了,承蒙惠顧,五兩銀子謝謝!」
「靠!辣麼貴?」
「祖傳秘方,稍微貴點。」
「敢問閣下姓名?」
「江湖人稱李四針!」
張四風罵罵咧咧的給了錢,對自己來了一發去塵求,恢復了仙氣凝然的道人形象,才隨著余小莫二人離開。
「前面好熱鬧,走去看看。」
三人過去,見是一堆人圍在一起,玩骰子賭博。
張四風頓時沒了興趣,余小莫倒是興致勃勃。
「老板這怎麼玩?」
「只押大小和豹子,只收靈石。」老板傲然道,余小莫這才注意,老板本人竟也是修煉者,而且桌上賭具皆由沉靈木構造,修煉者也難以看穿。
「有點意思,我也來試試。」余小莫嘴角微笑,準備拿出靈石押注。
張四風連忙阻攔道︰「余公子,我娘從小就教育我,十賭九騙,我們觀摩一下就算了。」
「玩兩把而已,嘗嘗個中樂趣。」余小莫隨意笑道,他取出十枚靈石,押了大。
「開!」老板一開,赫然是小。
張四風看得心疼,錢優優倒無所謂,她喜歡跟著余小莫,無論做什麼都行。
余小莫遺憾搖頭,暗道運氣不好,又取出十枚靈石,準備下注,張四風連忙攔住道︰「我娘說,賭博害人!輕則勞民傷財,重則家破人亡!余公子切莫沉迷呀!」
余小莫滿不在乎,反而道︰「張兄也跟著玩兩把?」
張四風立馬臉色一變︰「我沒靈石!」
余小莫還是下注了,老板再開,竟是豹子,他又輸了。但老板也沒贏,一樣輸了很多,余小莫旁邊有一俊俏男子,不知不覺竟沒輸過,連這次豹子也能押中,賺得盆滿缽滿,身前擺了一大堆靈石,連裝滿的儲物袋都有幾個。
「兄台,你為何一直能贏?」
俊俏男子得意道︰「我能看見的,你們跟著我押,準能讓老板破產。」
余小莫若有所悟。
「下注!買定離手!」
那俊俏男子道︰「哎呀!誰好大一坨的靈石掉了?」
老板低頭看去,連聲道︰「我的!」
說完他便俯身下去撿起來,見不遠處還有更多靈石掉地上,便挨著撿過去。
俊俏男子趁老板不注意,立馬把蓋子打開,將里面的三枚骰子改成三個六,馬上扣上。
老板回來,沒有察覺。
「繼續!買定離手!」
眾人都看到了俊俏男子動作,紛紛搶著下注三個六的豹子,一瞬間便堆積一大堆靈石,不少人把法寶都押了上去,還有一猛人直接把頭按上去道︰「我賭我的頭!我要翻盤!」
「哇!這麼夸張!」余小莫震驚一下,也放了十枚靈石上去。
老板也被嚇了一跳︰「這麼多押豹子?你們不要命啦!想買爆我?」
他一薅袖子道︰「買人頭賠人頭!我會怕你們?」
言罷老板便準備開,卻听得一人高呼︰「等一哈!」
余小莫看去,見竟是張四風。
「干嘛?」老板問道。
張四風將自己的道冠取下,露出一個地中海,從海內取下一個儲物袋,準備押上去。
余小莫道︰「你不是說沒錢?」
張四風一本正經︰「這是老婆本!」
「不是說十賭九騙?」
「這是第十把!」
「不是說賭博害人?」
「哼!」張四風冷笑︰「不知結果是賭博,預知結果叫投——資!」
隨即便和眾人一起高呼︰「老板,開!開!開!」
老板一開,骰子竟是四五六!他大喜道︰「四五六大,哈哈哈!通殺!」
「嗯?」賭人頭的老兄兩眼瞪大,不可置信!隨即暈厥過去。
「慘了,就輸一把,結果全輸了。」俊俏男子遺憾搖頭。
張四風只覺寒風呼嘯,頭上沒了道冠遮擋,隱隱發冷。
他的眼角含有淚水︰「余公子,貧道還是著相了,老婆本沒了。」
余小莫輸得不多,安慰道︰「道兄不用慌張,我看你這發型,稍微加工一下,可去做個佛門高僧,老婆本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