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溪咬了咬唇,覺得這龍顏著實難把握,若是擱在普通人身上,他是高興是不高興,跟自己沒什麼太大關系,可他偏偏是皇帝!
隱忍!隱忍!
她一直不斷的在心里告誡自己,最終還是放下手上的衣裳,走到奉錦的面前,仍由奉錦給自己換上了那件衣裳。
冰蠶絲是什麼樣的面料她不清楚,不過能進貢到皇宮里來的東西定然不是凡物,穿到身上有一絲冰涼,柔柔的,仿若置身于雲朵之中,而且這套宮裝做工十分的考究,裁剪的也十分的得體,幾乎是量身定制,袖口處繡著白色的花紋,像是一朵花,卻叫不上名字。
「皇上的眼光果然沒錯,這料子很適合娘娘。」
葉雪溪的肌膚很白,卻也不是特別的白,這月白色的面料穿在身上,卻顯得她整個人十分的仙氣,果然是好料子。
葉雪溪洗漱過後,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外面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菜,可慕容復卻坐在案幾前看奏折,神情專注,似乎是在等她。
余光瞥見她的身影出現,他收了手里的奏折緩緩抬起頭,目光觸及到她的時候愣了片刻。
「皇上都準備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怎麼不先吃?」葉雪溪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直接坐下來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早上起來的早,早膳也吃的太早,現在有點餓了,于是便吃的有些狼吞虎咽。
「你的臉怎麼了?」他從案幾那邊走過來,落坐在她的身邊,盯著她的臉,皺著眉。
葉雪溪自顧自的吃著,也不想理睬他,「沒什麼,早上不小心被東西劃破了而已。」
「讓御醫過來看了嗎?」他問。
葉雪溪點頭,「看過了,張御醫說沒什麼大礙,換幾次藥就好了,不會留下疤痕。」
疤痕這種東西要是擱在現代還能做做手術祛除,可要是擱在古代,恐怕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女子的臉上要是有疤,那就不是丑不丑的問題了,出門恐怕都會被人認作是鬼了。
所以說,在古代,女子最看重的兩樣東西,一個是貞潔,另一個就是容貌了,葉雪溪心想,自己好不容易穿越過來,擁有一張看得過去,還算小清新的臉,她還是很珍惜的。
「嗯,朕這些天不會來這里,你自己小心一點。」慕容復收回目光,拿起筷子給她夾菜。
葉雪溪聞言,筷子頓時停在半空中。
「怎麼了?」慕容復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皇上為什麼不干脆讓林公公將奏折搬到雲鷲宮呢?這樣就省的皇上兩頭跑了。」葉雪溪放下筷子,回望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
慕容復一愣,片刻便意識了過來,突然低聲一笑,「愛妃是以為,朕這幾天不過來你穗萱宮是去了婉婕妤的雲鷲宮嗎?」
「難道不是嗎?」她冷哼了一聲。
慕容復啼笑皆非,「朕要出宮辦一些事,需要幾日。」
說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斥責她是個愛吃醋的小女人。
打住!
她吃醋?!吃什麼醋!她怎麼可能會吃醋!
葉雪溪頓時一個寒戰,趕緊喝口湯壓壓驚。
她只不過是不喜歡孫婉瑩而已,如果他去的是蘭妃的寢宮,她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不開心,所以!她不是吃醋!絕對不是!
「慢點喝,喜歡喝魚湯就讓他們每天都給你做。」看葉雪溪喝的那麼急,慕容復趕緊拿著帕子給她擦拭嘴角,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
葉雪溪覺得尷尬,于是便從他的手上奪過手帕自己擦。
「皇上既然這麼忙,就就趕緊用了午膳去看奏折吧,這麼多國家大事在等著皇上,臣妾自然不敢耽誤皇上的時間。」她催促著慕容復趕緊離開,只覺得此時整個氣氛有點尷尬。
他只是輕笑一聲,並未說什麼。
慕容復是第二天一早走的,走的時候葉雪溪還沒起床。
張御醫來的時候臨近晌午,當時葉雪溪肚子有些不太舒服,感覺可能是姨媽要來了,算了算日子,似乎也是這兩天了,不過,或許是因為喝了張御醫開的藥,那種感覺並不是很明顯,只覺得小月復有些微微墜痛。
「張御醫,我想麻煩你幫我看一下,這個是什麼。」她從袖中拿出昨天孫婉瑩讓小羽送過來的藥,遞到他的面前。
張御醫遲疑了一下,接過來,打開瓶塞聞了聞。
「是傷藥,具體來說,是上好的金瘡藥。」他說。
葉雪溪聞言,微微皺眉。
難道是自己誤會她了?她真的只是來給自己送藥的嗎?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嗎?
「這藥是好藥,只是里面多了一味藥材,想要治愈傷口自然不是難事,只怕用了之後,傷口會難以徹底愈合,留下傷疤,娘娘,這藥,是誰給你的?」張御醫淺淺一笑,搖了搖頭,將藥瓶放在桌子上,語氣清淡的說道。
葉雪溪一驚,張了張嘴有些遲疑。
這個孫婉瑩,果然是有目的的!
看到她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張御醫就猜測,這個人恐怕不太好說出口,于是,便也沒有多加追問。
「這藥,娘娘還是不要用的好,萬一留下了傷疤,恐怕很難治愈,只是這人,娘娘要多加防範,此人頗有心計,這金瘡藥看上去平無異常,甚至還是上等的金創藥,尋常人家不會有,一般的醫者也很難看出,這藥有哪里不對,只是偏偏遇上了我。」
這藥里面添加的白色粉末與一般的金瘡藥沒有差異,甚至無色無味,只是與血凝結之後便會容易留下難以愈合的傷疤,想來這人是想讓葉昭儀臉上的傷痕永遠都無法祛除,可見用心險惡。
「多謝張御醫提醒,我自當會注意的。」她笑,然後將那藥緩緩收回袖中。
這瓶藥是孫婉瑩給的,自然還是要還回去的,畢竟,她不需要的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
「算算這日期,娘娘近日月事應當要來了,不曉得,喝了那藥,可有好些?」張御醫低著頭,倒騰著要給她換的藥,語氣平平的說道。
葉雪溪雖覺得,在男人面前難以啟齒這種東西,但是也不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