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顏再一次仔細搜索,發現經過圖書館開光過的大腦里,還真有一本書留下了痕跡。
什麼?《孫子兵法》?穿越時還的那本《孫子兵法》?
上天,你是不是在捉弄我?
給三歲小團子講兵法,怕不是要笑死個人?
罷了,罷了,講就講吧,咱個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林夕顏抓過靜逸的小手,輕輕揉弄著,柔聲問道︰「靜逸跟小朋友打過架嗎?」
「打過。」靜逸小聲道。
「打贏了沒?」
「沒,他年紀比我大,力氣也比我大,給我鼻子打出血了。」靜逸有點沮喪,小臉喪喪地道。
「既然他比你大,比你有力氣,你為什麼要跟他打?咱打得贏就打,打不過就跑。回來好好練功夫,等跟你爹爹一樣強壯時再去打他,給他的鼻子打出血。」
「呃……」靜逸不知道要接什麼了。
這個便宜娘說的,怎麼跟別人說的有點不一樣?
「夕顏,你怎麼教他逃跑戰術?有句話叫‘狹路相逢勇者勝’,遇事老想著逃怎麼行?歷史上可有很多‘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例子呢。」尹大田沉聲道。
聲音里多了一絲嚴厲,少了些許溫和。
「尹大哥,能被載入史冊的通常是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光輝戰例,那些失敗的戰役大都被歷史掩埋。
‘狹路相逢勇者勝’是在被敵人逼入絕境的時候,才不得不面對的局面。
通常情況下,不能明知對方比自己強,還要用自己的小細胳膊去擰人家的大腿,拿著雞蛋踫石頭吧。」
「那如果你遇到這種敵強我弱的局面,又不得不打的時候,你會怎麼辦?」黑暗中,尹大田深邃的眸子中閃著精光。
我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我又不是帶兵的。
林夕顏月復誹,但她腦子里突然靈光一現,真的想起了一些東西。
「當敵強我弱時,不能硬踫硬,可以采用‘游擊戰術’,歸納起來就十六個字,‘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林夕顏也是被逼到絕境了,不得不將毛爺爺的戰爭理論搬出來,應付尹大田。
「‘游擊戰術’?這個說法倒很新鮮,我從沒听說過。」
尹大田凝視著夕顏,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沒听過就對了,林夕顏偷笑。
「游擊戰」可是距你幾百年,或許上千年之後,那位杰出的軍事家總結出的、創造了偉大奇跡的戰術。
一番討論下來,話題早已偏離了給靜逸講故事的初衷。
小團子已經去會周爺爺,听他講能听得明白的故事去了。
夕顏和尹大田也不再說話,各自睡去。
寅時,夕顏是被尹大田喚醒的。
這地方沒有鬧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醒過來的?
穿衣下炕,他倆一起去了廚房。
尹家幾兄弟一個也不缺,都在這等著。
尹六田還拿著他的小本本,等著記要點呢。
不用夕顏吩咐,大田、二田各自取出面來開始揉。
她將包子餡里放好調味料,三田就拿去攪和。
將面團揪好劑子,二田拿起 面杖就 。
昨天干過的,都記著呢。
包包子更快,連六田都不記了,找了根 面杖跟二田一起 皮。
幾個人手腳都很麻利,沒一會就包了一百多個。
夕顏將包好的包子放到籠屜里,上鍋起蒸。
第一鍋蒸好了,另外一百多個也包好了。
林夕顏在兩個大竹籃里鋪上一層油紙,油紙里面再鋪一層紗布,然後將包子一個一個仔細地摞進去,外面再蓋一層棉被保溫。
起鍋將剩下的包子也蒸熟,如法炮制,也放在兩個籃子里。
「二田,今天你跟四田、五田一起去賣包子。賣完了就去劉記商鋪看看,從那拿面,劉老板能給便宜多少?」尹大田道。
「若是賣得好,咱就繼續包。回來的時候,再捎六斤肥瘦相間的豬肉回來。跟老板講好價,咱們買得多,讓他給便宜點。
若是賣得不好,你們也別沮喪,大不了拿回來,咱們自己吃就是了。」夕顏囑咐道。
「大嫂,你放心吧。咱們的包子若是賣不出去,那鎮上的包子就都不用賣了。」五田哈哈笑道。
「大哥,大嫂,放心,這包子一定賣得很好。」
尹四田說了一聲,挑起扁擔,擔起兩個籃子,頭前走。
二田也挑起兩個,跟五田一起跟上去。
夕顏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默默祈禱,但願她這第一次試水,別搞砸了。
如她所想,全部忙完了也不過卯時。
她和尹大田回到屋里時,兩個小家伙還沒醒,睡得正香著呢。
夕顏上炕又眯了一會,這一眯就真的眯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是辰時。
靜逸、靜萱不在身邊,想是早已醒來,被尹大田抱出去了。
三田領著六田和夕風、夕雨倆小的,把早飯都做熟了。
夕顏一陣汗顏,這兒媳婦做的,真想在婆家剛三年?
她趕緊梳洗好,去到秦氏屋里。
「娘,包完包子我想稍歇息會,沒想到一歇就歇到這會了。」
「沒事,娘知道你累了,該歇著的時候就歇著。」秦氏溫和地道。
「爹爹說,」靜逸豎起一根小手指,貼在嘴唇上,「噓,悄悄的,娘累了,讓……娘多歇歇。」
「噓,噓……」靜萱也豎起手指,學尹大田說話。
小女圭女圭天真可愛,童言無忌。
秦氏笑笑地看著夕顏,夕顏羞紅了臉。
吃過早飯,她像昨天一樣,將靜萱放到背簍里背著。
「大田,帶我去咱家的地里看看吧?看看是不是劉大哥說的鹵地?」
「好,去看看。」尹大田頭前走,回頭又吩咐道,「三田,你跟六田在後院再建個茅房吧,給娘和夕顏用。」
「好來,大哥。」三田答應一聲,帶著六田往後院去。
家里這麼多人就一個茅房,大嫂一個女子確實不方便。
林夕顏的小心髒莫名又被戳中了,酥酥麻麻的。
這家的男人啊,怎麼說呢?真暖!
那邊,二田、四田、五田挑著擔子,早到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