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成陽和公司同事聯絡感情的時候，張毅找上導演陸洋，也在聯絡感情，難得遇到一個談得來的，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痛快。
酒過三巡，手里夾著一根煙，陸洋笑道，「紅海行動你火了，幾十億票房，現在主演大劇殺青，再過幾個月你怕是又要再火一波。」
「哪有這麼簡單，我這人天生小角色命，紅不了！」
恍惚見，張毅想到十多年前士兵突擊導演對他說的話，演員要是二十七歲混不出頭，趁早轉行。
那年他二十六進二十七。
果然，一語成讖，從哪兒以後他就再也沒紅起來過，往往都是劇火人不火，紅海行動這麼高的票房，觀眾記得的只有方景。
繡春刀成為陸洋代表作，他也參演了，關注點全在張正身上。
給自己點了根煙，張毅深深吸了一口，過會道︰「有時候我都認命了，四十歲要紅早紅了，這輩子注定打醬油的命。」
「以後在公司混吃等死，沒事給新人配戲，或者當個培訓老師也不錯。」
入行二十年，真讓他做點其他事他還真不會，感覺自己和廢人沒什麼區別，演戲好點，這這條路上有點心得。
「別這麼灰心，現在公司對老演員很重視。」靠著椅子上，陸洋道︰「南景是我見過對待老演員比流量小生還重視的影視公司。」
「上次開會說，以後公司會火力全開拍電影，老演員佔主流。」
只要不虧錢就拍！這是楊檸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有的電影不賺錢，但只要不虧公司也同意拍，一方面給導演鍛煉機會，演員不至于閑著。
一年六七部下來，導演練手熟了，演員也多了曝光機會，要是不小心出了爆款那就大賺。
演員，導演，道具師，燈光師，配角……拍一部戲能養活幾百人。
眼楮放光，張毅身子靠前，急迫問道︰「陸導，你說我還有機會演電影主角嗎？」
「有啊！公司走的是韓國電影市場路子，一部電影投資不會太大，主打內容，你們這些演員是最合適演的。」
整個亞洲，內地娛樂圈是發展最慢的，現在的模式和現狀別的國家娛樂圈早就經過了。
隔壁韓國很多經典電影都是小成本，甚至十幾個演員就是一部電影，老戲骨在線，內容在線，拍出來的東西一樣賣座。
方景要接下來要走的就是這種路子，一部電影預算控制在五千萬之內，主打老戲骨，只要不虧錢，項目合適就拍。
反正天價片酬的事不會在公司發生，公司給不了藝人更多錢，只有機會。
抓住機會紅了，外面有的是大把的錢給你賺。
得到陸洋的答復，張毅瞬間來了精神，臉上繃不住的笑意，「陸導，以後多多關照。」
端起一杯酒，張毅仰頭一飲而盡。
小成本就小成本，這點他無所謂，只要有戲拍。
其實一部戲的大部分開銷都是放在演員片酬身上，把片酬降低，小成本也和大片差不多。
「少喝點，你明天還要帶人去片場，別到時候起不來。」
「沒事！我高興啊！」張毅臉色漲紅，「四十歲了，哪里還有四十歲的主角，能再演幾次主角我死而無憾了都。」
「以後有的是機會，方總說七老八十都有。」
看見張毅這副狀態，陸洋嘆氣，哪里沒有四十歲主角？別的國家都是演員越老越值錢，紅的大多是中老年演員。
只有這里，流量為主，背後資本也跟著炒。
……
次日，領著一干人，王成陽來到演員工會辦理演員證。
雖然他們是來學習的，但跑龍套也有錢拿，躺泥，下水，演死尸，一天下來也是上百塊，一個月是筆不少數目。
培訓班里的人不全是有錢人家孩子，也有家庭條件一般的。
「走咯，大家上車去片場，今天演抗日劇。」
張毅沒起來，大早上給王成陽說了一聲，讓他帶著大家去片場找劇組就行，美名其曰鍛煉他們獨立能力。
來到劇組換好衣服，男生演的全是一樣的角色，那就是躺河，從這頭跑到哪頭，水不深，剛過膝。
女生演的是護士，穿著白大褂涼棚站著，簡易擔架上躺著幾個哀嚎的重病。
「兄弟們，跟我沖啊！！」
「殺！！」
受王成陽影響，大家深記不能喊累喊苦，特別是不能當著導演面前喊。
河水到膝，一趟下來鞋子就滲水了，幾趟下來全身都是濕的，跑急了撲水里撲的。
此時，喊著要發揚吃苦耐勞的王成陽正躺在一處沙包坑里演死尸，嗯！帽子擋住半邊臉，側著身體玩手機。
「下路，注意下路。」
「推塔，打野的在干嘛？」
「我去，你們也太坑了吧。」
放下零杠十一的戰績，王成陽嘆氣，心力交瘁，這幫人帶不動。
本來想收起手機，但听著外邊副導又喊著再來一遍，他還是打消這個想法。
抗日劇最特麼累，一天跑來跑去，以前在橫店的時候他沒少拍，一段半分鐘片段要換機位七八次，群演也得跟著跑七八次，半天下來累成狗。
所以一到片場他就佔據了這個坑。
「美女，你們是電影學院出來實習的嗎？」擔架上，重傷的張北和女護士聊天。
蹲坑那活被一孫子搶了，他沒了翻來覆去睡覺地方，只能找一個重傷躺擔架的角色。
「不是，我們是南景的簽約藝人，公司帶著來學習的。」
手上動作不變，女孩給張北包扎，說話干活兩不誤。
「南景的！厲害了，就是方景他們公司吧？很牛的，沒想到我也有和大明星搭戲的一天，幸會幸會。」
「別亂動，我們這邊有機器在拍，你一翻身會被拍進去。」撇嘴女孩淡淡道︰「我不是大明星，還沒出道呢。」
「哎呀，這不重要，進了南景，當明星不是早晚的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以後你紅了我也可以和別人吹牛，說和你搭過戲。」
「倪微！」
「這名字起的好，听你口音有點耳熟，老家哪兒的？搞不好我們還是老鄉。」越說越激動，張北差點沒爬起來。
「粵省的！」
「雷吼啊靚妹！我也是粵省的，咱們原來是真是老鄉，以後多多關照……你們南景還缺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