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從酒店出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
沈浩，楊梓，和熊黎三人的入職手續算是談妥，下個月就可以上班，塔寨一哥王勁嵩因為有戲拍，暫時來不了。
回到住處洗完澡，剛打開電腦準備看部片子就睡覺，電話響了，楊超月打來的，說是經紀人找她了。
嘆了口氣，方景穿上鞋去她們居住小區。
小區門口，楊超月心事重重來回踱步，直到看見方景身影。
「你經紀人呢？」
「走了！」
方景︰……
那你還叫我來干嘛？大晚上的有事不能明天說？
「算了，他怎麼說的？你有沒有升級合約？」
「沒有！」楊超月搖頭，憂心忡忡道︰「他要我把合約違約金改成一千萬，我沒同意，然後又說我不同意的話就不讓上節目，還要賠大筆錢。」
方景點頭，意料之中的事，他就是跳槽起家的，哪里還不知道經紀公司手段。
「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安心準備下場比賽，你經紀人應該還會找你，到時候你讓他找我，我和他談。」
「嗯！」
事情交代完，方景轉身離開，不遠處，吳佳佳眼楮直勾勾盯著他呢，兩人一起來的。
大晚上吳佳佳怎麼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出來和別的女生見面，特別是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半個女藝人。
回到樓上，楊超月開門，汪曉敏問道︰「怎麼樣？」
「方景說他會解決。」
遇到這種事，楊超月興致不太高，坐在床沿無精打采。
經紀人找她的事宿舍幾人都知道，幾個小時前比賽完後幾人去聚餐，經紀人親自找上她們一桌。
「不要有心理負擔，藝人和經紀公司本來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汪曉敏坐到楊超月身邊安慰她︰「如果你哪一天沒有商業價值，他們同樣會無情把你拋開。」
「別看平時公司培訓的時候一套一套的，說什麼公司是一個大家庭，相互幫助，相互扶持。都是扯淡，姐是過來人，告訴你一句話，能講錢的事千萬不要講感情。」
娛樂圈，想和老板談感情太奢侈，藝人和經紀公司關系比普通員工和經理還要復雜。
「你就當還在工廠打工，現在找到更好的廠，不做了要跳槽，經理要賠違約金就賠唄，反正方景不差這點錢。」
「賠他一百萬都算是仁至義盡，他們對你的幫助也僅僅是華夏最強音報名。」
「嗯，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就是有點擔心。」楊超月眉頭輕鎖，眼神游離。
經紀人說如果她不升級合約，有很多方法讓她在娛樂圈混不下去，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你不會……有什麼把柄落在公司手里吧？」汪曉敏挑眉。
一些藝人剛入經紀公司的時候為了資源做了很多錯事，被偷拍視頻和一些照片在人家手里，後面紅了想跑都跑不了。
有良心的出個天價讓你買回去，沒良心的用這事做威脅，藝人一輩子沉淪。
楊超月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見于雯雯和馮提墨盯著自己看，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我剛到公司幾個月，他們就是覺得我的外形比較合適就讓我來了，而且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這是我的第一個活動。」
「那就好！」汪曉敏松了口氣，「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入職幾個月的公司，走了也就走了，有方景在，這都不算事。」
「真的能徹底解決嗎？」楊超月再次問道。
她相信方景能解決，怕的是解決不完善，後面公司為了報復她，網上一天天給她招搖潑髒水什麼的。
她爸爛賭，小時候上門催債的都是紋身大漢，會打人，這給她留下不少童年陰影。
「你太小看他，也太高看你了！」汪曉敏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雙手插在睡衣口袋，扭著腰肢離開，床單上留下翹臀印記。
當年的方景比楊超月紅了不知道多少，但憑著一己之力，一樣單槍匹馬從歡瑞跑出來，順便還拐了一個經紀人。」
楊超月現在才哪到哪，華夏最強音半決賽，藝人都還不算，她的經紀公司也不是什麼大公司，咬著不放就是圖錢。」
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後續報復更不可能，做生意求的是財，沒有人會在沒有好處的情況下去得罪人，傻子才這麼做。
可傻子能在娛樂圈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開得了經紀公司嗎？
……
第二天，方景等了一早上也沒等到楊超月經紀人，最後問了電話號碼直接打過去。
他下午還要回魔都談事，等不了這麼久。
電話接通，約好地方，掛掉，過程沒超過兩分鐘，半小時後，一家咖啡廳，方景和一個平頭中年男子相視而坐。
「你好，我叫傅炎杰，楊超月經紀人。」
「噗……咳咳咳！」
一口咖啡嗆在喉嚨，方景眼淚差點嗆出來，現在的爹媽也是真的草率，誰家娃取這名？
「你沒事吧？」
「不好意思，唐突了！」把嘴擦干，方景深呼吸一口氣。
「哈哈，習慣了。」傅炎杰饒頭，憨笑道︰「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都是你這種反應。」
「我們家族是按字輩來取名的，我們這一輩是炎字輩，忠義豪杰，我爸挨個給我們兄弟四人取名，我老四。」
「父輩那個年代也不知道有這麼個玩意，當年我名字出現在電視廣告上的時候，我比你現在還激動。」
「理解理解！」方景尷尬點頭，名字是父母給一個孩子的最大祝福，他確實唐突了，不應該笑話。
「哈哈哈！！」見方景認真，傅炎杰大笑，「這我編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因為這個名字，我被笑十多年了，索性編了一個謊言，傳出來也好听一點。」
「效果怎麼樣？」眯著眼，方景臉上看不出喜怒。
「效果不好，沒人信。」喝了口咖啡，傅炎杰搖頭晃腦，「該笑的一樣笑，笑著笑著就習慣了。」
拿出一個牛皮檔案袋，傅炎杰擺在方景面前，「這是楊超月的簽約合同，七百多公里，我連夜回湘南帶來的。」
方景詫異，一來一回，一千四百里，怪不傅炎杰黑圈這麼大。
打開合同，方景認真翻看，一共六頁，條條框框很多，藝人要履行的義務一大把，而公司要做的卻很少。
違約金那一欄是一百萬。
很難想象，這是一份練習生合約，說是霸王條款都不過分，可願意簽約的人一大把，每年各大藝術學院，電影學院，不少畢業生都會簽這種合同。
為的，就是一個明星夢！
值還是不值，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