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元予

「但誰曾想,那女修第二日便昏迷了。據說還是覃家的二小姐。」

城主驀然瞪圓了眼楮「是你們!?」

蘇玖「很奇怪麼?」

城主「……」你一個出竅期和築基期發生沖突,不奇怪麼?那覃二小姐還能健康完好的回去,這簡直是撿了一條命。

這回,便是有人告訴她,是蘇玖等人在暗中動的手,她也不相信了,畢竟以蘇玖這樣的身份和實力,便是真的殺了覃二小姐,覃家也不敢說什麼。

所以蘇玖幾人完全沒有在暗中動手的必要。

如此看來,那便只能是撰寫狐妖傳的人在暗中搞的鬼。如果說之前她還將信將疑,那麼現在已經足以確認。

城主掩下了臉上的失態「我是在今日清晨才知道,狐妖傳是從城主府流出去的,所以除了揪出魔修之外,我還想請你們幫我抓出這個人。」

蘇玖沒說話,雲環翎卻是有些得意,因為不管是魔修還是邪修,他們就在這一夜時間,已經統統查出來了。

只不過因為不知道那些昏迷之人的魂魄所在,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對于這些住在你府里的修士,你對他們真的有過仔細具體的調查麼?」

城主苦笑搖頭「我哪有那麼大的勢力和權限。」

「那你倒是挺敢的,你就不怕這麼多心懷不軌的魔修混在你的府里,在大戰爆法之際,給你來一個里應外合?再不濟,知道了你隊伍中的弱點後,也可以釜底抽薪。

另外,還有很明顯的一點,這里很大一部分修士應該都是打著蹭丹藥,靈地修煉才留在了這里吧,你確定這種人真的能在爆法大戰的時候助你一臂之力?

到時候別不是渾水模魚,隨便打打便走人了。」

雲環翎越說,城主的臉色便越是難看「前者我不能保證,但後者我覺得不至于此,大家都是正道弟子,怎麼會渾水模魚……」

雲環翎的臉上透著幾分一言難盡「你對正道弟子這四個字是不是存在著什麼誤解。」

其實有些話,也不該雲環翎幾人來說,畢竟城主是她,而他們都只作為外來者。何況在此之前,他們也一直覺得,這位城主是抱有其他目的在做這一切。

但如今看來,這位分明是認了真的在做。

也就是說,她真的是那修真界的一股清流,純粹的傻白甜。

想必這種人長這麼大以來,應該一直都是順風順水,還沒有經歷過滄境界的毒打。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尷尬之中。

最後,還是蘇玖將有些偏離的話題拉了回來「你的請求我們答應了,不過,我們需要這個府里成員的部份信息。」

城主听蘇玖提起這個,不禁有些弱氣「這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蘇玖一邊揉著額角,一邊道「無礙,你知道多少就和我們說多少。」

這一回雙方的談話,幾乎進行到了半夜。

在提到其中某幾個人的時候,蘇玖的問題格外的多了起來。

「你說的是元予吧,他的修為和你們不相上下,也有出竅期的實力,是你們來之前,所有修士之中修為最高的。」

「你昨天匆匆離開,也是因為他?」

城主點頭「他雖然很厲害,但是如今所剩實力不足三成,據說是被仇家所害才淪落至此。我昨天是去給他送藥的。」

雲環翎唇角一抽「你就不怕,他傷好了就跑了麼?」

「他那麼大一修士,不至于這般背信棄義吧。」

雲環翎心里忍不住月復誹,這些邪修可不會同你講什麼信義。

「怎麼,你們覺得他也有問題麼?」

蘇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平日里你們彼此之間走的很近麼?」

城主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一下頭「和其他修士一比,還是比較近的。畢竟他有著出竅期的修為,如果遇到魔修攻城的話,他應該也會成為我們的主力。」

對于有實力的人,他不吝于給些特殊對待。

「那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是混跡于所有人之中的魔修或是邪修。」蘇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始終觀察著城主的反應,眸色深邃的讓人難以捉模。

「應該不會,我和他接觸的還蠻多的,他雖然一直是一副不健康的樣子,但卻是因為受傷所致,魔氣也好,陰怨之氣也好,我沒有在他的身上感覺到。」

雲環翎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個出竅期的修士,會讓你這個連元嬰期都沒有的人看穿他的本質?

蘇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色小方塊,拿了起來。

「是靈印,狐妖傳上出現過。」

城主點頭「是的,是我的靈印。」

蘇玖盯著這枚小小的印記又道「如果你說,你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狐妖傳和城主府有關,那麼書冊上的印記便不是你蓋的,也就是說,有人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動用了你的靈印……

你有接近于元嬰期的修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靈印有被移動的現象……

你就不曾想過什麼?」

被蘇玖這樣一提醒,城主如夢方醒「你的意思是對方修為遠在我之上?」

「你了解城主府中所有熱的修為,有幾個人在你之上,想來不用我提醒吧。」

那玉簡上的記錄十分簡單,幾乎可以稱得上一目了然。

而擁有元嬰期以上修為的修士寥寥無幾。

「你的意思是,是元予做的?」

蘇玖笑了笑「他只是其中一個懷疑對象罷了。」

城主的眉頭擰的越發的緊湊,似乎要將玉簡上的幾個名字盯出個窟窿。

蘇玖見差不多了,便帶著三個小伙伴一同離開了,並告訴她,這件事情會在四天之內解決。

至于為什麼要在四天之內解決?自然是因為留給她的最後期限只有四天了……

一離開大殿的範圍,雲環翎便在一邊忍不住的問道「你不是都知道那個青衫男修是狐妖傳的原創者?怎麼還和她扯那麼多有的沒的。」

蘇玖面色淡淡「想看看這位城主對他到底抱有一種怎樣的態度。」

「再說明白一些,就是我想觀察一下這個城主,到底有沒有和元予勾結在一起。」

「那你看出什麼了麼?」

「嗯。」

「嗯?嗯是什麼意思!說清楚啊喂!」

蘇玖停了下來,目光有些復雜,那是一種看智障的復雜目光。

最後還是雲朝嘆了一口氣「如果城主有問題,以阿玖的性格早就提醒我們了,阿玖沒說什麼,顯然就是沒有問題。」

雲環翎恍然大悟,但隨即又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的樣子,比其他而言,雲朝似乎和蘇玖在一起的時間要短的多吧,為什麼雲朝都能想到這一層?

魏昱一直不聲不響,殊不知魏昱其實早就悄悄的給雲朝傳了音。

「如果你的智商和你堂弟一般,可能你這輩子和流華劍派就沒什麼緣分了。」

雲朝「……」

……

次日,比試依然繼續,總體算來,距離柱子的死亡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一日是第四天。

蘇玖和其小伙伴們,依然在擂台下方若有若無的觀察著被她圈了名字的異類。

除此之外,昨天晚上蘇玖還去了一趟元予那里。

當時,等蘇玖到達那人房頂往里看的時候,發現畫靈不見了,那名少年也不見了,連他房間內的黑色霧氣也都不見了,只有他自己閉目打坐調養生息,像一名普通的修士一般……

同時不見的,還有原本籠罩在他住所上空的結界,這是自己給撤了?

雖然那結界對于蘇玖而言有沒有沒什麼區別,但就這樣撤了,總歸感覺還是有些許的怪異。

仿佛昨天蘇玖看到的一切都是錯覺。

像這種情況,通常只有一種可能,他注意到了他們幾人的到來,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才想老實幾天,這不到現在連門都沒出。

蘇玖想起了他身邊的另一只靈,那個少年。

城主說過,是一個少年將狐妖傳送去各個書鋪的,蘇玖幾乎可以肯定,他身邊的那個少年正是送書的正主。

如此看來,這人在外面做什麼都可以讓少年代勞,難怪他可以幾天不出門。

不過那個少年哪里去了?又會是什麼種類的靈?

「阿玖,你說的那個少年和我一樣都是本命法寶的器靈。」甚少說話的紫極開口回答。

血精靈打了個呵欠「本命法寶和本命法寶的器靈之間有種特殊的感應,他說的應該不會錯。」

蘇玖當然不會質疑紫極說的話,不過如果是本命法寶的器靈,那麼很顯然,就是元予的本命法寶了……

蘇玖看著擂台上並不精彩的打斗,思緒持續性的跑偏。

有一件事她始終沒有想明白,如果那人只是單純的受傷,那麼大還丹應該可以緩解他的傷痛才是,對于他來說不是正需要的東西麼?

但他為什麼不參加這種比試?是因為大還丹無法治愈他身上的傷痛,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再者,這個人真的只有出竅期的修為麼?

連續兩天晚上,她都通過異瞳將其掃視了一遍,她連魔種都能看透,卻偏偏看不透一個出竅期的修士的丹田?這說起來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這人將自己的丹田保護的這般密不透風,可見他的丹田定然是藏有秘密的,只是到底是什麼秘密,卻是需要另外挖掘了……

「阿玖,阿玖!」有些稚女敕的聲音在蘇玖耳邊響了起來。

「風靈?你怎麼回來了?」

為了盯住元予的動向,今日一早她就將風靈派了出去,同時還讓風靈從周圍的草木之間收集了些許信息。

看到風靈火急火燎的回來,便猜到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她的眸色開始不自覺的下沉。

「那人突然吐血了!還昏迷了過去,城主已經趕過去了。」

蘇玖知道單憑這一點,不足以讓風靈這般大驚小怪。

「他們是說什麼了麼?」

那人和城主說「城主府內有魔修暗害于他,要城主協助他,抓出藏在府中的魔修。」

「城主答應了。」蘇玖用的是陳述句。

「是的,而且……那人在城主面前自爆自己真實身份了……」

也就是說,城主現在已經知道他是邪修了。

蘇玖接下了風靈未說完的話「然後城主也‘坦誠’的將我們昨天說的話,交代了出去,並告訴他,我們早就在懷疑他了。

二人之間坦誠相待,達成友好協議。比如,元予發心魔誓告訴城主,自己絕對不會傷害對方,再幫城主守住安城,抓出魔修,直到安城完全平安,前提條件是……犧牲幾個不重要的人,為他療養傷勢。」

蘇玖眉目間十分淡然,但吐露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她親臨現場看到的一般。

雲環翎能看得見風靈,自然也听到了這一番談話。

他怔了怔,有些呆滯「可是為什麼?我們四個名門正派的弟子到底差在哪里?不是說四天內幫他處理好府內的所有事情麼?」

蘇玖模了模下巴,「他不信任的地方在于,我們無法像元予一樣發心魔誓,長時間的停留在這里並幫她退敵,對于她來說,我們就像是不確定因素,她知道憑借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牽制我們,我們又不能給她一定的保證。

從利益得失來看,我們和元予之間的天平難免就有了偏向性。」

蘇玖冷靜的分析著一切,眼底沒有絲毫的氣惱,對于她來說,不過人之常情罷了。

在外人看來,邪修固然可惡,但又和城主有什麼關系呢?要知道這位可是為了安城,什麼都能犧牲的城主,區區幾條人命罷了……

「和謝謝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我看她真的是瘋了!」

蘇玖笑了笑「大概一個心魔誓,給她的錯覺太過于強烈了吧。」

如果說一個普通的修士,對于心魔誓確實存在一定的畏懼,但一個邪修會在意這些?他們連修煉都不走尋常路了,區區一個心魔誓又怎麼會看在眼里。

可惜,人在局中,終歸是不自知的。說到底也是城主自己的選擇。

雲環翎擰眉道「這位城主來了這樣一出,城主府必然會變得混亂不說,城主也不會看著我們再傷害他,接下來的事情怕是要難辦了……」

蘇玖頷首,她如何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很難辦,說不定為了滿足這個邪修,還會將他們驅逐出府。

雲朝和魏昱慢慢的也從雲環翎和蘇玖的對話中琢磨出了什麼。

「什麼意思元予和城主出現變故了!?」

雲朝話音為落,距離擂台的不遠處突然爆法出了一聲慘叫,緊接著一道濃郁的黑色霧氣沖天而起。

「是魔修!!!」有人高聲叫喊道。

暴漏的魔修也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蘇玖看到的那個王大慶。

那魔修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竟直接恢復成了本來的模樣。

蘇玖卻注意到,距離魔修不遠處的兩個人,一個是城主,而另一個正是之前吐血,本該臥病在床的元予。

他和蘇玖遙遙相望,唇角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對蘇玖擺口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城主卻是看也不敢看蘇玖,比起邪修她更害怕魔修,當元予告訴她,他發現了藏在人群中的幾個邪修之後,她便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四天的時間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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